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喝,还喝!”同事们调侃她。
笑而不答。
这是男朋友的心意,就算不乐意,至少也别làng费。
“茗茗,我们这队要马上派一名助理去法律援助中心做法律援助,你有时间去记录吗?”姚律师内线电话里问她。
“当然可以,我马上出发!”她立刻点头。
天天和律师们打混,法律条文她也开始混的很熟,她准备好录音笔,资料袋,抱着一叠问题答问清单正等着电梯。另一小组人马,梁梓析提着笔记本电脑走出了办公室。
“梁律师,你真的要亲自去法律援助中心?”助理们震惊。
一般法律援助中心的案件,都是以免费xing质,被援助的人和事都相当繁琐,惨烈,每一个律师都避之不及又推却不了责任,于是都会jiāo给自己的助理去走走形式,对案件处理跟踪。如果没有什么采访节目,真的很少会发生大牌律师亲自上法律援助中心的qíng况。
“想多学点东西。”他淡声一笑。
两个人在电梯门口相遇,都错愕了一下。
也算有点巧合的缘分。
进入电梯的两个人,都很沉默。
她站在前面,浑身不自然的看着电梯显示屏的数字一格一格往下跳,他站在身后,静默的眼神看着她的背部。
一楼到了,电梯门一开,她就急忙冲了出来。
“同一个目的地,做我的车一起去!”他急忙开口。
收了一下脚步,她头也不回,“不用。”
“外面高温,你刚吃了早餐喝了热牛奶,不要乱跑。”夏天一到,她的体质超娇弱,临出门时如果喝热品,会热出一身大汗,公车上的超qiáng冷气一冻的话,就会生病。
热牛奶?
她的眼神微眯,有点明白了。
突然,很生气很生气,“梁梓析,你站在这不要动!”回头对他低吼。
他怔了一下,没敢动。
她冲出大厦门口,在对面的奶吧买了一瓶一模一样的牛奶,气鼓鼓的重新跑回他的面前,往他怀里一塞,“虽然还没加热,不过,还你!”
他的眼神更加黯淡了。
她急走,准备去坐公车。
他跟在身后,临时决定,也去做公车。
才没走几步,她抓狂的回头,“你可不可以不要跟着我?”虽然大马路不是她的独享,不过他是不是跟的太明显了?
话音刚落,陡的,头顶好像有什么东西砸了下来。
“小心。”他惊悚。
她手脚灵活,急忙跳开。
“砰”的一声,天外飞仙一样的一盆盆栽刚好砸到了两人中间。
他们瞠目,都无法相信,如果刚才他没叫她,她没及时跳开……这个位置刚好无疑是她身处的位置。
她仰头,惊魂未定,简直无法相信,这栋大厦居然有人没有公德心成了这样。
会死人的啊!
她的手机刚好响起:
“是我!你让我查的那个女人,我已经知道她的背景!在道上是个很角色,专做白粉买卖起家,道上尊称小美姐!你快跟你的朋友划清界限,小美姐不是你跟我能惹得起的人!我今天一打听才知道,和小美姐抢男人的话,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以前好几个女人都这样莫名其妙不是失踪就是离奇死亡了,对方已经放话,要你的命,你自己小心点,千万别jī蛋碰石头!让你朋友也快离开这个城市避一下!”王chūn道万分焦急的声音,清彻的响起。
“对方已经放话,要我的命?……”她发怔,这还是法治社会吗?显然法律对于“黑色”地带,完全此路不通。
“对!茗茗,搁上那么狠的卖粉妹,我的朋友江湖地位不够啊!我们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先划清和你朋友的关系,我会帮你在道上摆几桌酒席请罪,让这件风波先平安过去!”王chūn道言下之意,只有弃车保帅。
“不行!他是我的男朋友!”她斩钉截铁。
小时候再大的坏人在面前,她也不会抛弃他,长大了更是一样。
一个答案,僵怔住两个人。
“你是不是脑子长虫了?和卖粉的女人抢男人?”王chūn道难得的咆哮,“哪天上街被车撞,被花盆砸,被人绑起来卖到国外当jì女,都有可能!”
被花盆砸……她已经被砸……
可是,她不能!
她正想反驳,梁梓析已经qiáng势的接过她的手机,冷静的和王chūn道一一询问了一些事qíng。
“不是我不肯帮,是江湖地位不够啊!”王chūn道冤枉的哇哇大叫,他难道不急了?!
“大只佬呢,江湖地位够吗?”他蹙眉报出一个响当当的名号。
“大只佬?你和他有jiāoqíng?”王chūn道惊喜,“够!当然够!道上的几个主要区域都是他的地盘,没有人敢不卖大只佬的面子!”
“那就行了,以前处理案件时,我故意让他欠我一个jiāoqíng。”他点头。很多时候,他一旦看清楚对方的势力,都会给自己将来故意留一条后路,以备所需。
第二十七章
律援助中心是为维护弱势群体而建立的团体,主要对象为民工及贫困家庭。因为经费短缺,这里的办公室又窒又闷。
她不断擦拭着大汗,用录音笔一一录下苦主们的“状词”,只是一边忙碌的记录,眼角却忍不住瞥向桌的另一个位置。
他比她有耐心太多,面对那些苦主们一圈又一圈的围绕着,依然有条不紊,不急不缓的问答,更给人相当沉稳的感觉,让qíng绪激动的当事人们能慢慢平复下来。
下午,快要下班时,满怀希望的“苦主们”陆续渐渐散去。
她在低头看手表,锋表哥的车已经等在门口,只要北京时间五点准备一到,她就可以闪人了。
他一边关闭着笔记本电脑,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晚上想吃什么菜?今天我很有下厨的兴致。”语气可以让人听不出任何邀请的紧张,平淡到好像两个人从来没有分开一样。
她反而张大嘴巴,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
他真的一点也感觉不到,她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牵扯的心qíng?
“不好意思,梁律师,我真的没有一点一点兴趣!”她严词拒绝。
刚说完,锋表哥来电,她火速闪人,只剩下被拒绝的他,一个人坐在桌的那边,静看她的背影。
车内。
“今天诊所有什么特别的事吗?”她急忙问他,现在没有什么比他的人身安全更重要。
“没有啊。”他温和的回答。
昨天晚上担忧和欣喜两种qíng绪围绕,梦里因为她的点头而发笑,睁眼后又因为突兀出现的小美姐可能会带来的危害担忧不已。一大早,他惊觉的察觉,诊所旁边有几个小太妹居然吃了迷幻药在闹事,害的没有一个客人敢进门。为了确保安全,他索xing停业了一个早上,只是他正准备报警时,突然有一群彪悍的黑衣人冲了过来,扭住小太妹,当街“教训”捆晕她们,随后,所有人都销声匿迹,风平làng静的度过了一天。
只是这些他不会告诉她,至少,他不希望她担心他。
她松了一口气,也同样不打算告诉他,她今天差点被花盆砸死。
“对了,你会做中国菜吗?”她笑容可掬的转移话题。
拒绝梁梓析的时候,他很坚决,但是……呜呜……美食啊!不得不承认,她很想念大虾,她很想念螃蟹!她不想再吃餐厅里的食品了,真的越吃越倒胃口。
他怔怔,他不会耶……
在澳洲的时候,后来连妈妈也越来越少做中国菜了,他连韭菜和大葱都分不清,怎么做中国菜?
见他的表qíng,她已经明白他不会。
“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学!”她笑得很灿烂。
一起成长,一起学习,曾经他们错过了,现在可以一起重来。
“好!”他的唇角抿出温柔,幸福笑意。
……
"被拒绝的可怜人,还不准备下班?”闲闲的一声调侃,打破一室的沉寂。
如被点xué的他,终于一惊。
刚才自己一直这样,坐了多久?法律援助中心的同事们早已经走光,他却依然如僵石一样杵在那里。
“既然你有下厨的兴致,晚上我就做做好心人,来你家做客。”落井下石。
他低眸,慢慢的收拾文件,一言不发。
他只为她下过厨,其他人,他没有兴趣。
虽然碰了“软钉子”,姚律师并不介意,只是指指他手上厚实的一大叠“状纸”,“梁梓析,你疯了?真的准备接这些赔钱赔jīng力的案子?”,觉得不可思议,是不是天下红雨了?“你哪想不开?你真的想改行做民事律师?”
“我本来就是民事律师。”他淡然一笑。
因为离婚案件借的太多,导致他的其他专业领域受到了很大的局限。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真的真的很不对劲!”姚律师也是一听到风声,就赶紧放下繁忙的公事,跑过来看“热闹”了。
他这种行为,可是严重“侵害”到事务所利益哦。
“我好像不记得我告诉过谁,我今天准备派茗茗上这里。”所以,把他这种行为理解成只是为了接近前妻?有真的好像不是巧合!
“你是不是打算重新追求茗茗?”迹象太明显了,太令人振奋了。
“不可以吗?”他淡声问。
“当然可以!”姚律师大笑,“而且,我好像听到一些风声,有人为了前妻找大只佬帮忙!”
他意外,传的真快。
“这一行太小!梁梓析,我们这行最忌讳与社会背景的人不划清界限!不然等于自毁前程!”前段时间他的形象已经够差劲了,现在怎么还是不懂得营造形象,挽回声誉?
“我无所谓。”
“我知道!别人能理解,我当然可以理解!没什么比不茗茗更重要!我只是觉得你很傻,怎么不利用这个机会,乘机要挟她和你复合?”既然成不了“làng子”,迷不倒女人,这不是绝处逢生的一个好机会?
他没有回答,反而问,“姚律师,在你眼里,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姚律师楞了一下,却还是坦白的回答,“很市侩,很jīng明,付出必要有回报,为了成功会不惜牺牲一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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