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莲吓了一跳,想不到这马车中的公主这么厉害,忙将少女放了下来。
“铃儿,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是来马车上吧!”那声音随后变得柔和起来,招呼少女上马车。
婢女铃儿歪头看了看榴莲,朝着他巧笑倩兮,她大眼明媚,这一笑犹若晓露芙蓉,临风一绽。
榴莲不好意思地正好回笑过去,婢女铃儿却忽然两步到了榴莲身前,扬手在榴莲脸上扇了一巴掌,娇声道:“谁让你抱本……本姑娘了。”
铃儿说完,也不管那小红马了,掀开车帘,竟是钻到了马车之中。
huáng毛见到榴莲被打,从秦玖肩头上起来就要想去啄那姑娘。虽说,它经常欺负榴莲,但是看到别人欺负,好似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了,竟然不愿意。秦玖一把揪住它的尾巴拽回来道:“小姑娘是和阿臭闹着玩呢!”
榴莲摸了摸脸,倒是一点也不疼。
这云韶国的婢女都这么刁蛮吗?又不是他愿意去抱她的!这云韶国的人还真是不讲理啊!
朱红的马车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辗辗前行。
马车的窗帘掀开一条fèng,少女铃儿探出头来,朝着榴莲娇憨地一笑。
秦玖瞧着榴莲脸上的尴尬之色,忍不住笑道:“莲儿,你也真是的,怎么就冲出去了呢,我本来要拉你的,竟然没拉住。”
榴莲没好气地说道:“你是要拉我还是要推我啊!”他感觉到方才有人推了他一把,不是她还能是谁。
秦玖掩唇而笑,“我看那铃儿还是喜欢你的。”
榴莲皱了皱眉道:“有这样喜欢人的吗?”
“打是亲骂是爱嘛!好了,为了安慰你受的伤,今日我们到玲珑阁用膳。”
“真的?”榴莲眼睛一亮,对于玲珑阁的美食,他可是惦记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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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晌午用膳之时,一楼大厅内坐满了人。
玲珑阁管事杜月看到秦玖到来,忙命小二引上了三楼茶室之中。
如今茶事风行,玲珑阁三楼新开了茶室,布置静雅,关上窗门,便听不到外面的喧嚣。可品茗、可听曲、可对弈,暖炉净几、黑白棋子,颇具风雅qíng事。
这也是秦玖从颜聿喜好煮茶后想起来的,所以命慕于新加的,没想到颇受京城中的文人雅士的青睐和追捧。尤其是今年新进的进士,无事之时,便会约上三五故jiāo新知来此把盏叙谈。
秦玖和榴莲被小二引到雅室,坐到案前,对小二道:“将你们这里烹茶最好的茶奴请来。”
小二闻言,有些为难。
秦玖虽然是玲珑阁的老大,但除了慕于并无人知晓。
小二踌躇半晌,笑吟吟说道:“您说要阿羽吗?不瞒您说,他如今在聆风阁伺候。不如,我为阁下推荐一个吧,手艺也是极好的。”
秦玖其实并不知最好的茶奴叫阿羽,既然小二说他的手艺最好,倒不妨等一等。其实秦玖就是想看看,这茶奴煮茶和颜聿有没有区别。
秦玖一笑道:“既然如此,就不必了,那我们就再等等,莲儿你也饿了吧,不如我们先用膳吧。”
榴莲本就是来吃的,不是来喝的。虽说茶再好喝,可也不能顶饭吃。他自然同意。
当下,几人便先用膳。及至一顿饭用完了,那聆风阁的茶奴还没来。
秦玖蹙了蹙,亏了是她,假若是脾气bào躁的客人,说不定就要急了,得要好好和慕于说说,多培植几个好的茶奴。正这么想着,便见方才出去自个儿玩的huáng毛从窗子里进来,对秦玖道:“美人儿在聆风阁。”
“美人儿?”榴莲一愣,“huáng毛你说的是谁?”
huáng毛似乎对榴莲连这个都不知道,甚是鄙夷,瞪了榴莲一眼没理他。走到秦玖跟前,蹭了蹭她的肩头,“去找美人儿吧!”
榴莲冷汗,心想,huáng毛不会是看到了俊俏的少年,所以来给秦玖牵线的吧。
秦玖摇了摇手中的花绷子,轻笑道:“huáng毛是在说严王吧?对不对?你是惦记着美人呢,还是在惦记着美人猫呢?”
关于颜聿是美人这个典故,是那一夜在无忧居时,huáng毛醉了后说的。当时榴莲没在场,所以对于这两人如此调侃阎王很是不解。
“也好,既然最好的茶奴在美人儿那里,那我们就去找他,正好有些事qíng要和他说说。”秦玖站起身来,huáng毛稳稳地站在秦玖肩头上,两人率先出了屋。
huáng毛在前面着引路,到了聆风阁,还用嘴敲了敲门。紧接着房门打开,颜聿的侍女昭君过来开了门,一看到秦玖,眉头蹙了蹙。
秦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径直进了屋。
聆风阁内靠窗的地方,摆着一个茶几。
一个茶奴跪坐在一侧正在煮茶,貂蝉、玉环和西施在一侧侍立在颜聿身侧,另有几个陌生的侍女和侍从也侍立在一侧。
在茶几两侧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颜聿,另一个人却是苏挽香。
秦玖忍不住心中喟叹,说起来,苏挽香确实也算得上是一个奇女子。
倘若是一般的女子,遇到了刘来顺这样的事qíng,就算是没有真正受到伤害,面对全丽京城人们的猜测,也不会这么快恢复过来。而她却大大方方得出来到玲珑阁饮茶,果然是很想得开。其实,这样做,也是一个让流言消除的很好的办法。
☆、第67章 压倒
来到丽京城一个多月了,秦玖除了在上元节和祈雪节那日遥遥看到过苏挽香外,并未真正近距离接触过这位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苏挽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秦玖不是特别清楚。但苏青是个什么样的人,秦玖却清楚得很。所以,自从来到京城,秦玖并不敢低估了苏挽香。
秦玖暗地里让枇杷不止一次打听过她的事qíng,但结果却是,她除了每月去慈安观上香外,并不常出门。大多数时间都待在相府内,足不出户,完完全全是一个端庄娴静的大家闺秀。
就是一个这样的女子,让当年的颜夙说出那样的话,他说他心中爱的另有其人。
偶尔,她脑海里也会冒出奇怪的想法,那便是倘若白素萱还在……这样的想法冒出来后,她就觉得很可笑!白素萱在又如何,当年,本就是利用!
那么,颜聿呢?
倘若白素萱还在,颜聿会喜欢上苏挽香吗?
会吗?那个当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qiáng娶她的男人,是否是真心喜欢她呢?
她不确定!
当他昨夜为了苏挽香将剑横在她的脖颈上时,她就不确定了。
秦玖低低喟叹一声,过往已经是一场梦,真qíng也罢假意也罢,与她,都已经无足轻重了。
苏挽香在低头品茶,只在秦玖进来那一瞬,轻轻瞥了她一眼,唇角勾着一抹纯净而清浅的笑意。
她梳着简单清雅的云髻,她似乎不喜珠翠满头,只斜cha着一支白玉梅花簪,看得出是上好的白玉,润光流转。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白底撒花裙,衣衫虽素雅布料却华贵,如烟似雾笼着她,越发显得她华贵高雅飘逸出尘。
她低垂着头,下巴尖尖楚楚动人。而她握着杯盏的那只手,看上去柔若无骨嫩若chūn笋。
秦玖再瞧瞧自己,慵懒的堕马髻,斜cha着丹朱含芳簪,披着浅红色水云暗花裙,榴红轻裙下露出的绣鞋上,也绣着繁复的花纹。
就这样站在苏挽香面前,秦玖真觉得自己不是妖女也被衬托成妖女了,她忍不住自嘲一笑。
说起来,颜聿果然是风月场中的高手,慈安观中救了苏挽香一次,这么快就将佳人约出来了。这么说,她倒是来得不巧了,只怪huáng毛方才只告诉她美人儿在这里,没说还有别人。
如今,眼见颜聿和苏挽香在一起,秦玖自然不能说她是来找颜聿的。秦玖晃了晃自己手中绣花绷子,脸上的笑容就如同初绽的珊瑚红,冷艳动人,“看样子,我是来得不巧了啊!我听说这玲珑阁中手艺最好的茶奴阿羽在聆风阁伺候,等了好久他也不过来,一气之下,想过来瞧瞧是在服侍谁,不想竟是打扰了王爷和苏小姐了。”
颜聿扬了扬眉,看样子确实也觉得秦玖来得不巧,不过,在佳人面前,他似乎不想失了风度,勾唇浅笑道:“原来竟是九爷,真巧。”说着,侧首对苏挽香道,“挽香,这位是宸宗的秦门主,如今在司织坊任职。”
苏挽香放下茶盏,侧首朝着秦玖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秦九爷,挽香有礼了。”
大名鼎鼎?只这四个字,秦玖就晓得,苏挽香对自己,其实是有成见的。或许,她也以为当日在祈雪节是自己派人刺杀她的吧!
秦玖懒懒一笑,叹息道:“我再是大名鼎鼎,也及不上苏小姐的名气啊!”
苏挽香目光淡淡瞥过秦玖,唇角依然含着笑,只是眸中神色却明显有些黯淡。自然,在这个关键时期,苏挽香很自然是将秦玖话里提到的名气想成了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慈安观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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