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离婚那会儿……感觉又痛苦有解脱,我还酗酒过……”疑似唐氏综合症啊,就算生下,太大可能存在畸形儿的隐患。
可可深呼吸一口气,“茗茗,我准备引产!马上,立刻!”不容自己又后悔的机会。
心qíng,同样沉重,她点头站了起来。
“我帮你办入院手续。”
可可的钱包刚被人扒走了,所有的证件都在皮夹里,她刷卡垫付了三千元的入院费,并用自己的身份证替他办了病历卡及入院手续。
……
冰冷的产房内。
冷气很大很大。
她将自己身上仅有的薄外套披在可可身上,自己只着一条细带的连衣裙,冻得外露肌肤的疙瘩一直寒栗着。
可可睁着空dòng的眸,被注she了两枚针。一枚在肚脐右下方,一枚在肚脐左下方,一针用于催产,一针是用于让胎儿死亡。
作为家属,她一直陪同着可可,被注she针剂的全过程,她别开眼,根本不敢亲眼目睹。
男人在女人身上放肆,随意播下种的时候,根本就不会体会,这一刻女人有多伤有多痛。
十几个小时后,可可开始宫缩,痛到打滚,痛得一直冒冷汗。
她焦急的去找医生,医生却不冷不热的回复,“引产和生小孩一样,整个过程,都靠产妇自己。”
一个小时以后,可可隔一分钟就宫缩一次,每次起码三分钟,她痛到不断呕吐,双手大力到将她握出一道又一道淤痕,但是,可可却已经半点喊痛的力气也没有。
医生终于过来检查了一下,之抛下一句话,“没事!宫口才开到三指,起码到九至十指才能生产!”留下一个小护士。
二个小时后,小护士见怪不怪的在旁边懒洋洋的守着,而她一点都不怀疑,可可会死在产房。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比产chuáng上的可可并没有好多少。
终于她再一次请来医生时,“九指了,可以准备生产了,家属出去了!”医生穿上手术服,她被推出了产房。
坐在产房门口等待,她一直发抖,一直发抖。
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安子茗,你是凶手,你很残忍……
眼泪,一滴又一滴的流下来。
又过了好长的时间,产房的门终于打开了。
“拿到医用垃圾销毁处,一起销毁。”医生将一团大苹果一般大小的血ròujiāo给护士。
医用垃圾……
原来不被祝福的生命,最终的宿命只能是垃圾……
她颤抖,发抖得很厉害。
“等等!可以把它jiāo给我吗……”我一个地方把宝宝安葬了?她不知道哪里可以安葬这个弱小的生命……只知道,不可以让它和那些医学垃圾仍在一起。
“对不起,这是不被允许的!医院有医院的规定!”护士小姐断然拒绝。
她发怔。
突然那团血ròu颤动了一下,她被吓得后退了一大步,贴墙急喘。
那是一个连生殖器官都齐全了的女婴,她看得好清楚,好清楚。
清楚到,她知道未来的十年,这将是她的噩梦。
她间接害死的生命。
“别怕,它生下来时还活着,我们已经补了一针,很快就不会动了……”
护士将死胎抱走很久很久以后,她还在发颤。
突然,她才想起来,她下周得请几天假,照顾可可。
发着哆嗦,她拨通姚律师的电话。
“没关系,前段时间让你太忙,你想多久都可以。”
姚律师意外的好说话。
她正想道谢。
“茗茗,那个女人今天上了事务所……所有人,都收到梁律师的结婚请帖了!如果你实在心里憋得发慌,请个长假吧……”姚律师叹了一口气。
她呆住。
手机,跌落。
四分五裂。
第十一章
在你生命的尽头,你唯一想见的人,就是自己的挚爱。
后来,他陪姜瑜心一起做的产检,她确实已经有近两个月的身孕。
是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时,他醉的太厉害,没有做任何措施。
他是传统的男人,一直希望有自己的血脉,他等待,期盼已久。但是,很奇怪的是拿着BB的B超照片时,他的心qíng,激不起一点喜悦与激动。
但是,他是男人,他明白,该负的责任,他回避不了。
他飞了一趟老家,很多事qíng,他必须亲自向父母jiāo代。
“有了?哇哇!”父母欣喜的捧着B超照片时,差点磕头向祖宗谢恩了。
“爸妈,半个月后我和姜瑜心举行订婚典礼,我们的婚礼安排在一个月后。”他淡声将一切jiāo代清楚。
因为姜瑜心身处大家族,婚礼的礼仪一丝也不能将就。
盛大的订婚典礼……世纪的婚礼……
只是,他准备低调一点,自己这边,请父母过来就好,同事、朋友、亲戚,因为是第二次结婚,所以不打算再宴请了。
母亲整个人呆住了。
“你什么时候离得婚?因为搞大别人的肚子?”因为他的一声不吭,父亲咆哮,“拿家法来!”
一桩原本的喜讯,变成了这样。
他默默的跪下。
父亲的藤条一下又一下伺候到他身上,每一下都力道十足。
“梁梓析,我从小怎么教育你?糟糠之妻不可欺!你现在为了个后代,居然做出这种事!”老实了一辈子,有庄稼汉耿直的父亲,期的眼睛都红了。
不是没听过亲戚们一直让他再找一个女人的说法,只是他一直对儿子有信心,不会乱来。
现在……
“人家小女生的清白之身给了你,做了你三年的妻子,从来没有出过大错误!
你怎么舍得说抛弃就抛弃!”
他没有!
争辩的话,沉在胸口,他一声不吭的承受父亲的怒气。
“好的没学成,居然学城里人拈花惹糙!”父亲声声指责,被气得差点爆血管。
他弯膝跪在冰冷的地面,父亲的藤条他承受的毫无怨言。
是他的错!他一直游移与姜瑜心的暧昧关系,他一直自信,又自私的以为无论如何,她会一直守在原地,所以,让他的家庭被人趁虚而入了。
那个男孩很优秀,很单纯,无论怎么看,都和她是一个世界的人。
因为他的不争辩,记忆里从来没对他动过家法,一直以他为傲的父亲对他越来越失望,下手也越来越重。
后来简直快要家庭大战,母亲为了“救”他差点和父亲打起来。
……
乘坐凌晨的飞机,他飞回×城。
靠在飞机的椅背上,他的背脊一片刺痛,后背肯定已经没有一寸完肌了吧。
临行前,他还是把请帖亲自jiāo给了父母。
“你有脸二婚,我还没脸对乡里人说自己去参加儿子的婚礼!”
对茗茗一向印象很好的父亲愤怒的撕了红色炸弹。
“阿析,你先回去,妈过阵子上城里找你。”
一向很期待抱孙子的母亲神qíng倒是犹犹豫豫。
一向以他为骄傲的父母,这一次一定对他失望的够彻底。
没关系,他早就对自己失望得很彻底。
才一个多小时的飞行行程,他刚想闭上眼睛。
突然机身一阵剧烈的晃动。
同航班的乘客们有了慌乱的尖叫声。
前段时间热闹的国际新闻报道,法航客机才刚刚失事,这个敏感的时期,很难不让人有所联想。
现在,快要失控。
“各位旅客我们现在正遭遇一道qiáng烈的乱流,请各位系好安全带,坐在原位保持镇静,很快乱流会消散。”客服人员急忙通过广播来安抚人心。
但是成效并不大。
特别是机身摇晃的更加厉害了,头顶的行李箱门开始因为剧烈摇晃松动着,甚至可以听到行李等重物
纷纷落地的轰然声音。
就算他当过十来年的空中飞人,这样的qíng况,还是头一遭遇见。
他是平凡人,在一片的尖叫声中,不免也会想到,真的会命丧空难?
现在,他和所有乘客都是砧板上的鱼ròu,命运只有老天才能主宰。
他苍白着脸,闭上双眼,qiáng自镇定。
他还没有写遗嘱。
如果生命到了尽头,他最放心不下的是谁?
除非了父母,就是她。
安子茗。
胸口一阵又一阵发疼。
除了留给父母的那一份,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留给她,这样,她就不用为了生活的艰辛喝那么多酒……跑那么多路,笑脸迎对那么多苛刻的人……
整个机体已经开始颤抖,不平衡着。
一股深深的绝望霎的攥住他。
第一次见面时,她贼溜着一双眼睛,准备开溜的样子……
让他管饭时,她调皮的样子……
喜欢笑的好无辜,挑逗着他的她……
……
绝望里,她撒娇的笑脸,陪伴着他度过人生最煎熬的恐惧。
……
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他的脑海里都是她……
终于,机身开始慢慢平衡。
“各位旅客,qiáng乱流区已过……”广播上播放着已经安全的消息。
他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他旁边的一位女孩已经放开安全带,扑到了隔着后几排男友的怀里。
“幸好,我们在一起!”男友回抱她。
“我爱你!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坐在位置上,不敢回头看你,但是我的脑子里只想见你,想着如果就这样死了,只见你一面也好……我多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你,我好想你,我好爱你!……幸好,你还在我的身边!”死里逃生,女孩激动的表白。
他如被雷击。
如果就这样死了,只见你一面也好……
这就是爱qíng?……原来是爱qíng,不过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qíng,在你生命的尽头,你唯一想见的人,就是自己的挚爱。
他真是个不折不扣,感qíng迟钝的“木头”。
原来,早就在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爱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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