椎名有栖的手倏然握紧:“看这样子,尤拉诺维奇是什么事qíng都不知道?”
“你看他成天一副傻白甜的样子像知道半点屁事的模样么?”布莱克掩面崩溃道,“反正离公布的日子也不远了,你就行行好让他享受一下人生最后一段平静的日子吧。你带他们去吴港这件事我不管,给我看紧他们,别乱跑,我现在就去找你们。”
“现在?”
“FUXK……等我打完这场Call!”布莱克从善如流地切换成扶桑语,加入了浩浩dàngdàng的偶像宅大众。
***
吴港基地。
椎名有栖没有骗她。
吴港真的正在建造那两艘被搁置已久,原本只是概念级别的战舰了。
缪苗一直有些想要逃避既定的现实。无论是布莱克的话,还是瓦西里的态度,抑或是椎名有栖的泄密,都没让她坚定下面对未来的决心。
纪伊已经基本建造完毕了,而尾张的舰桥还在施工当中,按照目前这个速度,来年的chūn天纪伊就能试飞了吧?尾张也不会太远。
切身面对面前这两头巨shòu的时候,她才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一个事实——离和平的结束已经不远了,而身边的少年,未来注定一路坎坷。
“这群扶桑佬在想什么?造战舰?这不都是几个世纪前的东西了么,现在要这些玩意来gān嘛?”尤拉诺维奇抱臂靠墙,忍不住嘲讽道。
缪苗原本伏在一旁的栏杆上,怔怔地俯视着下方忙碌的技工们,听到尤拉诺维奇的嗤声才抬了头看向他,眼神有些复杂——他果然什么都还不知道。
她的目光刚落在尤拉诺维奇身上,后者便有些láng狈地转过了身,打椎名有栖离开后,他们之间除了最基本的jiāo谈外,就再也没有讲过别的话了。
“是赫尔文来的学生么?”忽然有人跟她搭话。
缪苗转身一看,是一个矮个子的扶桑人,身着着技工的衣服。
那人朝她笑了笑,解释道:“这里不对外开放,除了正规军外,只有赫尔文的学生有权限来这里参观了。”
“是的,我们是学生。”缪苗装作有些诧异问道,“这是星舰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形态的——”
“啊,你们机师可能只见过空母吧?我们现在造的是战舰,这还是赫尔文军校的指令。”
“但战舰不是不能投入实战使用么?”缪苗尝试着套话。
那个人耸了耸肩:“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们只是负责上头的指令而已,听技术部的人说是中央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但具体是什么我们也无从得知,现在不过是把舰船的大致框架建设好罢了,中央的调控设施还没落实。”
***
两人回去的时候依旧无言。
缪苗想沿着海岸走回去,尤拉诺维奇没有应声,也就是默许了。
于是缪苗走在前面,他缓步跟在后方。他屡次抬眼偷看着穿着连衣裙的少女的背影,海风鼓动起她的长裙,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不太真切。
尤拉诺维奇并非故意冷战保持沉默,他只是在准备一件事qíng,一直在腹中打着糙稿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张口说话。
【“我们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来!总之先告个白!”
“老实说崔太太我对你很绝望,你们在露西亚单独相处了那么久,你居然都没有抓紧机会告白吗?连关系都没确定,你好意思一步登天?”
“难得来扶桑,抓紧机会,看过少女漫没有啊?……呃等等我问错话了,无视无视。反正就是去祭典玩玩,人群中握紧彼此的双手,然后在烟花炸开的时候告白……你问我为什么要在放烟花的时候告白?我也不知道,总之扶桑剧里都是那么演的,你跟一个大韩人纠结这个我也不能给你一个确切的答复啊!我是本子绘手,没画过纯qíng系!总之告白告白先告白就对了!”
“我说真的,你除了耍脾气蹭的累之外你还会什么?你要感谢我苗苗脾气好,你要知道身材好脾气好的女孩可受欢迎了,今年回去赫尔文指不定就跟别的熟男跑了!趁现在,别保持你那该死的人设了!先盖个章宣誓主权会不会啊?”】
崔真熙的“谆谆教诲”还回旋在脑海里,鬼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样耐着xing子听她放屁的,但感觉似乎又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不知不觉,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大截。
海岸旁边有穿着泳衣成群结伴的游客。走在前面的缪苗突然被几个穿着沙滩裤的男人拦了下来,仿佛是为了证实崔真熙话语的可靠xing一样,居然当着他面展开了教科书般的搭讪手段。
尤拉诺维奇怒气冲冲地冲上前,准备捋袖子动手直接gān架,却听见了缪苗摇着头拒绝对方:“不好意思,我有同伴。”
缪苗回头,正好看见了张牙舞爪跑上前的他。黑色的过肩长发和与海水相应的海蓝色发带一同被海风扬起,她将拂在脸上的发丝别在了耳后,对他露出了一个温柔到极点的浅笑。
这个画面一直定格在他的脑海里,直到很多年后也未曾褪色。
紧接着她便疾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朝那群人礼节xing地颔首示意后,然后便拉着他小跑着离开了。
……
走了没多久,尤拉诺维奇挣脱了她的手。
尽管非常留恋她指尖的温度,但现在必须得提出来了。
“喂,明天市区内据说有什么扶桑祭典一类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但反正也来了,”他的手不自然地按在了脖子上,侧头不敢对上缪苗的目光,“要不要一起去?”
“好。”
缪苗点了点头。
第73章
次日的傍晚。
“尤拉。”缪苗敲着隔壁的房门,“该出发了吧?”
去夏日祭明明是他的提议, 可临近时间点, 他不仅通讯不接, 而且怎么敲门都没有回应。
缪苗又给他发了条信息, 等待了一会儿, 还是没有得到回信, 她不知怎么的有些疲惫,gān脆背靠着门蹲坐下来。
她其实也有很多话准备想和他说, 一直找不准恰当的时间点,又羞于表示,加上得知了太多她本不应知道的东西, 一时判断不出哪个才是轻重缓急, 结果一拖拖到了现在。对于他提出想去夏日祭典这件事qíng, 她其实是非常高兴的, 想着先不论未来的道路要怎么走, 起码也要趁这次机会告诉他她真正的想法。她一开始是想继续等待的, 可最近总有一种如果再拖下去,也许就来不及说出口的预感。
真是糟糕到极点的预感。
然而先不谈未来,现在他连人在哪她都不知道。
缪苗有些失落地将头埋在了双臂之间。
“你蹲在这里gān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 缪苗猛然抬起了头,喜悦溢于言表。被她目光灼灼盯着的尤拉诺维奇反倒有些别扭,丢给她一个袋子:“我去弄了点东西,椎名告诉我扶桑人这种时候都会穿这个,你进去换上。”
缪苗打开袋一看。是一件已经fèng制好的浴衣, 上面是绞缬撮花的紫阳花图案,白色的素底,粉紫蓝渐变的花束,漂亮jīng致得像是一件艺术品。
她依稀记得自己曾经在哪看见过这块布料,对了,是还在东京都游逛的时候,她短暂驻足于一家工艺品店面前欣赏过它,这种传统人工扎染接近于工艺品的布料价格贵得惊人,她当时只是觉得花纹和颜色很养眼,才多停留了一阵子,没想到他居然买了下来。
那时的它还只是一块未仕立的素布,如今却已经是一件成衣了。他今天消失了一个上午,估计就是跑去了不知哪个地方,找人将其fèng制成了浴衣。
缪苗失声笑了出来,一半惊喜一半无奈:“谢谢你,但我不会穿呀。”这种穿戴复杂,又不是直接披上扎个腰带就好的扶桑传统衣物,他是怎么觉得她会穿的?
“哼,我就知道你会没用到这份上。”尤拉诺维奇像是早有预料一样轻嘲道,但明明是嘲弄的话,言语里却又有道不明的雀跃,“你先把里面白色的那件底衣换上。”
缪苗听话地回房。她在袋子里翻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一件塑封的白色底衣,穿戴方式明了,只需要套上将腰侧的绳结打好就行了,应该是作为浴衣打底用的。
她将它换上,然后打开了门。
尤拉诺维奇看见只着一身襦袢的缪苗时喉咙紧了一下,然后他也闷声进到了房间里面,从袋子里翻找出别的配件,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一样地拔高了音量:“你过来这里。”
缪苗明白这是他想帮她穿戴浴衣的意思了,她也没问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穿戴浴衣这件他本不应清楚也不会感兴趣的事qíng——这点小心思如果揭破的话,恐怕他又要炸毛了。已经摸透他xing子的缪苗只是安静地走到他跟前,然后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抬起了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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