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择手段,只看谁更技高一筹罢了!
“在幕后策划这件事的到底是什么人?”他不言语,并不代表明乐就会妥协,也不管他预不预备回答,明乐仍旧开口问道,“能有这样的大手笔,把整个大邺皇室最顶层的人全都纳入居中为他牵引被他所用的,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过,这件事,刨根问底对你没有好处!”彭修冷冷说道,“我只知道这件事到了这里还不算完,总有一天还会掀起更大的风làng来,到时候局面就不是你能掌控的了,所以现在抽身而退,对你没有坏处。”
他这是打定了主意不想说实话了。
可明乐又何尝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
只奈何——
这一次的事qíng的确是把她惊到了。
只要一想到背后催动整个事件发展的那只手,她就会不寒而栗。
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能布下这样一个可怕的局面来控制一切?而更叫人匪夷所思的是——
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人意识到了他的存在,哪怕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了都还浑然不知。
幕后的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也许叫他一直隐在幕后,不正式的撕破脸可以保得一时无忧——
可是这么大的一个隐患存在,谁又能真的安心!
如果他只是像往常一样,无声无形的在背后看着也都还好。
可如若万一有一天,他不甘于在做幕后的旁观者——
在他们对对方全无所知的qíng况下,那么所要遭受到的,必定是毁灭xing打击。
所以——
现在不是她的好奇心作祟,而是从长远考虑,他跟宋灏必须得要绝对反击,把整个局势逆转过来,先发制人!
明乐紧皱着眉头,神qíng若有所思。
彭修闭了会儿眼,见她彻底的沉默下来,就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玩味说道,“纪浩禹为什么突然会这么在意大邺朝中的事qíng,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他这话问的相当具有艺术xing。
“你不用顾左右而言他,不会是他,就算我承认他这个人并不简单,但他也还够不上资格来布这个局。”明乐闻言却是冷笑。说着突然眼睛揣测道,“难道是和大兴方面有关的吗?”
彭修但笑不语,不置可否。
明乐看他这副表qíng,就只觉得心里焦躁,索xing就别过眼去,自己思索了起来。
如果只从京城方便的消息渠道来看,她手里握着八方赌坊,又有宋灏自己的一个秘密的信息传递网络,她的消息来源绝对比彭修要广阔很多,既然她绞尽脑汁调动了一切关系渠道都没能拿捏到准确信息,只凭彭修——
他就更不可能得到比自己更有价值的消息了。
所以如果他真的知道的比自己多,那么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
他的消息从别的方面搜集来的。
彭修为自己安排的退路在东南海域,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促成的事qíng,如果她所料错的话,他定是从首次出征那里的时候就开始那筹谋计划了。
而那条狭长的海岸线的另一端,毗邻的也是大兴所属的海域。
不过因为大兴所属的海岸线不是很长,岸上毗邻的又都是险滩,十分之荒芜,所以对大型而言,那一片的属地全部可以归为jī肋一类,多少年了都被限制在那里,人烟稀少。
如果彭修要称霸海域,在自己根基未稳之时,为了免除大兴方面的骚扰,他不应该想不到要事先和大兴方面通气,提前协商这件事的。
所以,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
他是不是在和大兴人的接触中意识到了什么。
而至于和他接洽的到底是什么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想通了这一点,明乐的心里突然一片亮堂。
只是回头再转念一想,还是千头万绪——
若说是有人意图颠覆大邺江山,那么以他幕后cao控一切手眼通天的本事,他也完全没有必要等到今天。
若说找不到动机,就有很多的事qíng都无法确认澄清。
说到底还是一团乱麻,需要通过特殊的手段来解开。
彭修不准备替她解惑,明乐也懒得和他磨叽,两个人又再各自的沉默了下去。
马车片刻不停,以最快的速度前行。
明乐估算着时辰,明明是该到了出京的必经之地范阳城了,可是左等右等,却是丝毫没有听到街市上往来的人声。
明乐原先一直都在想事qíng,没有注意,这会儿猛的回神才惊觉事有蹊跷,忙不迭掀开一侧的窗帘看过去,顿时就是心里一惊,傻了眼。
彭修竟然没有取道范阳城。
这一段路虽然也还算平坦,但分明还是在荒郊野外,并且沿路的景象比之前那片野地更荒凉。
明乐的面色越发的凝重起来,再又往前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竟然就听到了冲击涌动的水声。
明乐防备的看向彭修。
彭修却是别过眼去,并不解释。
马车依旧马不停蹄的前行。
水声越来越大,窗口出进来的风也越发的森冷且cháo湿。
心里不安的预感在不住的升腾,然则明乐却很清楚,彭修不会替她解惑的。
于是只能安耐下脾气等着。
马车继续前行,游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面驾车的密卫才一把拉住缰绳,“吁——”
“主子,到了!”那人跃下马车,转身掀开帘子,恭恭敬敬的回禀。
明乐突然觉得这qíng景讽刺的很——
这些人明明是孝宗的密卫,可之前在孝宗跟前都也只是表面上的恭敬,而不是这种心悦诚服的神qíng。
果然——
第一手调教他们出来的主子,也转手出去的二手货是截然不同的。
彭修下了车,转身递给明乐一只手,“下来吧!”
明乐躲开他的手,自己下了车。
双脚刚一落地,腿都差点软了——
不曾想他们竟是置身于一处悬崖边上。
那车夫把马车驾驭的离着岸边只有五步之遥,低头一看,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乱石飞溅,湍流的水流奔驰而下,下面的山涧里隐约可见一条三十余丈宽的江面,水底许多尖锐的巨石半露出水面,水流飞速涌下,激起一片白色飞溅的làng花,足见冲击力是非常大的。
不过片刻功夫,后面跟着二十多名密卫也陆续赶来。
“主子!吊桥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再有一个时辰不到天就黑了,对面的山路全在峭壁边上,夜间行路怕是会有危险,我们抓紧时间吧!”一个密卫道。
“嗯!”彭修点头,转身往右侧的方向行去。
明乐看过去,这才发现天险而成的山涧中间果然是人工搭建了一座简单的吊桥。
以六根很粗的铁索横跨两边的山崖搭建起来,下面四根,隔三差五铺了几块简易的木板做垫脚之中,两边各有一根位置稍微高些的,用作扶手和遮挡。
明乐只看脚下飞溅的水流就已经觉得头皮发麻,再一闭眼仿佛就能看到自己从高处跌落,被下面锋利的碎石穿刺的体无完肤的画面。
“王妃,请吧!”一个侍卫催促。
横竖现在是这条小命都把持在人家手里,明乐也无计可施,冷然的扯了一下嘴角就跟上彭修的步子往前走。
这边他们刚要上桥,后面雪雁和影二等人后脚已经追到了。
“王妃!”雪雁看着前面的悬崖峭壁先就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焦急道,“掳劫我家王妃,你们知道这是什么罪名?还不把我家王妃放了,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说着提剑就先奔了过来。
彭修的密卫自是不能叫她如愿,立刻就有人迎上去。
明乐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后面影二等人更不能看着雪雁吃亏,也是二话不说的扑过来。
双方人马二话不说的拼杀在一起。
明乐想劝雪雁他们住手都无从开口——
明知道过了这一处吊桥,彭修若是命人斩断吊桥,他们就彻底和明乐之间失去联系了,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叫明乐过去的。
眼见着天色将晚,彭修已然是不耐烦。
他也不勉qiáng,只就讽刺的对明乐扯了下唇角道,“如何?你走是不走?还是在这里等着看他们为你拼命丧生?”
雪雁他们要qiáng行抢人,彭修怎么会手软?
哪怕是双方实力相当,这样打下去,最终也只有两败俱伤的份儿。
这个时候,孰轻孰重根本就不需要额外的思量。
明乐冷冷的看他一眼,二话不说就先一步踏上吊桥。
因为是没有固定物悬挂在高空的,第一脚踩上去,整个桥身就动dàng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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