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妃诱情_月出云【完结+番外】(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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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中栽着一些经年不凋谢的雪松,廊下种植者一些奇花异糙。此时有些花正开的盛,浅白嫩红,为这幽静的院子添了一丝娇艳之气。

  早有一对中年夫妇迎了上来,见了流霜,规矩地喊着:“霜小姐来了!”

  流霜一呆,不知这两人是何人,一时之间有点错愕。本以为是师兄的家人,可有觉得这两人不像是师兄的爹娘。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就见药锄在一边淡淡介绍道:“这是秦叔,秦叔是这里的管家,日后小姐需要什么东西,可以让秦叔出去采买。这是秦婶,是为小姐做一些粗活的。”

  流霜这才明白,这两人是这里的下人。

  “霜小姐,你可来了,我们可是盼了你好几年了呢。”

  流霜登时便糊涂了,怎么盼了她几年了?不解地问道:“秦婶,你认识我?”

  秦婶道:“虽不认识,但是公子时常提起你,我们听得多了,便觉得极是熟识了。公子雇我们也是为了伺候小姐的,可是我们在这里吃了几年闲饭,都没见到小姐的影子。这回小姐可终于来了。”

  药锄咳嗽了一声,秦婶才住了嘴,显然真是在这里憋闷坏了,一有人说话,便闸不住了。

  流霜这才知道,这座院子,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被段轻痕买了下来,雇了花匠,建了这座优雅的别院。但这里却不是段轻痕的家,是他专为自己建造的。师兄竟对她呵护备至到无微不至的地步,心中极是感动。但也有一丝疑惑,难道师兄几年前,就曾想着把自己接到这里来?

  还有,师兄为何不领她到他的家呢?流霜一时有些失落,不过很快便释然了,或许师兄家里有什么不便之处吧。不过总觉得自己住在这里有一种被师兄金屋藏娇的感觉。瞧着秦叔秦婶看她的眼神,也是那个意思,不禁觉得极是不舒服。

  天色渐晚,秦婶为她们备了晚膳,几人用罢饭,段轻痕还没有过来。他才从外面回来,或者家里有什么事qíng需要处理吧,流霜也没介意。

  连日赶路,流霜原以为今夜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却不想,竟是做起了梦。

  恍恍惚惚,似乎是进了一座锦绣繁华的宫殿,处处一派歌舞升平,宝座上那对君王夫妇慈爱的笑容,令她心头是那样温暖,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在梦里蔓延着。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被娇宠的孩子。

  场景忽然一转,她好似奔跑在一大片花丛里,许多许多的花,她不知道那时什么花,开到了极致,是那样红,好似要溢出血来。

  她不断地奔跑着,似乎能够听到胸膛里“荷荷”的喘气声。胸口似乎被什么压住了,憋闷的感受。她似乎永远也跑不出这片花海了。

  她似乎隐约听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哭泣声,是那样撕心裂肺,然后那哭声忽然就被掐断了,只有无声的呜咽。

  她看到了漫天的红,不知是那红花的红,还是血的红,就那样无边无际漫来。

  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恐在流霜心头漫过,她不禁尖叫一声,猝然从梦里惊醒。

  额上冷汗涟涟,流霜也顾不得擦拭,只是用着被子喘气。

  一勾残月挂在天边,散发着幽冷的光芒。窗前花影摇曳,丝丝缕缕的暗香浮动。

  夜还很长,可是流霜却再无睡意。

  梦里的惊惧残留在她的心内,是那样沉重。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她的生活一向是安逸的,她从来没见过什么血腥的场面,为何会做这样的梦呢。

  窗前月影扶疏,隐有一个人影一闪,接着便响起了师兄温雅清朗的声音:“霜儿,怎么了?”

  流霜顿觉心头一轻,师兄就好似黑暗里的一抹光,驱散了她心头漫天的血雾。

  她拭了拭额头的冷汗,打开了房门。门外清光流泻,花影摇曳。师兄站在廊下,一双清冽的眸子透过蒙蒙夜色,锁住了她憔悴的娇颜。

  “霜儿,怎么了?做梦了?”师兄担忧地问道。

  流霜点点头,叹息道:“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到我在一片花丛里奔跑,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哭声,我还看到,看到漫天的血雾,那样多,让我——”

  师兄神色巨震,眸中惊惧与悲痛在翻卷,好似根本就想不到流霜会做这样的梦一般。确实,就连流霜自己也觉得自己不该做这样的梦的。

  段轻痕忽然伸臂将流霜搂在了怀里,搂的那样紧,好似怕她忽然丢失了一般。流霜隐约感到他的身子,在轻微地颤抖着。

  他似乎比流霜还要激动,嘴里喃喃说道:“霜儿,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师兄也经常做类似的梦,只要你不再想,就会没事的。”

  “我知道了,师兄,你别担心了,我没事了。不过,再这样被你勒下去,我恐怕会有事的!”流霜微笑着说道,轻轻捶打着他的胸口。

  段轻痕身子一僵,忽然放开流霜,脸上隐有一抹红晕晕开。

  他转身面朝月光而立,身姿挺拔而俊逸,月光在他身上打出一片片摇曳的光和影,这一瞬,流霜忽然觉得师兄的背影是那样萧条。

  心中顿时涌上来深深浅浅难以言说的忧伤。

  正文 第七十七章 他的身份

  流霜和红藕,就在西京这个偏僻的小巷住了下来。

  日子过得还算是舒服,只是那个噩梦依然在纠缠着流霜。但,奇怪的是,不知是习惯了,还是别的什么,流霜不再觉得那梦恐惧,醒来后总觉得有人陪在身边一样。这种感觉在她心头萦绕了很长时间,直到有一天,她到窗前欣赏月色,偶尔看到了廊下花影里那一抹清影。

  竹枝叩打在残叶上,发出gān涩而孤凉的轻响,水蓝色的衣衫在月色下飘忽出细碎的清光。

  这一刻,流霜才了然明白,原来师兄一直陪伴着她。她久久望着师兄,感到心头暖意在流淌。

  师兄总是很忙,白日里常常不见踪影。他也不让流霜出去,就这样,在这个小院里呆了一月有余。

  炎热的夏日即将过去,秋天就要来到了。

  红藕早已憋闷的不行,整日缠着流霜要出去见识西京的风物。流霜也确实想出去,终于求得段轻痕的同意,在药叉和药锄的陪伴下,到了西京最热闹的一道街。

  西京虽然繁华,但是不知为何,流霜却隐隐感到有一种苍凉的气氛在弥漫。更诡异的是,流霜走在街头,常常脑中一闪,感到前面右方应当有一座繁华的酒楼或者拐角处有一座钟楼,当走到那里时,她的猜测十有八九会灵验。

  这种qíng况让流霜感到诡异极了,她觉得自己好像曾经来过这里一样。可是,她明明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难道是人真的有前生后世?而她的前世就是生活在这里的?那每夜的噩梦就是她前世的事qíng?流霜摇摇头,这样的解释她觉得有些牵qiáng,就这样一路疑惑着。

  不知为什么,前方的路段上围了一大圈人,药叉和药锄不yù多生是非,正要绕开,流霜却听到围观的人在摇头窃窃私语着:“多可怜啊,小小年纪,怕是活不成了!”

  流霜闻言,不顾药叉和药锄的阻拦,拨开人群,挤了进去。作为一个医者,遇到了病者,要她置之不理,她做不到!

  青石板的地面上,蜷缩着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脸色有些发青。一个中年妇人抱着孩子在一旁哭得肝肠寸断。

  流霜直直向小孩走去,玉手搭到孩子的腕上,为他诊脉。黛眉微蹙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哭泣的妇人见到流霜,愣了一下,才抽抽噎噎地说道:“早上就说肚子疼,上吐下泻,我就喂了他一些止泻的糙药。谁知道,吃了药,倒是不吐了,可是却开始昏迷不醒,脸色也变得发青。我就背了他到医馆,可是人家却说他中了毒,已经无药可救了!天啊,怎么会中毒哦,是谁要害我们母子啊!”说罢,那妇人又开始哭了起来。

  流霜抬头望了妇人一眼,道:“倒不是有人给你们下毒,他可能是吃了一些毒蘑菇,只要泻出来就没事了,可你平,偏偏给他吃了一些止泻的药糙。此时中毒已深,不过也不是没救。这样吧,我要为他立刻施针,或许还有希望。”

  流霜回身将随身携带的药囊取出来,拿出金针,为那小孩施针,过了两柱香的功夫,才将针拔出。金针一拔,那小孩咳嗽着吐了几大口污血。

  流霜见他的脸色青气渐渐褪去,便起身对那妇人道:“我再为他开个方子,你到药房里去拿药,吃上两次,就会无事。”

  那妇人见流霜救醒了她的孩子,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就连围观的人也连连赞叹流霜的医术高明心地仁厚。

  就在此时,街上忽然响起马蹄疾奔声,众人回身看去。

  一辆华丽的带着huáng色流苏的马车冲了过来,车前几个侍卫大声呵斥道:“闪开,快点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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