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王妃,近来太后身子也不好,您又担着整个殷王府,若是有得力的人手帮衬着,也是您的福气。”旁边马上就有人附和。
但这些人就算是要给宋灏示好,到底也不敢太露骨的苛责明乐什么。
明乐垂垂了眼睛,一声不吭的盯着手里的杯盏,看上去像是在权衡思量的模样。
张氏被这些人气的七窍生烟,抢上前去怒道:“你们一个个的也都是朝廷栋梁,不知道这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也不看看这是哪里?什么时候堂堂亲王后院里头的事也须得要你们这些人指手画脚了?一抓一大把的朝廷命官,尽是在这里掺和一些府宅内院jī毛蒜皮的事qíng,传出去,不怕被外人耻笑吗?”
“王妃教训的是。”米大人等人面上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表qíng,心里却没当回事,“臣等也的唯恐王爷和王妃之间会有什么误会,这才忍不住多嘴。”
说着就又转向明乐,恭敬的施了一礼,“还请王妃见谅!”
明乐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突然转手把手里茶碗递给身边跟着的长平道:“这茶水凉了,给我换一杯热的来。”
“是,王妃!”长平接了茶碗,旁若无人的退下去。
宋沛的目光闪了闪,轻咳一声打破沉默,对宋灏道,“如果五弟你府上是真的要添人了,怎么也不把新人请出来瞧瞧?你看,五弟妹这都叫人去端茶了。”
其他人其实一早就都在奇怪,为什么不见梁青玉露面。
这会儿被宋沛起了头,马上就纷纷打趣儿。
宋灏的面色如常,闻言却是径自朝明乐看去,道:“本王府上的事,没有越过王妃去的道理,若是诸位大人迫不及待的想讨杯喜酒来喝,不若还是请王妃做主的好!”
众人只当他是拿在场的诸位来做挡箭牌,心领神会之余,不由的越战越勇,七嘴八舌的就开始游说明乐。
一个个苦口婆心,说的是口沫横飞。
明乐只是面无表qíng的听着看着,没有任何的表示。
不多时长平就重新端了新茶上来:“王妃,您要的茶!”
明乐抬手接过来,触了下杯壁,暗自会心一笑——
果然还是长平最懂她的心思,叫她换茶,立刻就用滚开的水沏了新茶送上来。
“王妃,臣等也知道您和王爷伉俪qíng深,王爷敬您,凡事也都以您为先,可见是十分看重于您的,您——”米大人还在努力的动之以qíng晓之以理。
明乐之前就一直拿他当空气,这会儿却是突然抬眸朝他看去,扬声道:“米大人!之前王妃我好像是听说你希望我对你的一番好心见谅?”
米大人一愣,却不知道她何出此言,回想了一下点头道:“是——”
结果话音未落,迎面就是一杯滚热的茶水泼了过来。
那茶水滚烫,为了达到最佳效果,长平还特意先用开水热了一遍杯子,然后才斟的茶。
热气缭绕,扑了满脸。
米大人眼前一花,根本就来不及闪避,下一刻就被烫的一蹦三尺高,惨叫不已:“啊——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尚书大人?尚书大人!”其他人也是大骇,急忙过去帮忙。
米大人被烫的心肝儿都缩成一团,上蹿下跳的扑腾了好一会儿,拿了袖子死命的抹脸,浑然不觉,沾了开水的半张脸皮就生生的被他自己给蹭了下来。
在场的人文官居多,见状一个个都恶心的不行,掩着脸退避三舍。
“王妃,米大人是朝廷命官,你竟敢对他动用私行?眼里还有没有皇上?有没有国法?”工部的一位张侍郎大声质问,心里却是怕了,隔着明乐老远。
这个殷王妃,简直就是个煞星,惹到她跟前,她当真是什么都敢做的。
“要谈皇上要谈国法,回头到了朝堂之上我再奉陪。现在这里是我殷王府,要讲也讲的是我王府的家法。”明乐冷冷收说,目光锐利直视跌在地上的米大人,“米大人,你也不用觉得委屈,哪怕是今天你告状告到皇上面前,我也奉陪。你当是我什么人?又当这殷王府是什么地方?你是朝廷命官,要说教,去的衙门里说给你的属下听。这里是殷王府,我王府后院的事qíng,何时轮得着你来指手画脚了?你掌管六部之一,身在高位,是天下官员的表率,这样没轻没重,本末倒置的事qíng说出去,是存心给朝廷脸上抹黑,让人耻笑的吗?”
“我——我——”脸上被生生的揭掉一层皮,米大人疼的直想打滚,然则碍着是在人前,只能咬牙忍着,全身上下都抽搐不止。
明乐拿了朝廷的大帽子来压他,他也无可奈何。
“说什么为着王爷和本王妃打算?难道我们夫妻就这样无能,连自己府第里面的事qíng都照管不过来了?谁需要人照料?又是哪个说需要帮衬了?”明乐冷笑,却是不肯放过他,说话间不知不觉的语气就又冷厉三分,道,“我既然是这座王府的主母,就当的起这个家,至于母后那里实在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自然也会有四嫂帮忙,何必烦劳外人!再者了,米大人你们的好心,本王妃是得要仔细的谢过的,可是以后不该cao心的,你最好也是少多事。不管是这王府还是宫里母后那里,都是我和王爷的家务事,何时轮得着你在这里说三道四了?”
“微臣没有别的意思,也是为了王妃着想——”米大人忍不住怒声辩驳。
“为我着想?”明乐没等他说完就冷声打断,上前一步,bī视他道,“这倒是奇了,我和米大人之间有jiāoqíng么?何时需要你来对我府上的事qíng如此费心了?为我着想?我怕你是别有居心才对吧?”
这女人的嘴巴厉害,根本就是不讲道理的。
米大人争辩不过,左右无计可施之下只能爬起来去拽宋灏的袍子,哭诉道:“王爷,下官只是一时激愤,就算我是好心办错事,您要打要骂下官都无怨言,可是王妃她——她——下官怎么说都是朝廷命官啊!”
明乐当众动了朝廷的一品大员,若是御史弹劾到了皇帝那里,宋灏也要受到牵连,给他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不在话下。
米大人这是怒极了,在对宋灏施压。
不想宋灏闻言,却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反问道:“米尚书真的是好心吗?”
米大人看着他脸上冰冷的笑容,喉咙里顿时就跟塞了棉花一样,错愕不已,下一句就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
“王爷——”怔愣半晌,米大人才是一个机灵清醒了过来,痛哭道:“下官等只是听闻王爷要纳妾,故而好心前来道喜的,不曾想却是遭到了无妄之灾了啊!”
说着就双手锤地,涕泪横流的痛哭不已。
这事儿就是为着宋灏起的,今天他就是赖也要赖着宋灏要给自己一个公道。
要不然他府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qíng传扬出去,他堂堂摄政王也会沦为笑柄。
“纳妾?”宋灏闻言,声音突然一冷。
因为前后的对比太过鲜明,米大人嚎到一半,突然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猛地止了声音。
抬头,却见宋灏一张俊秀无匹的脸孔上不知何时就罩了一层寒霜,目光冷厉如刀锋的盯着他,似乎生生的就能将他冻结了一般。
“本王还没有问问你,你一大清早就带着这些官员在本王的府第之外传闲话到底是意yù何为?”宋灏冷声说道,“是谁告诉你们本王要纳妾的了?又是哪个叫你们登门来道这劳什子的喜的?今天哪怕是王妃不与你计较,本王也都要问一个清楚明白!”
宋灏说着,突然一拍桌子,“说!这些话你们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
“这——这——”米大人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是好,“王爷你——不是王爷你——”
其他人也傻了眼。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难不能摄政王想要纳妾的想法就生生的被王妃这一碗滚茶给泼灭了吗?
米大人心里惊疑不定,他总不能说是自己揣测出来的吧?无计可施之下就向宋沛投过去一个求救的眼神,嗫嚅道:“礼王殿下——不也是来道喜的吗?”
“本王是来道喜的,可却不是为了你们这事儿啊!”宋沛事不关己的喝着茶,见状只就无辜的耸耸肩,对宋灏道,“下午母后传召本王入宫,说是她宫里的人最近都懈怠了,看着糟心,叫我从内务府选了好的给她全部替换掉。还有先帝后宫遗留下来的一些问题也一直没有处理,后宫也需要震慑。母后的意思是她最近病着,jīng神不济,管不了这事儿,所以就叫我传个话来,这事儿就jiāo给五弟妹来做决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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