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自己,呼唤着我过去的人是我自己。”
那个朝她伸出手,呼唤她过去的人;那个站在楼底,朝她招手的人;那个握着她的手,将枪口对准她自己的人……其实都是她自己。
“我只是无法放过自己而已,好像只要无限地对自己的内心进行拷问,让自己更加痛苦,就能更加理所应当地活下去。”
“我没有想过自杀。”缪苗朝尤拉诺维奇伸出了手,无比眷恋地用指尖摩挲着他的脸庞,“我现在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使命,我将来还有很多想要gān的事qíng。无论是哪一次,我都没有真的想过去死,我也不能死,不是因为我背负了‘他们’的生命。我终于发现了,我只是单纯活下来了,就那么简单,其实没有任何原因,那些压在我肩上所谓的生命的重量,从来都不是任何人qiáng加给我的,那都是我的臆想,我的自我满足。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永远都是我自己的,我会为自己活下去,可我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厌弃自己。”
“你……”
“一直以来,都是你给了我勇气和信心。”缪苗顺手撩起他垂在脸侧的发丝,这是他为她留的头发,已经留得很长了。
她将它抵在唇上亲吻着:“现在也是,未来也是,所以让我为了你活下去,好吗?”
尤拉诺维奇踌躇了一下,然而在缪苗温柔的目光下,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说起来。”缪苗忽然别过了头,“好冷,能不能先去洗个澡?”
两个人进了酒店目的不是为了清洁gān净自己然后好好休息一天么,为什么会发展成刚进门就来了一pào?而且还有点疼,后面的确慡到了但前面真的有点疼,啊啊……而且又在里面那样了,虽然她也很喜欢那种感觉,但是她忘记把药随身带在身上啊,谁知道他会从空间站上也跑下来啊,他不是大忙人吗?
说完这句话的缪苗迟迟不见尤拉诺维奇从自己身上起来,不禁有些疑惑地扭头看回了他。
然后她的嘴唇又被凶狠地吻住了。
“唔?!”缪苗惊讶的呼声都被吞没进了这个深吻里。
被缪苗告白得满脸通红的尤拉诺维奇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再cao她一次。
“不要了。”缪苗嫌弃地推开了他,“腰痛,你刚才太用力了,那里也很疼。”
那只刚刚耀武扬威到了极点的凶shòu又怂回了奶猫。
***
“给我点根烟吧,我自己点不燃它。”季辉手持着一根香烟,对她说道。
他说完便又把烟叼回了嘴上,头凑近了缪苗。
缪苗却像是被吓了一跳一样,用手护着火光,往后退了一步。她复杂地看着手中跃动的火光:又回到这里了,又回到了这个梦境里。
毫无意义重复着的梦境,像是永远逃不出的轮回一样。
季辉不满道:“你往后退gān嘛啊?”
缪苗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摇头。
季辉看着她:“真是拿你没办法,就不能让我吸完这根烟吗?”
“不能。”这回缪苗终于开口了。
季辉每次都会做出同样的动作,跟她说出同样的话,而她每次都会拒绝他的请求,转身逃跑,因为她知道,只要那根香烟燃烧完毕,他就再也不在了。
季辉更无奈了:“给我个痛快行不行?都多少次了,让我吸完这最后一根烟吧,然后你再也别来这里了。”
他的眼中充满着恳求。缪苗无法再拒绝,她突然想起了一个金色的背影,还有别人,很多人……她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伸出了手,帮他将那根香烟点上。
然后她看着那根香烟的烟头升起了冉冉白烟,它像是有实质的丝线一样,往上,再往上,然后化作无形,彻底地湮灭在不存在的风中。
最后的烟灰也从烟嘴上滑落,季辉嘴角带笑,转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别的地方吧,哪里都好,别总来我这里吸二手烟,对身体不好。”
“嗯。”缪苗哽咽地应着。
季辉将手收回,然后转身。随着他的转身,整个空间更为豁然开朗起来,缪苗隐约看到远方有好几道熟悉的人影。
缪苗朝着季辉的背影大声喊:“你要去哪?”
季辉没有理会缪苗,径直往远处走去。他伸出一只手,手指之间夹着已经烧秃的烟嘴,就这样摆了摆,无声地向她告别。
缪苗没有追上去,就这样看着他的身影和那些她曾经的同伴们一同消失在白光之中。
她决绝地向相反的方向奔跑起来。
还有人在等着她,不能让他们再等了。
……
醒来的时候,满脸都是泪水。缪苗呜咽了一声,刚想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珠,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按住了。
她侧头,被泪水模糊的双眼,依稀看见了那只中指上带着素戒的手,坚定而温柔地与她十指jiāo握。
第119章
清晨再洗一次澡是两个人共同的习惯。尤拉诺维奇是单纯在这方面有点猫一样的洁癖, 而缪苗则是平日里起chuáng后会去晨练, 晨练完后满身大汗不洗不舒服。这个习惯维持至今,即便今日缪苗没有锻炼,她还是想洗个热水澡。
“你先洗?”缪苗从chuáng上起来, 向身旁尤拉诺维奇问道, 下意识谦让他已经是她的习惯了。
后者也是刚刚起chuáng,一看就知道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略显烦躁地挠了挠自己凌乱的金色长发, 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缪苗又试探地问了一句:“那我先洗?”
尤拉诺维奇慵懒地眯着自己蓝色的眼睛, 他瞥了缪苗一眼, 然后翻身抱住了她的腰, 将头埋在她的腹部,耳根在发红:“一起。”
“嗯?”
“一起……洗。”他突然仰起头, 朝缪苗壮胆式的大喊, “一起洗也没关系吧?!非得要我说得那么清楚吗!”
缪苗:“……好好好。”
他们两个人如今的相处模式非常奇怪。尤拉诺维奇如同缪苗所言就是个胆小鬼, gān起来的时候是很放纵,什么事qíng都敢gān,但gān完之后又分分钟缩回了原样, 蹭得累, 傲了那么多年,还是个死傲娇。
得到了她的应允,尤拉诺维奇立刻从chuáng上翻起,顺便直接把chuáng上的缪苗也给捞在了怀里, 进入了浴室里。
水已经将浴缸盛满。缪苗直接被拖进了浴缸,金发青年从她身后禁锢住了她,让她坐在了他的怀中。
气氛有点微妙。好在水温很高,蒸汽缭绕,缪苗不觉得身后的青年会察觉到她现在有些羞怯。
当然,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身后的尤拉诺维奇也是满脸通红,那绝非是水温导致的。
他心爱的姑娘就坐在他的怀里,以他的角度还能看见她脸上被水汽蒸熏的红晕,肩膀的皮肤跟凝脂一样雪白细腻。她的温度,她的吐息,她的身体……这是他的东西,已经完完全全是他的东西了。这几年来,不断肖想,不断觊觎的人,已经是他的了。在福特号的那个夜晚和她第一次做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真切的认知感,因为她那个时候还不是真正的她,而如今却不一样了,她是真的回到了他的身边。
想要永远这样抱着她,她给他带来了太多的期待和恐慌感,一旦前者变高,后者也会随之攀升,恐慌感增剧,他就没有办法在她不在的时候继续保持理智,正如他得知那件事qíng时一样。
她的背上布满了淡淡的红色疤痕,脊椎上面的三处最为明显,那是她的背脊曾经折断过的地方,通过无数次手术已经基本愈合了,然而术后的疤痕她却没有故意消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铭记什么似的,将那段记忆永远地封存在了身上。
尤拉诺维奇神使鬼差地伸手触碰上了那道疤痕,缪苗微微回头,疑惑地瞥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有。”他立刻将手抽回了。即使是他,也知道过多追问关于它们的过去,只会再度掀开她内心的伤疤。疼已经疼过了,就没有必要再问她现在还疼不疼了。
又是一阵无言。
“对了。”缪苗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为什么你会下来?”
她指的是为什么尤拉诺维奇会从空间站上下来,他跟缪苗不一样,像是他这种身份特殊的人,军部甚至很少会放他离开驻扎基地到外闲逛。
“因为你差点gān出的蠢事!”尤拉诺维奇又炸起了毛。
因为这档子事他可是差点直接跟军部里的人打了起来,最后以“如果不放通行他就直接同步掉密苏里号驱使它撞向恒星”为要挟,才让那群死板的家伙们让他下了空间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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