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方是个普通的宫人,那她闹了也便闹了,了不得就由太后或是皇后做主,以一个yin乱宫闱的罪名处置了。
可现在,对方是大兴公主,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处置的了。
所以,即使是为了自保,她也是再不能继续闹下去的了。
而这事儿本来就是孝宗理亏,听她这么一说,反而不好苛责。
“明妃妹妹这弯子转的好快啊。”荣妃冷冷一笑,扶着林皇后的手跟着姜太后一起到里面的暖炕上坐下,一边漫不经心道,“之前刚进门的时候妹妹说什么?我记得好像说是皇上在你宫里做这种事是打你的脸?”
在座的都清楚易明心的xing格,不用说也知道,这话就是她能说出来的。
林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嫌恶的qíng绪。
易明心恨恨的一咬牙,瞪了荣妃一眼。
荣妃无所谓的调开视线,权当看不见。
姜太后冷着脸坐在炕上,抬眸看一眼蜷缩在地的纪红纱。
孝宗一紧张,急忙开口道,“母后,儿子一时qíng难自禁,是儿子的不是——”
“皇帝!”姜太后面无表qíng的一抬手,打断他的话,“明妃说的对,你是一国之君,一言一行都是臣民表率,半分也马虎不得,今天这里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言下之意,就是要杀人灭口、息事宁人了。
林皇后会意,冷然的一侧嘴角。
孝宗刚想说什么,她已经看向缩在那里的纪红纱,冷声道,“龚嬷嬷,还不把这个不知廉耻、引诱陛下祸乱宫闱的贱人给我拖下去处理gān净了。”
这种事,虽然是男女两方面的买卖,但要等到东窗事发的这一刻,一国之君是断然没有错的,错就错在那些不知廉耻引诱迷惑君上的无耻贱人。
“是,娘娘!”龚嬷嬷中气十足的应了一声,一挥手就有两个嬷嬷上前要去拖人。
“不——”纪红纱惊惧的大叫一声,反手一把将身边花架推倒。
“哎哟!”一个嬷嬷被落下的花盆砸了脚,痛的一蹦三尺高。
纪红纱抓紧机会,一把推开另一个人就往门口跑去。
“反了反了!”龚嬷嬷还是头次见到这样听了皇后赐死的口谕还敢伤人拼命的,瞪着眼大嚷大叫,“快,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门外又有四五个宫婢闻声奔进来,七手八脚的将纪红纱拿在手里。
“放开我,放开!”纪红纱疯了似的拼命挣扎,糙糙披在肩上的外衫扯裂,露出里面满是糜烂印记的肌肤。
林皇后近年来皇宠淡泊,虽然表面上隐忍不发,心里却最是仇恨孝宗身边那些千娇百媚的妃子。
此时见了这番景象还得了?
她胸中怒意正盛,厉声斥道,“还等什么?拖下去!”
“是,娘娘!”宫婢们领命,几人把帕子团成一团就塞了纪红纱的嘴要将人拉走。
“放肆,还不放手!”孝宗一急,一个箭步上前,将在那里指挥着绑人的龚嬷嬷一脚踢翻在地。
龚嬷嬷抱着腿弯疼的满地打滚。
想到之前孝宗嚷着要废后的事,林皇后却下意识的觉得孝宗这举动是针对她的。
“皇上!”她怒不可遏噌的一下弹了起来,颤声道,“您这是做什么?臣妾这是按照宫规在办事,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冲着臣妾来就是了,何必拿我的奶娘出气?”
林皇后说着便更觉委屈,扭头跪在姜太后脚下去扯她凤袍的袍角,“母后,臣妾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今日宫里出了这样的事,是臣妾治理无妨。横竖皇上也看我不顺眼的,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这些个无稽小事,羞rǔ于我。陛下既然已经厌倦了臣妾,臣妾何必再继续惹人嫌?就请您做主,去了凤冠,让我去家庙修行了此一生罢!”
孝宗本来也正是被这事儿折腾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先是易明心闹,现在连皇后也来凑热闹。
他想要发火,但一手抓着纪红纱就觉得掌心灼热,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滚,越发的狂躁和心绪不宁,满脸通红,额角青筋直跳,几乎就要控制不住。
姜太后看他这副模样,不觉皱眉,眼中闪过狐疑。
不过大庭广众之下她却没说什么,只给常嬷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林皇后扶起来,沉声道,“都闹什么!”
林皇后哭哭啼啼的坐在旁边抹泪。
荣妃看着孝宗恨不得吃了她的表qíng,心中越发快意——
不管林皇后还是明妃、柳妃,谁吃瘪她都觉得快意。
姜太后一喝之后,所以人都敛了脾气。
孝宗深吸一口气,恋恋不舍的松开纪红纱的手腕,上前一步,讪讪道,“母后,这人——您不能处置!”
姜太后还不及说什么,旁边林皇后已经愕然瞪大了眼,目光啐了毒似的猛地she向纪红纱。
孝宗脸上的表qíng讪讪的,搓了搓手碍着姜太后坐下,略一犹豫才道,“是——安成公主!”
姜太后震了震。
林皇后手里用力抹泪的帕子飘在地上,眼睫毛上挂着一层水珠怔怔的看着纪红纱。
纪红纱披头散发,眼神瑟缩,整个人看上去都浑浑噩噩的,自始至终除了挣扎,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也难怪林皇后等人进门谁都没有先认出她来。
难得姜太后也失态的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话来。
旁边荣妃见事qíng到了这一步就知道不能再闹下去,于是凑过来小声的提醒道,“太后,皇上,事qíng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还是让人去请肃王殿下来吧。”
纪红纱的事,现在也就只有她那兄长纪浩渊才能做主了。
姜太后沉着脸不说话,孝宗等了片刻,还是按耐不住,“母后——”
姜太后疲惫的出一口气,终于松口,抬头看了眼刘公公道,“你去吧!”
“是,太后!”刘公公不敢怠慢,急匆匆的带着人去了。
姜太后站起来,对孝宗道,“你随哀家过来。”
言罢,先一步转身往旁边的偏殿里走去。
孝宗看了纪红纱一眼,使劲的gān吞了两口唾沫,然后跟着姜太后去了偏殿。
“到底怎么回事?”一进门姜太后就开门见山的问道,“你的为人,哀家还是清楚的,断不至于为了个女人就把持不住。”
“母后——”孝宗尴尬的开口。
从头到尾他一直没来得及想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在他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女子迷蒙的体香如梦,睁开眼就看见一抹倩影映在门口的屏风上。
也就是在那一瞬,他立刻就有了种压制不住的冲动,想要将那女子收揽入怀,好好的尝一尝她的滋味。
所以,顺理成章的,他便是那样做的。
这时只是回想起来那一幕,呼吸还是有点迷乱不稳。
姜太后眼底现出一丝yīn霾的qíng绪,顺手抄起旁边桌上的杯子,往杯底倒了一层水,扬手泼了他一脸,“好些了没?”
她在后宫纵横一生,对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都有耳闻。
若是一般的迷qíng香之类的东西,用冷水一泼,多少是会清醒些的。
“母后,您这是做什么?”孝宗抹一把脸上湿漉漉的冷水,哭笑不得,“刘福海一直在门外守着,这屋子里今天连香炉都没点,是您多想了。”
姜太后的目光沉了沉,紧抿着唇角沉默片刻才道,“那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孝宗道,往旁边走了两步避开和她的正面接触,“既然已经这样了,一会儿便和纪浩渊商量一下,将她收了就是。”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姜太后重重的叹了口气,“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虽说是你宫里添个女人没什么,可安成毕竟身份特殊,你自己心里得要有数。”
“儿子明白。”孝宗颔首,顿了一下又补充,“是儿子一时失态,让母后为难了。”
“母子俩,说什么见外的话。”姜太后道,还要再说什么,旁边暖阁里就传来刘公公的声音,“肃王殿下请。”
两人不觉打住话茬,姜太后使了个眼色,“你先去吧!”
“好!”孝宗点头,整了整身上衣服腰背笔直的款步走了出去。
姜太后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却是一沉再沉。
她确定,孝宗今天的纵qíng是外力所致,这暖阁里没有点香也没有外人进来,那么问题就只能是出在纪红纱身上了?
“娘娘,这事儿有蹊跷。”常嬷嬷见她百思不解就从后面凑上来一步,“奴婢觉得不会是安成公主自己做的手脚,大兴那边若是真有送人入宫的打算,当初直接在国书上言明岂不皆大欢喜?万万犯不着走这么一条弯路,弄的两边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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