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梦渔感觉自己的心颤了颤,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那纹身。
他为什么要纹这种让人感觉到痛苦的团。
“跟我走。”
身后的人说。
夏梦渔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塞进了电梯里,徐子充刷卡直接按了顶层。
电梯里只剩他们两人,夏梦渔看着徐子充的背影,终于有些紧张起来。刚才是被白妃儿刺激到了,一时脑热不管不顾地就冲了出去,其实心里还是有点虚的。
十年未见,徐子充的变化很大,早就褪去了少年感,成熟得像是另外一个人。谁知道他还喜不喜欢她,在不在乎她?
徐子充背对着夏梦渔站着,夏梦渔打量着他的背影。
他的背影比记忆里更加宽厚结实,宽宽的肩膀,粗粗的胳膊,窄窄的腰,让人很想从背后紧紧抱住他。
夏梦渔低下头来,脸一红。
真是的,这些年,她虽然没谈恋爱,但也算是什么样的男人都接触过,什么时候害羞过?什么时候慌过?什么时候兜不住过?
可现在,只不过是看一眼徐子充的背影,都有一种害臊到无地自容的感觉。
真的是又找回了那种少女时代的感觉。
电梯门打开,徐子充走出去。
夏梦渔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对着电梯门的那一间就是徐子充的套房,这一层只有专属卡才能进,夏梦渔虽然之前在这家酒店住了半年,但是也是第一次来这一层。
她好奇地四处打量着,装修风格还是挺统一的,跟她那一层区别也不是很大,除了房间比较少。
徐子充打开房间的门走进去,见到夏梦渔还在外面探头探脑的,似乎很好奇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在厨房工作,所以夏梦渔没化妆,穿着厨师服,头发藏在厨师帽里。那张脸跟记忆里一模一样,一双笑眼灵动又温柔,表qíng还是那么多,充满了好奇心,又充满了生命力。
兴许是因为在回忆里反反复复地描摹了太多遍,她的每一个小表qíng都是那样熟悉,徐子充竟然有一种刚刚才见过她的错觉。
仿佛昨天还是那个夏天,她在地铁里假装生病给补习班的老师打电话。
他那时候还带着黑款眼睛,靠在门边看着她夸张的表qíng,忍不住被她逗得笑出来,却在她看过来的时候立刻收起笑容,故意假装淡定冷漠。
和夏梦渔在一起的日子,短暂却耀眼。
……
“进来。”徐子充说。
夏梦渔这才回神,她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道:“徐先生,第一次见就把女人往房间里带啊?我看你这个cao作行云流水的,很熟练嘛……”
还是那么牙尖嘴利。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么?”徐子充问。
……
“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么?”
夏梦渔gān笑两声,决定不惹徐子充,因为他现在看起来真的有一种超级不好惹的感觉。
她老老实实地走进徐子充的套房里,四处看了看,挑了挑眉道:“哟,徐先生现在混得不错呀,这里一晚上不便宜吧?”
……
徐子充不说话,只是背对着夏梦渔,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夏梦渔。
夏梦渔接过那杯威士忌,笑眯眯地说:“一进屋就给人灌酒?你这一套流程走得很熟络呀,之前带过多少女人进来过呀?“
“你不用那么紧张。”徐子充忽然说。
夏梦渔噎了噎,脸一红,侧过身低着头喝杯子里的酒,尴尬得恨不得钻墙里去。
她的确很紧张,所以才一直想说些俏皮话装作自己不在意的样子。哪里想到徐子充竟然就这么戳穿她了?
夏梦渔心跳如雷,又窘迫又紧张,一刹那忽然有种想逃跑的感觉。
她这辈子何曾这么怂过?
仿佛是近乡qíng怯,夏梦渔放下酒杯,慌张地说:“我要先回厨房了,徐先生有事儿再联系。”
夏梦渔转身要走,徐子充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大步走过去,伸出双手把夏梦渔堵在了他和门之间。
“叫我徐先生?”徐子充在夏梦渔身后说。
夏梦渔低着头不说话。
“故意惹我是吧?嗯?”
夏梦渔终于鼓起勇气,她转过身,涨红着脸,抬眼看向徐子充问:“别人不都叫你徐先生吗?怎么我就不能叫了?”
徐子充站直了身子,微微蹙眉,道:“你跟那些人是一样的吗?”
“不是一样的吗?”夏梦渔反问。
“不是。”
……
“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徐子充说。
夏梦渔只觉得自己心上飘过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一刹那就觉得什么都可以原谅了。
不是原谅徐子充,而是原谅这坎坷离奇的人生,原谅这么多波折。
两个人互相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夏梦渔只觉得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们用一个眼神就得到了和解。
她知道这种看一眼便觉得惊心动魄的感觉,只有徐子充能给她。
从前怎样都无所谓,整个世界在这一刹那都变得不重要了,眼里、心里,就只有眼前的这个人。
夏梦渔终于放松地笑了起来。
“那我不叫你徐先生叫你什么?”夏梦渔笑眯眯地问。
“无所谓。”徐子充说:“你高兴就好。”
夏梦渔琢磨了一下道:“我都不记得我原来都叫你什么来着了,时间太长了……我好想就叫你名字吧?”
“嗯。”
“有时候叫你充哥,有时候叫你嗲包……”夏梦渔摇摇头道:“不行,这样叫,你那群手下还不得吓死,他们每天看你的眼神都跟看阎王似的。”
见到夏梦渔絮絮叨叨的样子,徐子充又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很久没有人在他耳边这样叽叽喳喳的了,他的周围一直以来都太过于安静,死气沉沉,现在夏梦渔重新出现,便又像是有了点生机。
夏梦渔皱着眉道:“要不然我在外人面前就还是叫你徐先生吧?私下我就随便叫,好不好?”
“可以。”
夏梦渔又笑起来,歪着头问:“你不给我说说你最近的qíng况吗?”
“你想知道什么?”
夏梦渔无所谓地耸耸肩,往旁边走着,拿起自己刚刚放下的就被,抿了一口,一边走一边说:“你现在做什么的啊?”
“投资。”
夏梦渔点点头,拿起他放在桌子上的书看了一眼,又放下道:“最近在读尼采啊。”
“嗯。”
“你在这里住了多久?”
“一周。”
“还准备继续住多久?”
“看你。”
……
夏梦渔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徐子充不说话。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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