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可不是这么简单的,老三能在父皇的打压之下完好无损的留到今天,这本身就证明他并非等闲之辈,母妃你莫要太过轻敌了。”纪浩渊冷声说道,起身在殿里踱了两步道,“这些年我之所以没有把他看在眼里,也全是因为背后支持他的荣王叔没有真的cha手此事,如果真的叫荣王叔横cha一脚进来的话,这事qíng的转机可就又大了。”
黎贵妃倒是真的没有把纪浩禹看在眼里,闻言这才不觉的重视起来,坐直了身子道,“不至于吧?今天荣王进宫原也只是为了那个丫头的。”
“可是现在宫里上下都传遍了,说是老三和那个丫头之间有私。”纪浩渊道,神色之间你不由的焦灼起来,他回头,狐疑的看了黎贵妃一眼,道,“母妃,这消息不会是从你这里放出去的吧?”
“你这是什么话?”黎贵妃的声音不由的拔高些许,不悦道,“这样的消息,别说只是捕风捉影,就算是真的确有其事,我会拿来乱说的吗?那个丫头的身份特殊,真要将她和老三绑在一起,那还不是明摆着给咱们自己添堵?这么点利害关系,本宫难道还分不清楚?这消息傍晚的时候本宫也已经听单嬷嬷说了,我看八成是良妃那小贱人使的手段,听说早上的时候她因为那丫头的事qíng误惹了你父皇的不痛快,这会儿被禁足圈起来了,要说是她怀恨在心出的馊主意也不为过。”
纪浩渊听了这话,脸色也不见丝毫的缓和。
因为明乐的身份特殊,不管这个消息是谁散出去的,总之是现在把她和纪浩禹推到了一条船上个,于自己而言,这局势都是大大的不利的。
纪浩渊的心里憋了一口火气,目光左右在这殿中转了一圈,没有见到单嬷嬷就不觉的沉了脸道,“单嬷嬷呢?怎么没见她?”
“我叫她出去打听消息了。”黎贵妃道,“这一次荣王突然入宫,闹的人心惶惶的,怕是这宫里的其他人也要不安分了,本宫不得不防。”
黎贵妃话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说道,“对了,良妃那里你准备怎办?你父皇寿宴那天的事qíng被人搅了局,可是本宫瞅着那小贱人是越发的不安分了,再留着她迟早也是个祸害。”
“留着吧!”纪浩渊却像是早有准备,想也不想的回道,“她和易明乐之间是死对头,就算再跳脱,首先也要是和那个丫头过不去,就再由着她闹腾一阵,我这边还是得再观察几日荣王叔那里的动向,这才是当前我最不放心的地方。”
“嗯!”黎贵妃最近也是被闹腾的厉害,抬手揉了揉太阳xué道,“既然你心里都有打算,那本宫也就不再多说废话了。”
她自顾揉了两下却有怎么都觉得不得劲,这便顺理成章的想起延平公主的好处来了,突然正色道,“对了。延平的事qíng你也听说了吧?”
“嗯!”纪浩渊点头,听了这事儿就更是脸色yīn沉的厉害,“居然有人能在天牢里不动神色的做了这么一个局,这事儿也着实是蹊跷。”
他说着,就再度扭头朝黎贵妃看过来,狐疑道:“母妃,这件事您也不知道其中内幕吗?”
黎贵妃被他三番两次的质疑,终于是有了几分火大,冷声道,“天牢里的那些守卫因为办差不当都被处置了,这会儿就算是找线索就没的查,我瞅着老爷子的意思本是要揪着这事儿把荆王陷进去的,可是谁曾想到荣王会横cha一脚进来,这会儿全成了无头公案了,宫里头也为了这事儿闹的人人自危。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闹腾着也没个完了。”
纪浩渊看她的表qíng也不像是做假,这才放心,嘱咐道,“最近多事之秋,既然良妃愿意出头,母妃我们就暂且退到后面看戏好了。如果儿臣所料不错的话,经过这一次的事,老三和父皇之间也该是捅破窗户纸了,如果他真是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很快的,狐狸尾巴也就要露出来了。”
“他能成什么气候。”黎贵妃却是不以为然。
纪浩禹一直都是个闲散王爷,在朝中没有任何的势力,在黎贵妃看来,他没有朝臣支持而又想要染指皇位,这根本就无异于痴人说梦。
纪浩渊这些天也是察觉了,自己的母妃已经乱了阵脚,所以这会儿倒也没那个闲qíng给她一一分析朝中局势,只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母妃您就先歇着吧,儿臣逗留宫中难免惹人非议,就先行告退了。”
黎贵妃摆摆手。
纪浩渊对她却是一直十分的恭敬,又对她施了一礼这才退出了殿外。
候在外面的宫女们给他行了礼就又折回殿中伺候黎贵妃。
身后的殿门合上,纪浩渊的步子就突然顿住,他回头看眼身后灯火通明的大殿,眼底却是浮现出一抹焦躁和暗沉的神色来。
愣了片刻,就听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他飞快的收摄心神,回头却见来人正是单嬷嬷。
“老奴给肃王殿下请安!”单嬷嬷屈膝见礼。
纪浩渊左右环顾了一圈,见到四周无人才往前走了一步,正色道,“昨夜的事,你没有对母妃透露消息吧?”
“没有!”单嬷嬷道。
纪浩渊听了,这才如释重负的出一口气,想了一下又再叮嘱道,“母妃如今已经乱了心,有些事qíng你比她更能分得清楚轻重,不该说的就不要跟她说了,省的节外生枝。”
“是,请殿下放心,老奴心里自有分寸。”单嬷嬷道。
“嗯!”纪浩渊点头,出一口气就重新庄重了神色道,“关于昨天夜里的事qíng,父皇那边是个什么意思?”
“暂时还没有,奴婢刚得了消息,因为荣王殿下入宫的关系,陛下动了肝火,入夜就发了高热,这会子已经睡下了,想必近日之内已经无心处理这些事了。”单嬷嬷道,唇角扬起一个冰冷的笑容道,“不过这样以来正好,因为之前在皇宫东门外的事qíng是皇上自己的下的命令,这会儿想必他也是心虚的厉害,连带着行宫那里的行刺事件也就不好大肆的审讯查证了,应该也不至于查到殿下这里来。”
明乐在皇宫东门外遇刺的确是出自老皇帝的手笔,而xing宫里的弓箭手,却是纪浩渊趁火打劫给派出去的。
“父皇怎么想早就无所谓了,可是老三却不是个傻的,就算父皇不追究,却不代表着他和那个丫头就不知道这事儿是我做的。”纪浩渊道,语气冰冷而带了几分讽刺意味,说着就垂眸看了单嬷嬷一眼道,“行宫里的密道是你从良妃那里透出来的,当时她就没跟你说,那书房里还有另外一条逃命用的紧急出口?”
单嬷嬷闻言,眉毛一下子挑的老高,不悦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还怀疑是老奴故意藏私才坏了您的事qíng吗?”
纪浩渊仔细的观察着她的反应,见到她眉目之间真实的恼怒qíng绪,心里的疑虑才消除几分,笑道,“怎么会?单嬷嬷你跟了母妃多少年了,您对我们母子的中心程度,本王可是从来都不曾怀疑过的。”
他这样说了,单嬷嬷脸上的表qíng也是僵硬无比,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纪浩渊也不和她藏着掖着,直接就道,“不过让单嬷嬷你总是往来良妃那里,那个女人又是个心术不正的,本王只是怕她会动什么歪心思反而连累了你。”
“如果老奴真的有这份心,那么昨日的寿宴上就不会借故将殿下您调开了。”单嬷嬷道,语气冰冷而透着不愉,停顿片刻,也不由的重了心思,道,“昨日寿宴那边的事qíng真是怪异的很,明明是良妃设计要用来对付殿下的局,后来老奴也问过了,她说荆王的事qíng她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反而是唯一有可能知qíng的延平公主还在狱中就被人灭了口了。”
提起这件事,纪浩禹也是一筹莫展,负手长出一口气道,“这件事本王也是百思不解,本来听着今日宫中的传言还以为是良妃为了设计那个丫头而做的局,可是她的那点伎俩,却是不够来cao控这一局的,哪怕是她身后还有一个靖海王,都不可能。”
天牢里的那一局,没有宫中安cha多年的qiáng硬人脉,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无论是萧以薇还是彭修都不具有这样的优势。
这一个问题,兜来转去已经把无数的人都绕了进去。
纪浩禹和单嬷嬷各自沉默着思忖良久,最终也还是一无所获。
“算了,这事儿就先搁下不提了吧。”纪浩渊挥挥手,道,“还有大邺的摄政王失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昨夜我们派出去的人明明全军覆没,怎么还会有多余的人力去劫持他?”
“不知道。”单嬷嬷摇头,“不过既然那丫头都公然闹到宫里来了,只怕就是确有其事的,否则的话,她也万万用不着这么的不给自己留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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