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摇摇头,淡淡说道:“没事,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吓唬我的。”
“哎呀!”红藕瞧到了cha在墙上的短剑,吓得尖叫起来,“该死的贼子,竟敢拿短剑she你。小姐,你没受伤吧?”
“说了我没事!”流霜淡淡整理着衣裙。
红藕抓起短剑的柄,拔了几下,没拔动。嘴里嘀嘀咕咕说道:“该死的贼子,力道倒是不小。小姐,你怎么独自出来,也不说一声!”红藕生气地埋怨着。
流霜淡淡瞥了她一眼,道:“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带了你也没用。”
红藕虽然武功不咋地,但是脾气却是不小的,她的功夫可是段轻痕亲自教的,为的是必要时能保护流霜,此时见到流霜又蔑视她的武功,很是生气。
不禁咬牙地说道:“小姐,你别小看红藕的功夫,若是让我逮到了那个小贼,我非狠狠收拾他一顿,叫他也知道知道姑奶奶我的厉害!”
话音未落,忽然从墙内“嗖”地飞出来一个东西,砸在她一开一合的红唇上。
红藕登时闭了嘴,低头一看,是一朵红艳艳的蔷薇花,花枝上还带着刺,已经刺破了她的唇,有一小颗血珠已经滴了下来。
“小贼,你莫跑!”红藕跳起来跃上高墙,高墙内是一处院落,静悄悄的,哪里有人影。
红藕气急败坏地跳了下来,很是láng狈。 流霜真是哭笑不得,看红藕的样子,倒好似方才被劫的人是她一般。
那个百里冰,真是个无法无天的小屁孩——
第十六章 把脉
走出yīn暗的小巷,明媚的日光重新照耀在身上,流霜几乎怀疑方才之事是一场梦。
然而,有人似乎不愿让她这么想。
刚踏入医馆,流霜便听到一声清澈欢喜的声音从店里传了出来:“白姑娘,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了!”
医馆的药柜前,摆着一张太师椅,百里冰就悠然坐在椅中,翘着脚,笑嘻嘻地说道。
他自然没有穿那身黑袍,而是换了一身锦衣,亮珍珠色,颜色极是明丽。
这本就够鲜亮了,最嚣张的是,衣袍下摆处,还绣着大朵大朵的玫瑰,花瓣是玫红色,色泽深浅自然,堪比真花。他的腿悠然自得地轻摆,那玫瑰花也便摇来曳去,一眼望去,竟好似风中摇曳的真花,能闻见香味一般。
他仰着一张俊美无暇的脸,两只漆黑灵动的澈亮眼珠定定看着她,那模样极是乖巧动人。
穿着如此鲜亮的俊美少年还真不多见,红藕早站在那里看直了眼。怕是流霜此刻告诉她,方才那黑衣小贼,便是眼前这位,恐怕红藕也是不会相信的。
这张脸,简直就是一张魔咒,能够迷惑世人的。
偏流霜不为美色所动,一张玉脸早在看到他时,便冷了下来。这个小魔王,竟还来招惹她,而且,不叫嫂子了,改叫白姑娘了。他怎样叫她都无所谓,因为,她这个名义上的三嫂本也当不了多久。
可气的是,这个小子为何要缠上她?
是否要将方才已经看穿他身份之事说出来,想了想,终究觉得不妥,毕竟,方才是被他偷吻了一下,说出来他不尴尬,她还尴尬呢。
流霜装作没看见他,对红藕吩咐道:“红藕,把病人请到里屋!药叉,怎么还不为病人瞧病!”
“病人?他是来瞧病的?”红藕一愣,眼前这俊美的公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病人的。
“当然是来瞧病的,不然,来医馆做什么,还不快去!”流霜轻声叱责道。
流霜的冷淡令百里冰一愣,一张俊脸顿时垮了下来。
“白姑娘,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冰儿啊!”那模样,那语气,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任你是铁石心肠,都会融化的。
若不是流霜知晓方才那个无赖的小贼便是他,恐怕早就心软了。
你道他是真的纯真无邪么,不知来这医馆又打着什么坏主意呢。
流霜只是不搭理他,自顾自到柜台接过药叉手中的捣药槌开始捣药,留给百里冰一个飘逸的背影。
药叉早已趋步上前,客气地问道:“公子,请问您是哪里不舒服呢?”
百里冰用那双纯真无邪的清澈眼眸可怜兮兮地望了一会流霜的背影,然后转首对药叉说道:“我不要你瞧病,你的模样好可怕哦,我要那位白姑娘为我瞧病!”
他说话的口吻娇腻的如同撒娇的顽童。
药叉闻言退步苦笑道:“小姐,还是你来吧。”
流霜静静凝立着,淡淡说道:“你是来瞧病的,又不是来相媳妇的,计较郎中的容貌做什么?”
“可是,我就是要你瞧嘛!你为什么不给我瞧病啊,呜呜呜——”百里冰可怜兮兮蜷缩在太师椅上,居然真的哭了起来。
红藕极是奇怪,心地善良,待人和气的小姐,今日这是怎么了?竟将这么俊美可爱的公子据之千里之外?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到流霜身畔,小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流霜轻轻叹息一声,无奈回头,看到百里冰的可怜样,唇边忍不住浮起一丝苦笑。
他还真是能装啊!她若是不管他,倒真成了铁石心肠了!连红藕都要怨她的。缓步走到百里冰面前,冷声道:“把手伸出来!”
百里冰闻言,破涕为笑,白皙如玉的脸上尚带着两滴泪珠,就像洁白花朵上的露珠。
他乖巧地挽起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腕。
流霜坐到红藕搬过来的椅子上,将纤纤玉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她本也不是认真把脉的,早知道他是没病的。但是,手一搭到百里冰脉上,黛眉便微微颦了起来。
百里冰的脉象,看似平稳正常,但是却隐隐有一丝不对劲。
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一时也说不清楚。
“你觉得有哪里不舒服么?”流霜轻声问道。
“啊?”百里冰仰着脸,一双亮晶晶黑漆漆的双眸正直勾勾盯着流霜清丽的面庞,听到流霜问话,忍不住“啊”了一声。
半响回过神来,才发觉流霜神色极是凝重。
“我这里不舒服,这里也痛——”百里冰右手在身上胡乱指点着,一看,就知道他是在胡说。
“到底哪里不舒服?”流霜清眸一瞪,轻声斥道。
偏偏百里冰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被流霜一瞪,便笑眯眯地说道:“我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那你来医馆做什么?”流霜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
或者是她太敏感了,根本就没有事的,有些人的脉象本就有些奇怪的。这个百里冰,看样子也没有那里不舒服的。
被流霜一把甩开,百里冰知趣地站了起来,忽然转向红藕,大惊小怪地指着红藕唇上那处被玫瑰刺扎破的伤口,好奇地问道:“红藕姑娘,你嘴唇怎么破了,是被什么人轻薄了么?”
他的语气极是天真无邪,表qíng极是纯真无辜。
红藕的玉脸刷地红了,但,面对这样纯真无邪的人,她实在是发不出火来,一扭身进了里屋。
百里冰得意地拂了拂衣袖,向流霜道了声再会,便潇洒地离去。衣衫在风里飘dàng着,衣角的玫瑰栩栩如生。
第十七章 伤离别
按理说,归宁第二日便要回夫家的。但,流霜的爹爹白露已经辞了御医的官衔,二老马上就要回归故里了。流霜便以此为由在白府多住了两日,倒也没有引起二老的怀疑。
只是,在回归故里的当天,流霜的爹爹忽然提出要见百里寒一面。毕竟,他的闺女jiāo到了他的手上,他临走总要嘱托一番的,不然,如何能够放心的下。
这本是qíng理之中之事,但,这却让流霜为难了。毕竟,她和百里寒如今就是一对假夫妇,他是不会同意和自己演戏的。纵然是勉qiáng同意了,他们又如何能够演的像,被爹娘看穿了,岂不是平白令爹娘担忧。
只是,爹娘这样的要求又不能拒绝。流霜只得硬着头皮给百里寒写了一封手书,大意是爹娘要回归故里,期望他来送一送,并望他不要揭穿自己是错妃一事。
信派红藕亲自送了过去。
爹娘问流霜瑨王都爱吃什么菜,流霜哪里知道,只得随意说了几样。娘亲亲自下厨,做了几样jīng致的小菜,摆满了一大桌。流霜的爹爹从院内桂花树下,挖出一坛子好酒,将上面的泥封敲开,顿时酒香四溢。
“霜儿,你可知这是什么酒?”流霜闻了闻,酒香纯正,知是好酒,但,是什么酒,她却是不知的。
“傻丫头,这是上好的女儿红,是嫁女儿的酒。十几年前就埋下了,这酒本应你归宁那日喝的,可惜瑨王那日没来。今日,爹爹一定要和瑨王一醉方休。”白御医的脸上喜气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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