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那人被一堵高大的人墙掩的严严实实。
没想到,这主帅的嗓音竟清冽悦耳如女子一般,只是语气有些恶狠狠的。
那些将士被主帅罚扎马步倒不怎么有气,气的是自己的主帅,明明是她的指挥失误害得大家惨败,如今还在这里教训他们。
“向你们的主帅通报一声。”君凌天对守在那里的小兵说道。
那小兵立刻钻到队伍里,片刻,一个一身戎装的军官从队伍里转了出来。个子不算矮,不过钻在那扎马步的队伍里,确实是显得很渺小。
“君大哥!”见到君凌天,那军官绽开一抹灿烂的笑靥。
竟是个女子,怪不得声音这般清冽。
她身材窈窕,婀娜多姿,也许是在沙场上晒得,肤色不算白,柳眉弯弯,一双灵澈的大眼,流转多qíng,如一泓湖水般澄清。
她是属于糙原的。
她的美如同糙原上的风,清新沁人。
她的美又如同糙原上的落照,灿烂而妩媚。
让衣云惊异的是,这女子的身上有衣云熟悉的气息。
君凌天和她显然很熟稔,两人很亲热的打着招呼。
那女子见到衣云,不禁怔住了。
此刻的衣云很美,眸中有着让人着迷的冷凝与澄清,自然天成的气韵若有股兰花。
扎马步的将士也不禁向衣云偷偷瞧来。
君凌天唇边浮起一抹狡诈的笑意,缓步走过去,悠然说道,“把头摆正了,屁股抬高些,要是再扭头,再加一个时辰。”
那些士兵吓得一缩头,重新打起jīng神扎好马步。
“你就是颜衣云?”那女子上下打量着她。
“我是!你知道我?”听她的语气好似早就知道她了。
“当然知道了,我可是久违你的大名呀,我叫颜听湖,你应该叫我一声姐姐!”
姐姐?衣云一愣,她从不曾想过,自己还有一个姐姐的。她应该是爹爹和别的女子的孩子,怪不得当年娘亲会带着自己离开爹爹,原来爹爹还有别的女人!
“看样子你没听说过我,也不知道我的存在吧,不过我却是知道你的。”颜听湖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qíng绪。
那是衣云看不懂的一个眼神。
“你很美!怪不得他喜欢你!”声音里竟有一丝寥落。
衣云不懂,她说的他是谁?
“你也很美!”衣云真心地说道。
颜听湖转过身来,对君凌天说道,“君大哥,我的父皇还在等你呢。”
书房内,衣云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爹爹。
见到他的第一眼,衣云就知道他便是自己在娘亲闺房内见到的那个男子画像,那个风神俊秀,潇洒倜傥的男子。
隔了二十年的光yīn,他仍是俊秀的,潇洒的,他不像一个皇,只穿着一件随意的便服,显得很是随意。但纵是如此,仍难掩他的光芒。
他走过来,张开双臂,抱住衣云,道:“云儿,我苦命的孩子。”
打手温柔地轻拍着衣云的肩,从小缺少父爱的衣云,此刻第一次体会到了父亲的怀抱是这样的宽阔和安稳。
“云儿,父皇无能,找了你们那么多年都不曾找到你们,恨父皇吗?”
衣云摇摇头,泪水不禁哗哗淌了下来,虽不知娘亲和爹爹当年是怎样的纠葛,但,她不恨爹爹,也不恨娘亲。
“云儿只希望你和娘亲能够幸福的在一起。”
颜浩松开衣云,望着衣云,轻叹一口气,“云儿,你的娘亲这几日心qíng不太好。”
“为何呢?娘亲一直期盼着和爹爹团聚。如今终于实现了。”衣云有些惊诧地问道。
“还不是因为南龙国皇病重的事,云儿,你去陪陪她,顺便安慰安慰她。我和天儿说说话。”
颜浩说着转过身来,望着斜倚在门边的君凌天。
第86章 心动了
这是一个花的世界。
几乎六月里会开的花这里都有。
一池绿水,碧波dàng漾,水面上漂浮着半开的睡莲,娇艳yù滴。走廊外,假山旁,一丛丛蔷薇,一串串紫藤,一朵朵紫薇开的纷纷扬扬,缠缠绕绕。
池畔,一个红顶小亭子里,一个素衣美貌妇人正在抚琴,悠扬动听的琴声在院内缭绕。池畔,衣云素衣罗裙,痴痴凝立,望着烟波浩渺的清池出神。
良久,曲终。
衣云回首,对着抚琴的娘亲说道:“娘,您的琴声有些幽怨呢。为何见到了爹爹,您还是这般不开心。”
月如水从亭子里缓步移到衣云的身畔,“云儿,你可晓得,皇上他病重了?”
“娘,你是担心他?”
“是呀!他虽说囚禁了娘十几年,但,他病了,娘也很不忍心。这些年,他过的也不好!”月如水说着轻叹一声。
“娘,他的病您不是治好了么?怎么又会复发呢?不会是那个皇上的诡计吧?”衣云有些不安的说道,皇上的突然病重,确实很蹊跷。
“是呀!已经治好了,按理说是不会复发的。听说,大皇子如今执掌朝政,莫非是他作了什么手脚?不知那个龙莫如今可是回到了京中。”月如水担忧地说道。
要说那个龙非做手脚是有可能的,趁着龙莫不在京中,夺取朝政大权。
不知她的大哥哥儿,可否回到了京中,不知他回去后,将要面临怎样的一种境况。
思及此,衣云不禁黛眉轻颦。
“云儿,这次来你就不要再走了,你不是说,只要君凌天娶妻后,你就可以获得自由么?明日,是日唏国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获胜者可以挑选一个女子为妻。我已嘱你爹爹让君凌天参加了,希望他可以在会上找到适合自己的女子。”
衣云的心中一紧,让君凌天娶亲,这确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结局,不是么?可是,心中蓦然袭来的痛感,让她很是不安。
“云儿,你怎么了?”望着衣云蓦然苍白的脸,月如水道。
“娘,云儿有些不舒服,心里难受的很!”
“云儿,娘再问你一次,你可是喜欢上了他?”
喜欢上他了么?
“云儿只知道,他生气时,我很难受。他欢喜时,我也会心qíng愉悦。不见他时,会思念着他。他和别的女子在一起时,我会失眠。难道这就是喜欢么?”
衣云清澈的双眸如蒙着一层轻雾,那是迷惘的,犹豫的神qíng。
月如水微微一笑,“傻丫头,这还不是喜欢么?”
“可是,云儿也一样的思念着龙莫呀。”衣云喃喃说道。
“每日都思念么?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他么?”
衣云无语。她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在惦念龙莫,确切的说,前几日,君凌天不见衣云时,反而是思念君凌天比龙莫要多。
难道自己真的爱上了这个恶魔?
“娘,不会的,云儿怎会爱上一个恶魔呢?”衣云轻轻摇头,她忘不了初见时,君凌天对她的戏弄和冷酷。
“云儿,爱是没有任何理由的,也是没有道理可言的。而且,在这个糙原上,他可不是恶魔,他是人人敬仰的糙原翔鹰。”
衣云转头望向碧波里那一朵朵的睡莲,难道是真的么?她知道她再也不能忽视心中的感觉了,因为那种感觉越来越qiáng烈了。
颜听湖从校练场回来时,正好路过父皇的书房。
前方一个冰冷落寞的背影吸引住他的视线。
听湖轻轻颦眉,是他么?那是他从小就认识的君大哥吗?此刻他的背影竟是那般寥落。
飞跑到他的面前,听湖看到一张令人心碎的俊颜。
一个人的心到底能伤到什么程度?才会变成这番样子。
在听湖的心中,君凌天是一个优秀的近乎完美的男子。
他的心胸如天般辽阔,他的武功如海般幽深,他的心坚qiáng如铁,这样的男子没有人能伤得了他。
她认识他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失去家园的孩子。他流落在糙原上,被父皇从láng群中所救,那时的他根本没有武功。看上去孱弱而清冷。
听湖不喜欢他,一直排斥他,她常常嘲笑他,直到有一天,他打败了她,她才发觉这个没有武功的少年,竟在短短的几个月里,武功便超过了她。她可是从小练武的,难道自己十多年的练武生涯都白活了?
她不甘心呀!
可是后来她每次找他比武,都是以输而告终。而且,她和她的武功相差的越来越远了,直到有一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一生恐怕也是赶不上他了。
她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孩子如他这般坚qiáng,如他这般倔qiáng,如他这般拼命的习练着武功。
听湖开始有了危机感,她没有兄弟也没有姐妹,她一直是父皇最喜欢的孩子,可是现在父皇的目光里有了另一个孩子的身影。她一直以为这个少年想要从父皇那里得到什么?直到有一天,他拒绝了父皇收他为义子的请求,只身一个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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