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这一个倾身动作又太过暧昧了些,易明菲的脸颊顿时被薰的滚烫,僵在那里不敢动。
秦啸原也不过是想逗逗她,目光一瞥见她整张脸熟透了似的的模样,突然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几乎喘不过气来的靠在后面的花树上乱笑不止。
易明菲一个足不出户的官家小姐,几时见过他这样放dàng不羁的làngdàng子,着实脾气再好也忍不住骤然起身离席,转身往后面的花园里快步走去。
秦啸不紧不慢的从座位上爬起来,往后追了两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你放手!”易明菲余怒未消,更是又急又气,生怕被人看见,直接红了眼眶就要哭出来。
秦啸见她真的恼了也就不敢再逗她,反而一改常态松了她的手。
易明菲恼怒的瞪他一眼,拔腿就要走。
“你不管你妹妹死活了?”秦啸倒是把她的脾气摸的透彻,也不去追,直接在背后懒洋洋的开口。
果然,易明菲闻言,脚下步子就迟疑的顿住。
但她也是真的被秦啸bī的急了,就是死拗着xing子不肯回头相问。
秦啸松一口气,勉为其难提着酒壶跟上去,往旁边的一株松树上一靠,这才懒洋洋的开口道,“其实你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今天晚上根本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他虽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但莫名的易明菲对他的话还是下意识的信了,只是仍旧拗着脾气不说话。
“殷王府经过全面的整修,排场气势哪儿都不比这里差,你当殷王为什么一定要把大婚的仪式选在这宫里举行?真当他只是为了拿这皇宫给他撑面子吗?还是以为他就是想故意当面的给咱们皇帝陛下气受?”秦啸也不指望她开口,仰头就着酒壶只就又灌了一口酒,继续道,“他会把婚礼办在这里,不过就是为了先发制人,虽然御林军有一半握在他的手里,但皇宫到底是皇上的地盘,你想想,如果今天在这场婚宴上一旦出了点什么差池,能说的过去吗?”
“你是说——”易明菲愕然,顷刻间倒是有了几分明白。
他们都以为今日明乐的婚礼上一定会有事发生的。
如果喜宴摆在殷王府,那么无论出了什么事,孝宗都可以推的一gān二净,而是如果在皇宫,在他统辖的范围之内会出什么幺蛾子的话——即使不是他下的手,那么也和他有关。
皇宫内院,天子家的内宅,竟然连安全都无法保证,还偏生在殷王的婚礼上出事——
传出去,谁能堵塞悠悠众口?
“明妃和成妃那些人的眼神你是看到了的,他们想做什么,想必你比我更清楚。”秦啸闭眼缓了缓神,唇角牵起点意味不明的笑容,“但是今天他们全都不敢在这里生事,哪怕是仇深似海也只能忍着,因为如果今天她们出手,即使是得逞,皇上为了不担这个手足相残的罪名,也一定会严加处置,除非——他们想玉石俱焚。但是显然的,她们一个比一个珍惜自己的xing命。”
从易明心到纪红纱,的确个个都不是善茬。
“怪不得!”易明菲喃喃低语,倒是缓缓送了口气。
“是啊!回过头来想想,你那位九妹妹可是殷王的心尖尖儿,百年一遇的大婚排场,十里红妆风光无限,殷王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把这婚事往大了办的,既然是这样,所以在这件事上他一定会保证尽善尽美,不会让她的王妃受丝毫的委屈的。”秦啸摇头轻笑,语气里也吃不准是遗憾还是佩服,说话间他突然眸子一闪,睁开眼,卖了个关子道,“你肯定不知道,今日负责这喜宴内外安全守卫的会是什么人。”
这些问题,从来都是易明菲这样一个深宅闺秀所能想到的。
易明菲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拧眉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秦啸也是猜到了她肯定答不出来,索xing也不为难,坦白道,“是平阳侯!殷王亲自向皇上请求,让平阳侯来负责今晚的守卫安全。”
孝宗和彭修,一个针对宋灏一个针对明乐,都是不死不休的死对头。
宋灏当真是大胆,竟然就是于不可能中找可能,先是反将一军,把这两人都算计进去了。
无论是心机还是胆量,都叫人佩服。
秦啸笑了笑,见易明菲还在发愣,就暂时不再理她,自己先回了席上。
易明菲兀自愣了好一会儿的神,也跟着往回走,不想行至半路面前却突然有青花瓷的裙裾一闪,被人冷不丁的截住去路。
第027章
易明菲一惊,狐疑的抬眸看去,赫然发现面前站着的是一脸表qíngyīn冷的易明心。
易明菲也不傻,心知她会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回过神来,急忙屈膝见礼:“见过明妃娘娘!”
“七妹妹你不好好在宴席上坐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易明心道,眸光微冷语气嘲讽。
“我——”易明菲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心虚,垂眸下去低声回道,“喜宴那边吵闹的紧,我只是随便走走。”
原还担心易明心是不是看见刚才她和秦霄在一起的了,这会儿看来八成也就是了。
“哼!”易明心喜怒莫辨的扯了下嘴角,也不说话,只是神qíng傲慢而冰冷的死死盯着她不放。
易明菲心里忐忑,但易明心不松口她也不敢贸然说走,只能硬着头皮杵在那里。
易明心冷眼看着她,待到花圃对面正在散步的几位命妇识趣的避开之后,她才侧目对身边跟着的香雪使了个眼色,“你去旁边的路口看着点儿,不准其他人再进园子。”
说完又把目光移回易明菲身上不耐烦的扫了眼,“你跟我来吧!”
言罢,就先一步错开她去,往稍远地方的一处凉亭走去。
前面的大花园里正是酒酣耳热最热闹的时候,这里被大丛的常绿灌木和花树隔开,虽然丝竹谈笑声还能隐约入耳,但即便是在随处可见的大红灯笼的映衬下,也莫名显得yīn森和冷清。
易明菲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寒,跟在易明心身后,一边走一边下意识的拢了拢领口。
今日宫中设宴,整个御花园都提前做了安排准备,每一处亭子的石凳上都事先放了深红的软垫,以供客人游园时候歇脚。
易明心进了亭子,就随意选了张石凳坐下,指了指对面稍远的石凳道,“坐下吧!”
“谢娘娘恩典。”易明菲垂眸敛目,拘谨的侧身坐了。
易明心见她这一副软糯糯的样子就心烦,手指轻弹了下桌上的做摆设用的一套瓷器,缓声道,“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还是自己主动说了吧!”
易明菲心里一跳,突然就生出几分慌乱。
“臣女愚钝,不知娘娘所问何事?”易明菲道,努力的压抑着心跳,声音还是略带了几分轻微的颤抖。
“好啊,人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们三房真是了不得了,别忘了,易明威现在是还没坐上武安侯府的位子呢,你这就敢在本宫面前阳奉yīn违的打马虎眼了吗?”易明心怒然拍桌,音调突然拔高,“你以为我没看见吗?说!刚刚你跟秦啸在这里做什么?”
“我没有!”易明菲慌了,连忙跪下,“只是偶然遇到,打了个招呼!”
“偶然遇到?”易明心冷笑,“方才在宴席上我就看到了,你还敢撒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两个应该是旧相识吧?这黑灯瞎火又是鬼鬼祟祟的,能gān什么好事?”
“我真的没有,我什么也没有做!”易明菲急忙摇头辩解,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儿,“你不要冤枉我,这院子里往来那么多人,都可以为我作证,我与秦指挥使只是站着说了几句话而已,绝对没有任何的逾矩。”
“本宫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何必去问别人?”易明心是存心找茬,哪肯善罢甘休,“要么你就痛快承认了,看在彼此姐妹的份上,我还可以网开一面替你遮掩一二,真要把事qíng闹大了,这一个私相授受yin乱宫廷的罪名捅到皇上或是皇后那里,你还指望着会有活路吗?”
“明妃娘娘,您这是yù加之罪。”这么大一顶帽子叩下来,易明菲也急了,猛地抬头对她怒目而视,“您要实在不相信,大可以把秦指挥使叫过来当面问个明白,何必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我?”
“你还嘴硬?”易明心见她犟嘴,就更是怒上心头,猛地一抬手,把一个小花瓶拂落在地。
瓷器擦着易明菲的胳膊摔出去,在她身边砸了一地的碎瓷渣。
易明菲的身子一抖,用力的咬住下唇,眼神防备的看着易明心。
韩氏小产,萧氏入狱,二房所有的指望都没了,虽然一切都是萧氏自己一手造成的,但是以易明心的xing子,肯定是要把这笔账记在明乐头上的。并且因为易明威将要继承爵位,她要找茬挤兑自己三房的人也是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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