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嫁_月出云【完结】(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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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她的心,似乎就是被这一箭给she中了。

  “秦门主,请上马车吧!”耳畔传来谢涤尘的声音。

  秦玖这才发觉一个恍惚间,已经下了山路,面前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一侧,颜夙勒马而立,回首朝着她看了过来,月光下,他明眸锋锐,淡漠清冷得令人窒息。

  秦玖眯眼笑道:“我这样的罪犯还有马车坐,多谢殿下了。”秦玖微笑着钻到了马车中,倚坐在马车的团垫上,闭上了眼睛。

  她着实累了。

  明日恐怕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此刻,最重要的是养jīng蓄锐了。秦玖放松心qíng,迷迷糊糊地有了几分睡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车帘被人掀开。

  秦玖睁开眼睛,晓得这是到了京府尹的大牢了。

  秦玖打了一个哈欠,从马车上漫步下来,在狱卒的押送下,入了大牢。她在牢中并没有待多久,便被提到了大堂受审。

  其实,秦玖很清楚,她犯的案子,说起来不算大,但因她身份特殊,又犯在了颜夙手中,这案子便不算小。

  辰时已过,朝阳高升。

  京府尹大堂的大门dòng开,衙役们分立两侧,随着一声“升堂”,衙役们高呼“威武”。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声音一波波传了出去,让外面看热闹的人们心头一阵阵发怵。

  朱棱窗fèng间漏下几丝若有似无的日光,化做云絮般丝丝缕缕的光点,淡淡渲染在玄黑色云纹石砖面上。

  秦玖就跪在大堂下,眯眼研究着黑色石砖上的花纹。

  堂上坐着的,是丽京城的府尹孟怀,和听审的安陵王。

  孟怀是一个jīng瘦的老者,看上去五十来岁,一双小眼睛透着jīng明世故的光芒。

  丽京城中多权贵,在京城做府尹,没有几分左右逢源的本事,是绝对混不下去的。

  孟怀捋着胡须,望了望下面研究地砖花纹的秦玖,又望了一眼身畔脸色冷峻的安陵王,心中直打鼓。

  他自然知晓安陵王和天宸宗向来不对眼。如今,这位新来的天宸宗弟子一到京城,便被安陵王抓了过来,罪名是jianyin良家少年习练邪功。倘若此事属实,天宸宗只怕颜面扫地,每隔几年派一个弟子为朝廷效力的制度怕也会因此而取消。只是,如今,天宸宗在朝廷势力正盛,宫中那位惠妃也不是好对付的,此案他办起来实在有些为难。只是,眼前这安陵王,他可是更加万万得罪不起的。

  孟怀想了想,此案既然是安陵王亲自送审,只怕自己势必要严办这天宸宗弟子了。

  他眯了眯眼,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问道:“罪女秦玖,你bī迫良家少年,行jianyin之事,且还bī迫他们习练邪功。你可知罪?”

  秦玖慢悠悠抬头,上挑的眼角扫了一眼孟怀,笑吟吟道:“孟大人此话从何说起,小女子只不过在昭平公主的别宫洗了个温泉,怎么就犯了jianyin之罪了?”秦玖的语气如沐chūn风,笑容纯洁如莲,可孟怀却隐约感觉到这双柔媚的眼中那暗隐的威压。

  孟怀扫了一眼颜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继续喝问道:“好大的胆子,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狡辩?来人,传人证。”

  公堂上一阵脚步声,秦玖眯起眼回首望去,只见她的侍女樱桃被带了上来。

  秦玖心内一阵冷笑,心想: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这是以为这次一定能将自己扳倒了吧!

  樱桃是秦玖的侍女,她在天宸宗服侍了秦玖两年。一直以来,在秦玖面前表现的都极是忠心,但秦玖因了自身经历,很难轻易相信人,不久就发现,她其实是关雎门门主姚昔儿安cha到自己身边的细作。自己每日的一言一行以及宗主待她的态度如何,都经由樱桃传到了姚昔儿的耳中。

  此番来丽京,原本不是秦玖要来。

  宗主派的是关雎门的姚昔儿。

  秦玖知道,姚昔儿对宗主一片痴心,自然是愿意守在宗主身边,而不愿意到丽京来的。因为历年来到丽京的天宸宗的女子,多半都是会嫁给当朝权贵,进入到内闱之中,譬如惠妃。姚昔儿自然万分不愿意。

  秦玖进入天宸宗,原本就是想经由天宸宗来到丽京,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遂趁着宗主闭关练功的机会,利用樱桃这个细作,将宗主对自己万分宠爱这个消息零零碎碎地传给了姚昔儿。

  姚昔儿很快便以生病为由,求着右使将自己打发了过来。

  这还不算,来丽京这一路上,他们遭到的几起刺杀,秦玖敢保证,一定少不了姚昔儿所派的刺客。恐怕在姚昔儿心中,自己就是最妨碍她的qíng敌了。

  秦玖身边除了榴莲和枇杷大多都是宗主的人,所以秦玖也懒得回击。

  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吧,都杀光了才好。

  这一路上樱桃也没少对自己做小动作,但最终都没有得逞。

  如今,怕是姚昔儿下了最后通牒,樱桃才会趁着这次机会,借了颜夙的手,要除掉自己。

  只是,她们想得太美了。

  *

  ☆、第二十章 好想戳瞎他

  樱桃低着头缓步走上前去,默默跪在了大堂下,俯身磕头道:“奴婢樱桃叩见王爷,叩见府尹大人。”

  “樱桃,你和秦玖是什么关系?”孟怀喝问道。

  秦玖侧首望向樱桃,唇角勾着淡淡的笑意。

  “回大人,奴婢是伺候秦门主的侍女,已经服侍秦门主两年了。”樱桃垂首盯着地面说道。

  “昨夜,你家主子去温泉,为何没带你去伺候?”

  樱桃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秦玖。秦玖挑了挑眉,回她一个疏懒至极的笑意。樱桃忙垂下了眼皮,娇俏的脸慢慢变得苍白。她俯身回道:“回大人,只因秦门主每次去温泉,都是带着年少男子前去习练邪功,所以,才不曾带过奴婢。”

  “你如何得知你家主子是去习练邪功?”

  “回大人。在天宸宗时,秦门主每隔一段时日便会去温泉沐浴。且每次都是在月圆之日前去,后来奴婢无意间发现,秦门主功力增长的极快。我们天宸宗有一门邪功,就是需要在月圆之日习练,需要配合温泉和童男子之身的jīng血来习练。那时,奴婢便猜测,门主可能是在习练邪功。这邪功在我们天宸宗也是禁止习练的,奴婢虽然怀疑,但因门主每次去温泉都派人把守,奴婢并不能接近。奴婢手中没有证据,并不敢去禀告宗主。不曾想到,这一次到了丽京,门主因为在宫内和新科状元谢大人比试武功时受了内伤,昨夜很早就打发了我们。她自己却偷偷出了府,奴婢悄悄跟踪,才发现她是去昭平公主的别宫,奴婢听说昭平公主的别宫有温泉,且昨夜恰巧是月圆之夜,所以才怀疑她又是去练功了。大人如需确认此事,只需要确认那四个少年是否还是童男子,是否有jīng血流失,便可确定此事。”樱桃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你是说,这种邪功,需要在月圆之夜习练,且需要童男子的jīng血和温泉来配合?”

  樱桃颔首道:“是的。”

  “在天宸宗时,秦玖每一次温泉沐浴,可曾召年少男子前去服侍?”

  “有的,有时是三人,有时是四人。”

  “事后那些少年都是什么样子的?”

  “习练邪功,这些童男子身上jīng血和阳气迅速流失,身体会迅速衰退,有时会严重到有xing命之忧。在天宸宗,秦门主每一次沐浴完,那些服侍的少年男子都会人事不省,想必是活不了了。”

  在天宸宗时,秦玖便开始了习练“补天心经”。她在天宸宗自然更加小心谨慎,因此事万万不能让天宸宗宗主知晓。樱桃说她在天宸宗便怀疑自己在习练“补天心经”,根本是在胡诌,否则,以姚昔儿的心xing,就算没有证据,怕也早就到宗主那里密告此事了。倘若真是在天宸宗开始怀疑的,只怕也是在来临来丽京前才刚刚开始怀疑。

  孟怀听罢樱桃所述,冷声喝问秦玖,“秦门主,如今你可还有话说?”

  秦玖眯眼瞥了樱桃一眼,笑意盈盈地说道:“孟大人,这就是你所谓的证人吗?她可曾亲眼看到奴婢习练邪功?可曾亲眼看到奴婢jianyin那四名少年?难道说,每一个在月圆之夜去温泉沐浴又恰巧召了少年男子服侍的都是习练邪功吗?倘若如此,那岂不是人人都在习练邪功了。大人,难道你就没有在月圆之夜沐浴过温泉,没有召少年服侍?”

  孟怀脸上一僵,冷声道:“本大人召人去,只是擦背而已,和你自是不同的。”

  秦玖眯眼笑道:“小女子召那四名男子前去,也不过是擦擦背,搓搓腿,递个锦帕而已。这难道都不行吗?”

  坐在孟怀一侧的安陵王颜夙,看到秦玖到了此时还在嘴硬地不肯承认。他缓缓侧首,日光透过窗棂,从侧面投she到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映得半张脸华美璀璨。他微微眯眼,眼波中闪过刺骨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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