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娘……”
“那也要等娘回来才行哦。”夏至冷笑。
不等夏树再吵再骂,夏至已经抓住他,利落地剥了他的裤子,露出相比身体其他部分白了不少的小屁股。
一只手就按住夏树,夏至抬起另一只手来,重重地落下。
夏树拼命挣扎,像待宰的小猪一样嚎叫起来。
然而他却挣脱不开夏至,夏至的巴掌一下下落在他光溜溜的小屁股上。
夏树先是gān嚎,等夏至几巴掌下去,他的眼泪珠子噼里啪啦地开始往下掉,嘴里依旧骂骂咧咧的。
“你、你等着……”依旧不喊姐姐,还威胁夏至。
夏至笑:“不用等。小树儿,你信不信,不等娘回来,我就能把你剁巴剁巴,喂了大青。”
等田氏回来了,连个尸首都找不到,她就说夏树出去玩没回来,人不知鬼不觉。
不知道为什么,夏至的样子并不凶狠,语气也平平淡淡的,但是夏树就是相信,她真能做出这样的事。
哇的一声大哭,夏树开始告饶:“姐,我再也不敢了。”
“你再不敢咋?”夏至丝毫没有心软。
“我叫你姐,再不喊你夏至了。我也不告状了。”
“还有呢?”
“还有啥?”
显然,小孩子被他重男轻女的母亲影响,根本就不知道他平时待姐姐错在了哪里。
“我是你姐,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容忍你,是我疼你,不是你的使唤丫头。”
“你是我姐,我不要你给我做饭,给我洗衣服啦。我再也不敢欺负你。”夏树打着哭嗝。
“要听姐的话。”夏至又说。
“姐,我听你的话。”
夏至的巴掌没有再落下来,她让夏树站起来。
夏树的屁股都被揍肿了,委委屈屈地站着,一张脸哭的花猫一样。
“去洗脸,吃饭吧。”夏至吩咐。
夏树乖乖的去洗了脸,回来又乖乖地盛了一碗饭,也不要菜了,就抱着饭碗往板凳上坐,随即就弹了起来。
“咋地啦?”夏至问。
“屁股疼。”夏树闷声答。
夏至看了夏树一眼,没说话。
夏树站着吃饭。
“姐……”
“嗯?”
“姐你往后还疼我不?”
夏至的心微微一动。
她在福利院里,稍微长大一些,就帮着带更小的孩子。很多孩子是半路被送进福利院的,有各种各样的不幸经历,也就带了各种各样的毛病。
她太知道小孩子的心思了。
一个三观未成形的小孩子,天天被重男轻女的母亲影响,他当然会慢慢同化,变得对姐姐的亲qíng麻木,不说将姐姐看做是需要尊敬、照顾、疼爱的亲人,他根本不会将姐姐当人看待。
夏树九岁,还知道问她以后疼不疼他,应该还有救。
夏至立刻就有了决定。不把这棵开始长歪的小树正回来,她绝不放下巴掌。
第6章 大桥
夏树站着乖乖吃饭。
夏至想了想,就将几乎没动筷子的凉拌gān豆腐丝拿出来,给弟弟下饭。
“姐,你哪儿有钱买gān豆腐?”夏树从饭碗里抬起脸问夏至。
他家的钱都把在母亲田氏的手里。田氏这次出门,一文钱也没给他们留,对于每天吃什么,也有明确的安排。
比如说,弟弟小树和大哥夏桥可以吃一个jī蛋。这jī蛋没有夏至的份儿,谁让她是个赔钱的丫头呢。
夏至家养了几只jī,下的jī蛋被田氏攒在葫芦里,偶尔安排大儿子和小儿子吃两个,其余的都会拿去集上卖了换钱。
每天下多少jī蛋,田氏都是有数的,因为她每天晚上会摸jī屁股。昨天因为要送娘家人回去,田氏没摸jī屁股,也就不知道今天有几个jī蛋。
这也是夏至敢拿jī蛋来招待小黑鱼儿和大青的缘故。
当然,就算是被田氏知道,夏至也不怕了。常言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田氏都要把她送给傻子做媳妇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是爷和奶给的。”夏至看着门外,漫不经心地答道。
“真的?他们咋有这好心。”夏树嗤道。
夏至收回视线,瞪了夏树一眼。
“爷奶对你不好吗?以后不许学田来娣,yīn阳怪气地!”
田氏与夏老爷子和夏老太太历来不睦,而且从来不遮掩这一点。
在儿女们面前,只要一提到夏老爷子和夏老太太,田氏就没说过半句好话。
夏至和夏树姐弟耳濡目染,不仅不和爷奶亲近,还认为老两口不是好人,待他们非常不好。姐弟俩的不同,是夏至不会学田氏说老两口不好。
“姐,你叫娘的名字哩。”夏树扒拉了一口饭,小心地说道。显然他的关注点在这里。
“你要告状吗?”夏至睨着弟弟。
“姐,我不告状,我再不告状啦。”夏树一脸的讨好。
“量你也不敢。”夏至冷哼。
田氏这样的娘,她宁愿没有。她想起自己穿越之前,幸好那对夫妻扔了她,她能在福利院长大。如果那对夫妻留着她在家,只怕她连靠奖学金和助学贷款念书的机会都没有,还得给某某家的根儿当牛做马。
小夏至已经死在了田来娣的手里,就算没死,也会被田来娣送给娘家傻子做生儿子的工具,她为什么要管田来娣叫娘。等田来娣什么时候有了做娘的样子,再说吧。
夏树吃饭很快,吃完了放下碗筷就想走。
夏至慢悠悠地看了一眼。
“姐……”夏树讨好地看着夏至,琢磨夏至的心思,“我、我自己去洗。”
“嗯。”夏至点头,看着夏树自己跑到外面,撅着屁股将碗筷洗了,然后还拿回来让她检查。
这小子其实很机灵。而且,平时家里人都在做什么,怎么做,他应该都看在了眼睛里。
夏秀才和田来娣生的孩子,哪里会呆笨。
“姐……”下午,夏树没跑出去玩,而是一直围着夏至转。
姐弟俩说了许多的话,这还是这些年来的第一次。
傍晚时分,夏桥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了。
十四岁的少年,身板并不宽厚,但身量已经很高。他沉默地放下锄头,在井边洗了手脸,看到夏至从屋子里走出来,抬头笑着招呼。
“十六。”
“大哥回来啦。”对于夏桥,夏至的态度很好。
从小夏至的记忆中,她知道这是一个厚道善良,值得敬重,也很可怜的少年。
夏桥笑了笑,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拿出一捧花来。
从田野里摘的,并不是什么稀奇的花,不过是些蒲公英、紫花地丁之类,然而紫色的huáng色的白色的小花朵簇拥在一处,活泼泼,鲜灵灵地,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
更让人觉得欢喜和温暖的,是少年的一颗心。
面朝huáng土背朝天,即便是在最辛苦的劳作中,少年的心中依旧有花开放。
夏至高高兴兴地接过花儿来,从窗根儿底下挑了个缺了口的陶罐子,将花cha进去,又倒了水。
这样,小花儿们就可以开上一两天了。
“还是十六手巧,这么一弄,花儿更好看了。”夏桥笑道。
“大哥挑的花儿好。”夏至笑,又问夏桥,“我这两天没下地,地里庄稼咋样了?”
“挺好。今年地里不荒。明天我再去一天,就锄好了。你和小树儿都不用下地。”
锄糙不同于chūn种和秋收,一般可以容着工夫来。夏桥心疼弟弟妹妹,就自己一个人担了这活计。虽然平日里夏至会被田氏赶去田里,但是只要田氏不在跟前儿,夏桥就不让她gān活,只让她在地头荫凉处玩。
晚饭是夏至准备的,她没等田氏。
看着桌上炒的油亮亮的韭菜jī蛋,夏桥略顿了顿,终究什么都没说。
夏树屁股肿了,一时半会好不了,晚饭是跪在炕上吃的。他历来淘气,什么怪样子都有,夏桥也没问。
饭后,夏至收拾碗筷,夏桥到井边洗自己的衣裳。
夏树在旁边跑来跑去,一边嘟囔:“娘咋还不回来。”
夏至手里的碗一滑,落在木盆里。
“十六,”夏桥继续洗着衣裳,“大宝那件事,我跟娘说,不会让你嫁过去。”
“哥,你说啥?”夏至怀疑,她是不是听错了。
她这个哥哥,虽然知道疼惜妹妹,并在一定范围内护着她,但更对田氏非常孝敬顺从。
她从来没见他明确反对过田氏的决定,即便是在他自己人生最为关键的事qíng上。她从没指望过夏桥会在这件事上帮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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