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俏皮
百里寒怎么也没想到,流霜会昏过去,还是饿昏过去的。
小宫女熬了一碗参汤,但,昏迷的流霜却喝不下去。
百里寒眸光一寒,抱起流霜,吩咐小宫女将参汤端到他马车上去,辞别了太后,他要回府去了。
百里寒的马车极是宽敞,里面有两个卧榻,他将流霜放到其中一个之上,皱紧了眉。他可不想她饿死,那将会惹出无穷的麻烦。毕竟,她可是父皇赐婚的。
无奈,只得将参汤含在口中,口对口喂了下去。想不到双唇碰触的那一瞬,竟有苏麻的感觉从唇间漫过。她的唇是那样柔软,如水一般,竟让他有一种想要深吻下去的冲动。
流霜意识朦胧中,好似被谁抱了起来,有淡淡的好闻的香味,是什么香呢,她似乎从来不曾闻过。流霜使劲缩了缩身子,偎在那温暖的怀抱里,就让她歇一歇吧,好好的睡一觉。
昏昏沉沉的梦里依稀有谁在咬她的唇,软软的、柔柔的,还伴有一种糅杂着香气的温热不断顺着喉咙流入,很是舒服,很是好喝。流霜不禁砸了砸唇,她太饿了,可是再也没有好喝的汤了,但觉的似有谁在咬她,一口反咬了回去,隐约听到一声轻哼。流霜却没在意,又睡了过去。
车厢里,百里寒轻抚着被咬伤的唇,盯着流霜的目光,寒冽的足以把流霜当场冻死。反正喂了一碗参汤了,大约是饿不死了。百里寒恶意地拿起碗,轻轻敲击着,看她醒不醒。
流霜醒来时有些迷糊,以为还在白府自己的闺房内。不禁拥紧了被子还要继续睡,但是耳边那“扣扣”的声音却连续不断。清脆而有节奏,似乎是手指敲在玉石上的声音。红藕何时这么不善解人意了,连个觉也不让人好好睡。
流霜有些着恼,道:“红藕,我还要再睡一会,你出去。”
无人说话,“扣扣”的声音还在继续,隐约听到有人轻笑了一声,那声音很不屑,带着浓浓的讥讽意味。
竟然还笑,流霜咬牙切齿说道:“你再敢敲,我就把你扔到茅坑里淹死!”
这句话威力不小,“扣扣”的声音立刻停止了,室内陷入一片静谧。流霜很满意这样的效果,拥紧被子,正要进入梦乡。
身后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很响亮,很放肆,如狂风卷过竹林。
流霜头脑一热,天啊,竟然是百里寒的笑声,怎么是他?他为何在她的屋内?双手一扯,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她没脸见人了。但是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妥,她为何怕他?
流霜呼的坐了起来,道:“你为何在我房里?还不——”
话才说了一半,流霜的脸便涨的通红,这哪里是她的房间,这明明是一辆马车,宽大、华丽、舒适、豪华。不是她进宫时坐的那辆,是百里寒那辆。
而百里寒,就斜倚在对面的软靠上,完美修长的体躯毫不客气占据了一半的空间。一只修长的手闲适地端着一只玉质汤碗。方才那“扣扣”的声音看来就是他用手敲击玉碗发出的。
百里寒的脸上,还存有方才那声大笑的笑影。漆黑的眼瞳里,翻卷着微妙的qíng绪。此刻的他,看上去有一点坏,有一点邪。
“方才那碗参汤果然没有白喂,竟让王妃一醒来就天生神力,竟能将本王也扔到茅坑里了,真是不得不佩服啊!”百里寒很久没有大笑了,笑过后才发觉那感觉似乎不错,早已把方才被咬的懊恼摔倒了九霄云外。他没想到,流霜也有这么俏皮的一面。
流霜却听得很是疑惑,她何时喝参汤了?难道方才并不是做梦,那美味可口的汤是真的喝了。不过,不会是他喂得吧?若说不是,但他手中明明拿着一只碗。
流霜自然不会问,但是目光不知怎么便触到了他唇上那道伤痕。
不会吧,难道他用嘴喂她了?梦里那软软的,柔柔的,她咬了一口的,难道真的是他的唇。
流霜的脸登时红了起来。
百里寒的脸忽然yīn了下来,锐冷再次回到他的眸中。这个女子,竟然如此聪明,只不过提到了参汤,她便dòng悉了整个事qíng的经过。
“既然王妃已经醒了,就回到自己马车上吧!停车!”百里寒突然冷冷说道,掀起了车帘。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午后的暖阳从掀开的fèng隙里she了进来,然而流霜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暖和。街上行人匆匆,有人甚至向马车内望了过来。
这个百里寒,真是够可恶,方才还面有笑意,说翻脸便翻脸了。不过,似乎这是他一贯的作风。流霜也没有恼怒,就那样缓缓下了马车。
虽然睡得头发蓬乱,衣衫皱褶,但是流霜却没有输了风采,唇边挂着柔和浅淡的笑意,走向后面她的那辆马车。
随行的侍卫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忽然见到王妃头发蓬乱下了车,都有些怔忡。
百里寒冷喝一声,道:“出发!”
马车便再次辗辗前行,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第十四章 刺杀还是玩弄
回到王府后,百里寒便命流霜从“依云苑”的新房搬到了“听风苑”,还命她无事不可随意出“听风苑”。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本来她这个错妃也没打算赖在他的新房内。只是没料到“听风苑”还真不是一般的偏僻。
瑨王府分内院和外院。外院是一些游玩之地,居住的都是府内的粗使佣人和一些侍卫、兵士。内院居住的除了主子,还有一些瑨王信任的丫鬟侍卫。而她这个名义上的主子便是居住在内院最偏僻的一角,和“依云苑”相距甚远,想来百里寒对她,是眼不见为净吧。
流霜淡淡苦笑,他不想见她,她又何尝不是呢?
只愿爹娘快些归乡,她也好早日离开此地。对于百里寒,她早已没有一丝痴心妄想了。
“听风苑”虽说偏僻简陋,但地方却是不小,一个大大的院子,栽着几棵桂花树,在暖阳映照下,洒下层层叠叠的树影。西边墙角处,有几百竿翠竹遮映。
放眼望去,整个院子一片绿意盎然,没有一朵红花点缀。若是一般的女子定是不喜,只是流霜生来不爱花红,对那几百竿翠竹倒是极是喜爱。
有三间正屋,还附带一间小厨房,这下流霜倒是不怕再饿昏了。
流霜亲自动手,和红藕将屋子收拾妥当,便住了下来。
第二日,百里寒给她们派来了两个粗使丫头,负责日常的采买事务,其余的事务仍是红藕一手cao持。
日子倒也过的清闲如水,惬意悠然。只是这样闲散的日子过的实在是太缓慢了,流霜感觉自己就像是久置在仓库里的药糙,快要发霉了。
以前在自家,流霜不是忙着侍弄自己栽种的药糙,便是到师兄开的药房去医病,要不然便和红藕背上药篓去山里采药。如今可好,如同坐了牢房一般。
好在流霜本是娴静的xing子,倒也能忍住,只是红藕倒不堪忍受一般,每日里在流霜面前苦着一张俏脸。
三日后,终于到了归宁的日子。
新妇一般在出嫁三日后,携夫君回娘家省亲,称为归宁。
流霜的归宁,自然是没有夫君可携的。百里寒肯留她在王府就不错了,哪里还会陪她归宁。流霜本也没有奢望,好在她早就编好了应对父母的对策。
一大早,流霜便和红藕收拾妥当,坐上王府的马车,回了一趟白府。
白府里人事依旧,只是少了一个她。
见到爹娘,流霜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只不过是隔了几日不见而已。眼泪似乎是泉水,汹涌着想要向外冒,是这几日太委屈了吧。
流霜使劲眨了眨眼,将汹涌的泪水qiáng忍了下去,她怕一哭出来,便再也收不住,只能将眼泪往肚子里咽,决不能让爹娘看出任何端倪。
白夫人问起,为何瑨王没有同她一起回来。
流霜便笑了笑,道:“娘,瑨王本要来的,可临出发时,被皇上宣到宫里了,可能是有什么要事吧。他让霜儿代他问候您们呢。”
白夫人倒也没有再追究,只是白露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他也没有再追究,毕竟是瑨王求了皇上赐婚,应当不会冷落霜儿的。
流霜和父母用罢午饭,不知师兄的“流芳医馆”近况如何,便和红藕坐马车到了医馆。
“流芳医馆”实际上是白府的产业,因为御医是不能私开民用医馆的,白露便用了自己徒弟段轻痕的名义,实际上白露和段轻痕都无暇打理,都是流霜在医馆医病。
今日的天色很好,日光很明丽,“流芳医馆”的招牌在日光下,闪着金灿灿的光辉。
店里的小伙计一看到流霜和红藕进来,皆是一脸喜色。
“小姐,你可来了,近日有一些老病号,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呢。”药叉迎了上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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