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明乐笑笑,放下杯子握住长平的一只手,眨了眨眼睛道:“有时候人多势众只是拿来吓唬人的,我自然有叫他们打不起来的法子。”
“嗯?”长平狐疑的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明乐却是但笑不语,重新拿起杯子又抿了口水,然后突然就转移了话题对长平道,“这段时间爵儿不在京城,我有很多事都不方便做,你即刻出京去替我办两件事吧。”
“什么事?”长平问道。
“我想我知道平阳侯的退路在哪里了!”明乐说道,深深的看她一眼。
长平一愣,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明乐却不再多言,直接扬声招呼了院子里的丫头去把武冈找来,然后嘱咐了两人一些话就安排她们从密道离开。
“这两天连着出事,王妃几乎粒米未进,王爷若是知道了该是心疼坏了。奴婢去厨房取了点心过来,王妃先垫垫肚子,厨房那边雪晴在看着,做好了饭就给您送来。”雪雁从厨房端了几样点心进来,帮着明乐一起把墙壁后头暗道的入口恢复原样,忍不住面有忧色道,“王妃把长平支开,是怕荆王殿下再打她的主意吗?”
“就你心眼多!”明乐回头嗔她一眼,算是默认,停顿片刻又道,“驿馆那边你叫赵毅派两个妥实点的人盯着,荆王那里我总归是不太放心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纪浩禹既然已经动过要掳走长平的心思,她就不得不防了。
现在京城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她要防范着孝宗方面的动作,难免有疏忽的时候,这时候也唯有提前把长平支开才更稳妥一些。
而至于纪浩禹——
真就只能听天由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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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风平làng静,没再起什么风làng。
明乐简单的用了点饭,就上chuáng歇着了。
三天两夜没有合眼,这一觉她就睡的很沉,直到第二天一早才醒。
翻了身,见到外面的天色已经透白,就撑着身子爬起来,冲外面走来走去的人影唤了一声:“进来吧!”
雪雁闻声,连忙推门走了进来,不好意思道:“是不是奴婢吵到王妃了?”
“睡了差不多十个时辰了,我也差不多睡够了。”明乐笑笑,芨了鞋子下地,走到外屋的圆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漱口,“我看你在门口转来转去的,可是长平和武冈那里有回信了?”
“嗯!”雪雁点头,回她一个笑容,“收到武冈的密信,说是平城的事qíng已经办妥了,宫里皇上果然派了人火速往那边赶,人和粮糙,还有平城府衙的仓库都一次xing处理gān净了,再过一会儿,消息应该就会传回宫里去。这会儿武冈已经带着长平离京往南去了,如果运气好的话,没准还能遇到小少爷他们呢!”
“那就好!”明了淡淡一笑,目光深远的看向院子里还朦胧着的天色。
关键是在局势大定之前,长平不能再回来。
一定不能让纪浩禹再有机会近她的身。
雪雁见她失神,就知道她是还在担心长平的安危,于是就有意的岔开话题道:“对了王妃,还有一件事!”
“嗯?”明乐收回目光,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柳贵妃去了。”雪雁说道,神色之间很有几分唏嘘之意,“奴婢也是刚刚才得了消息,说是皇上并没有直接将她处死,而是叫人送去了城外虎威大营驻地的红帐篷,一天一夜,生生的把人折磨死了!”
孝宗会用什么法子惩治柳妃明乐并没有兴趣知道,闻言也不过一笑置之。
“九城兵马司的指挥权已经被皇上收回去了,秦指挥使的府宅还有礼王府也都被皇上以保护之名完全的限制住了。”雪雁见她不感兴趣也就不再多言,重新切入正题。
“都只是暂时的而已,没什么妨碍。秦啸和礼王都早有准备,委屈一两日罢了!”明乐颔首,只表示接收到了这一条讯息。
“还有就是昨天您刚一离宫皇上就宣召了平阳侯和虎威大营的赵将军进宫见驾,据说将两人留在御书房不短的时间,不过两人出宫之后倒是没什么异常举动。”雪雁想了一下,继续说道。
虎威大营是眼下孝宗手边可用的最大的一部分兵力,他会宣召赵将军入宫完全都在qíng理之中。
而至于彭修么——
“看来咱们王府内外现在应该是已经完全处于密卫的掌控之下了。”明乐冷冷的一勾唇角。
孝宗最为倚重的还是彭修,所以到了这样生死存亡的关头,才会把监视殷王府的重任jiāo代给他。
这样也好!
不管彭修打的什么算盘,但总归他是没心思替孝宗办事的。
这样一来对自己而言反而是件好事。
缓了缓qíng绪,明乐对雪雁说道:“你去吧!白天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好好休息,晚上你和雪晴随我出趟门!”
“嗯?”雪雁狐疑的看她一眼。
明乐去故意的买了个关子,没有多言。
雪雁撇撇嘴,于是也不再追问,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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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宫里孝宗刚刚睡醒就听到内侍传递进宫的消息,盛怒之下,直接将刚刚拿到手里的一碗汤药砸了那内侍满头满脸。
“你说什么?给朕把话再说一遍!”孝宗怒道,这一夜惊梦不止,虽然是休息了,他的脸色却并不比前一日好上多少。
“虎威大营赵将军密报,皇上派去平城调派粮糙的信使在路上遇袭,被人杀了。”那内侍匍匐在地,瑟瑟发抖,根本就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色,“还有——还有就是平城一大早递送进京的折子,昨夜府衙两处的粮仓同时走水,里面囤积的所有米粮都付之一炬,被烧成了灰烬。”
内侍说着就膝行上前,把手里那份被药汁染的不像样子的奏章送上来。
平城是京城附近最大的一处城镇,历来朝廷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历年税收得来的财务钱款都直接运送进京入国库保管,而数量巨大的米粮则是在平城专门修建了粮仓代为存储。
因为两地相隔不远,来回调配也方便。
再者因为京城之地的驻军也大多是在城外,粮糙放在平城,也省的里外进出京城劳民伤财带来的不便了。
这一次孝宗为了备战,当即就就叫人去平城运粮,不曾想统共不过七八里地的行程上就会出了这样别的差错。
孝宗的手指用力的抓着身下chuáng单,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份脏了的折子却没有去动。
内侍只能一动不动的擎着,大气也不敢喘。
半晌,孝宗才面无表qíng的吐出几个字,“叫平阳侯来见朕。”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那内侍急忙应了,爬起来,也顾不得酸麻的双腿,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彭修接到孝宗的口谕入宫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以后。
彼时孝宗已经起身,正坐在御书房的几案后面对着桌子上展开的奏章走神。
彭修走进去,丝毫不介意他的脸色和脾气,躬身见礼:“臣彭子楚,见过皇上,不知皇上传召微臣进宫,所为何事?”
“哦——你来了啊!”孝宗回过神来,先把放在跟前的奏章往前一推,“你看看这个吧!”
“是!”彭修应道,从容的走过去,拿起那本沾染了药汁的奏章一目十行的看过,然后才象征xing的皱起眉头道,“皇上传召微臣过来,是怀疑此事和殷王府有关?”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孝宗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目光嘲讽。
“可是微臣明明已经调派密卫把整个殷王府监视起来了,并且周边又有御林军的岗哨封锁,除非殷王妃可以未卜先知,提前安排了人去做这件事,否则——”彭修摇头,十分肯定道,“这似乎是不太可能的!”
“如果是殷王已经秘密潜返京城了呢?”孝宗反问,yīn冷幽暗的眸子里有幽暗而诡异的冷光一闪而过。
“这也不是不可能!”彭修说道,做出一副费心思索的模样,倒是没了后话。
孝宗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也没在意他的神qíng语气,沉默片刻就重新收摄心神看向彭修道,“事到如今已经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了,虽然有楚州的密报,但是在没见到殷王其人之前,有些事都还不能做定论。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朕也不得不提前做好万全的打算才好。如今平城的粮糙被烧,京城各府衙之内存粮都数目有限,你给拿个主意,要从哪里去调配粮糙来补这个缺?”
“附近各州府的衙门应该都有存粮,只是离此最近的普运城也在二十里外,去平城的那段路上都会出这样的差错,若是依例再从别的地方调配粮糙更是难免路上会出现同样的差池。”彭修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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