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爷,别赌了!”他身边小厮一边擦汗一边惶惶不安的去扯他的袖子,“您没钱了啊。”
八方赌坊做的是大买卖,为了方便客人玩乐,但凡银子带不足的达官贵人都可以酌qíng往柜台赊银子应急,虽然账房没有明确的规定,但是很明显,每个人赊欠的限额是按照他们各自的身份家底来因人而异的。
“鬼叫什么,别扫老子的兴!”萧庆元抬手扫了那小厮一个眼冒金星,怒道,“去,再去柜台给我拿十万两的银票来!”
“少——”小厮捂着脸,想劝又不敢劝,只能悻悻的去了,去了不久又苦着脸一步一挪的折了回来。
“银票呢?”萧庆元手一伸等着他递银子。
“账房说您今天已经压太多,一定要先将欠款还清才肯再借。”小厮苦着脸道。
“哟,有人输光了没钱赔啊。”桌上已经有人在等这个庄家的位置等的不耐烦了,讽刺的大声笑道,“庆元兄,没钱就别占着位子了,咱们还要玩呢。”
萧庆元没能拿到钱,正是一肚子火,猛地一步冲上去,拽了那人的领口迎面就是一拳挥过去。
“啊——打人了!”人群中发出一片尖叫,紧跟着旁边就迅速奔出两个身形高大的打手一左一右将他架住,沉声道:“萧公子要在这里玩就要守咱们赌坊的规矩,否则别怪咱们对您不客气。”
八方的规矩,安排了许多好身手的打手护卫随时巡场,不准任何人借赌闹事,否则不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平头小子,一律丢出去。
萧庆元被人架住动弹不得,手脚虚划着在空中不停的踢腾,怒骂道,“放手放手,老子拿钱去行了吧。”
两个打手放了他,他又扭头对着那人脚下呸了一声,就转身大摇大摆的往后面的账房走去。
三楼走廊上的两个人看着他进了后面的房间,终于还是没有吭声,又鬼魅般再度消失在身后雅间的门内。
萧庆元骂骂咧咧的晃进了后面的房间,进门马上换了张脸,懒洋洋的往柜台上一靠,挑眉道:“再给本少爷开十万两银票,回头翻了本,一并还您。”
那柜台后面是个高瘦的管事,脸上一贯都是慈眉善目的表qíng,闻言把算盘往旁边一推,笑吟吟的掏出几张签有萧庆元大名的借据给他过目:“萧三少爷,您今儿个已经赊了五十万两了,对不住,咱们赌坊的规矩,您得先把这钱结了我才能再开给您。”
萧庆元也知道这个庄家做下来他输了不少,但是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还是惊了一下——
五十万两?怕是把他们整座武威将军府贴上也未必能平。
不过转念一想前两天他赢钱的时候又觉得无所谓,既然赌了就是有输有赢,回头再从赌桌上收回来就是。
这样一想他便有了底气,不耐烦的猛拍了下桌子,“别在这跟我说些有的没的,我是谁你不知道吗?你还怕我没钱还?”
“是是是,将军府家大业大,小的自然是不敢小瞧的,可小的也是替人做事,实在做不了主,您也别为难我!”那管事陪着笑,不愠不火。
萧庆元正急着回赌桌上翻本,当即就是怒目横对:“那就找个能做主的来跟我说。”
“这——”管事的一阵为难,犹豫着终于狠拍了下大腿,咬牙道,“好吧,说来也是三少爷您赶的巧,咱们东家今日刚好在这,我让人带您过去,看他能不能给您通融通融?”
------题外话------
嗯,据说这是个黑社会组织,于是咱家女主的真实身份是黑老大……
037请君入瓮
八方的主人,是一个比这座赌坊更为神秘的存在,这两年间,似乎还没听说有谁见过其真容的。
“你们东家?”萧庆元将信将疑,把那管事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是啊!”管事陪着笑道,“您也知道咱们赌坊的规矩,东家向来说一不二,我这儿实在不敢私自给您开这个先例。”
“好啊,既然是掌柜的,那就请出来见见吧。”萧庆元冷哼一声。
“哟,这可不成,怕是还得您移步进去,咱们东家可是轻易不见外客的。”掌柜的道,说着侧开身子,把他背后挂着深蓝色半旧门帘的一扇窄门让出来。
这个神秘的八方主人,倒是勾起了萧庆元的兴趣。
“好,那本少爷就亲自进去会会他。”萧庆元斜睨那管事一眼就大步绕过柜台甩帘子进了那后面的屋子。
“这里你先盯着!”管事的对旁边伙计使了个眼神,快步跟了他进去。
萧庆元进门就傻眼了,那里面哪里是什么房间,进去巴掌大一块地方,前面左中右又是三个挂着长门帘的门dòng。
“这什么鬼地方?”萧庆元狐疑。
“后宅重地,防贼的,您请随我来。”掌柜的躬了躬身,为他打开左侧那扇门上的帘子。
萧庆元看他一眼,进去却发现又是左中右三个一模一样的门dòng,这次管事请他走的是右侧。
如此连过了七道门,萧庆元终于开始有些后怕,擦了把额上冷汗,斥道,“这什么鬼地方?搞这么多名堂?”
“呵呵!”那管事笑笑,却是不再答他的话。
“不去了不去了,见不得人就不要见好了。”萧庆元觉出不对劲来,抽着嘴角骂骂咧咧的转身往回走。
方才他进门时也多了个心眼,把过每道门所选的路都用心记下了。
想着原路返回就万无一失,他心里就没多在意,却不想一把甩开身后那挂门帘的同时只觉面上一寒,嗖的一声,八柄长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右向左cha过来,从上而下将正道门封死。
好在他动作懒散,没有在开门的一瞬就急着往外冲,否则这八柄长刃定会从头到脚把他串起来。
萧庆元一呆,脚步就顿在原处挪不动分毫,直至额头上擦出的伤口冒出血丝,他才猛地回过神来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指着那门上机关嚷道:“这——这——你们这是要杀人吗?”
九重门的机关,每重三道门,其中只有一道是生门,另外两道门内不仅无路可走,而且布置了不同的机关,随时可以要人命的,最重要的是入口和出口的生门设置也是截然不同的。
“只差最后两道门了。”管事的态度和蔼,垂首站在门前。
萧庆元心里一堵已经明白过来,里面等着他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他本能的还想打退堂鼓,回头再看那一排白花花的利刃又觉得胆寒。
管事的察言观色,已近再度掀开一道门帘走了进去。
横竖是后退无门,萧庆元一咬牙快步跟进去。
又过两道门,最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空旷的大房间。
门口四名护卫把守,萧庆元刚晕头转向的转进去,就被人抓着膀子提小jī似的一把扔到了当中的地上。
“哎哟!”萧庆元痛呼一声,坐在地上迅速的四下打量了一遍这间屋子。
这屋子四壁都是用打磨的光滑的石板砌成,一扇窗子也没有,与其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是密室更为贴切一点。
石室里没有家具,只在当中摆了一张半旧的长桌,和赌坊一楼大厅玩骰子用的那一张十分相像。
长桌子另一头是一把红木太师大座椅,椅子后面背对门口负手而立一个身穿月白袍子的少年,看上去年纪不大,身段还没有完全长成,身板也略显得单薄。
他身边垂首站着个黑衣汉子,手里提着一把长剑,黑巾蒙面,只能看到一双冷光森森的眼睛。
那管事送了他进来,转眼的功夫已经不见了人,只剩门口四个蒙面侍卫冷面神一般的站着。
萧庆元瑟缩了一下,缩在地上防备的盯着那少年的背影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八方的主人!”那少年不曾回头,开口的声音平和却透着彻骨的寒意,每一个字仿佛都凝成了冰,披头砸下来,“或者,你可以只当我是你的债主。”
八方的主人,是个rǔ臭未gān的毛孩子?萧庆元滑稽的想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少年笔直的背影,他没能笑出来。
“你真是八方的主人?”他试探着开口,总觉得这间石室yīn森森的,“这里的什么地方?你带我到这里做什么?”
“算账!”那少年道,言简意赅的吐出两个字,“赔钱或是抵命,你自己选!”
“什么?”萧庆元尖锐的脱口而出,紧跟着噌的一下从地上弹跳起来,怒声道,“你开什么玩笑,欠债还钱而已,我又没说不还,当本少爷是吓大的吗?而且那笔钱本来就是你们赌坊借给我的,又不是我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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