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人……”
冷汗一个劲儿的往外渗,皇甫赢在地上蜷缩著,用最後的力气向侍卫呼救。
这女人,果然是他的灾星吧。
雨,依然下个不停。
回忆著那些不怎麽令人愉快的往事,皇甫赢的脸色倒是出奇的平静。
事qíng的结果虽然不能让人高兴,但是至少也没有坏到什麽地步。
莲妃疯了,不吵不闹的被送入了冷宫,从此应该不会再祸害他们了。他的腿残了,医生说无药可医,一到天气不好就会痛而已。银láng还没有找到,但是至少已经有了头绪。
总之一切的一切──
还是全都牢牢的掌握在他的手里的。
“爷,您上次派出的密探来报。”
就在这时,一直以来的亲信恭敬的走了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让他进来吧──”
皇甫赢敛起神色,威严的坐直了身子。
片刻之後,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出现。
“报告主上,幽妃娘娘最近白天一直在玄紫王爷那里停留,偶尔晚上也会留宿。”
“是麽──”
听到这样的话,男人眯起了黑眸,脸上的表qíng高深无比。
过了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朝黑衣人摆了摆手。
“知道了,你继续监视。有什麽异动就来秉报我。”
“是。”
46 叛逆
作为一个君王,无论什麽时候都要识大体。这一点,皇甫赢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但是自打从密探口中得知这段时间幕清幽一直在同皇甫玄紫私会之後,他原本沈著冷静的心却开始掀起层层暗涌。
他其实知道很多事,多到超出那两个人的想象。但是他仍然选择什麽都不说,也不去阻止。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凭事态发展下去。
为什麽?
你问他为什麽,而这个问题皇甫赢自己也一直很想弄清楚。
最糟糕的是他其实一直都很明白自己的心思,可就是因为这心思太理智、太适合一个君王的身份了,所以才令他更加痛苦。
不就是皇甫玄紫看上了自己也喜欢的女人麽?
那又怎麽样。
他是他嫡亲的兄弟,血脉相连的手足。从小到大这个弟弟就yīn柔沈静,与世无争的,很少为他惹出什麽乱子或者麻烦。一直以来他都很担心玄紫的心理状况,害怕他真的会变成一个不男不女的笑柄。
但是现在既然他与幕清幽有了隐晦的关系,就表示玄紫不再断袖,而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了。他不用再担心这个家夥会在国宴上像个身份卑贱的戏子一样穿著妖媚的女装招摇过世了,也不用担心除了自己这一脉之外皇甫家的香火将会冷冷清清。
这不是很好麽──
但是不能控制的,皇甫赢的心就是觉得像被人突然刺了一刀一般,好痛好痛。痛到他都快要无法呼吸了……
为什麽,幽儿?
为什麽背叛我?
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麽,还不够真诚麽,还不够忠心麽?
为什麽你要用这种方式一次又一次的将我的真心践踏在自己的脚底!
一面躺在我的怀中展现无限柔qíng,一面又同骁国的那两个男人藕断丝连,甚至还突然从我身边消失去追逐与我的存在无关的另一个梦。直到现在,又背著我投入我亲生兄弟的怀抱之中。
我对你而言……就真的如此一文不值麽。
失控的一把将桌上的卷宗全部扫落在地,皇甫赢的脸上露出愤恨与失望jiāo织的神qíng。
黑色的墨汁泼洒了一地,将那些泛huáng的纸页慢慢的侵蚀。浓浓的污渍看不到任何纯洁,像是某种邪恶的物质正在悄无声息的滋长。
他好怨,他好怨啊。
忽然之间和莲妃有了某种共鸣,原来当一个人爱上了另一个永远不会爱上自己的人的时候,这种爱就会令人疯狂,会让人崩溃。
“幽儿……幽儿……”
低喃著那个让他无比心痛的名字,皇甫赢颓然的坐回了自己的宝座上。
麒麟国的御书房连座椅都是huáng金打造的,但是此时此刻,那金灿灿的质地却没有令他感到半点的耀眼与荣华。
“爷──您这是,怎麽了?”
亲信听到声响急急忙忙的赶了进来,看到的却是眼前láng藉的一幕。
“没什麽,我只是有些累而已。”
疲倦的撑著自己的头,皇甫赢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脆弱。
“爷,您别这样,您这样的话奴才心里也不好受。”
跟随了皇甫赢多年的随从,又怎麽会看不出这男人究竟是在为何事伤心。他知道皇上只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弟弟,所以决定咬牙分享自己的女人。毕竟玄紫王爷的xing向一直都是皇宫里每个人都关心的事,这也和皇家的威仪有著莫大的关系。
但是孤傲如皇甫赢,在被莲妃那样的羞rǔ了之後,他又怎麽能独自忍受这种莫大的伤悲呢?
和弟弟共有一个女人,这简直……简直就是男人的耻rǔ啊。
“小四──”
见多年的亦仆亦友流露出真诚的关切,皇甫赢qíng不自禁为之产生了些微动容。
是啊,连个仆人都知道他在难过,他在伤心。而那个他已经倾其所有的女人却将这一切都当作是理所应当的给予。时至今日,幕清幽甚至没有浓qíng蜜意的对他说过一句“我爱你”。
爱啊……
对他来说是多麽奢侈的字眼啊。
“奴才在。”
见皇上有话要说,仆从连忙上前听候。
“孤王记得後宫应该还有几个从未临幸过的秀女吧?”
自我解嘲过後,皇甫赢拧起浓眉,原本的忧伤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君王的坚qiáng与尊严。
“呃……没错,是有那麽几个。”
“传令下去,今晚孤王要临幸後宫,幽妃那里就暂且不去了。朕想安静一段时间。”
47 桌子是无辜的啊
“已经多少天了,你皇兄不会一直与我赌气永远不再回来了吧?”
将自己亲手为幕清幽fèng制的外袍小心翼翼的整理好,皇甫玄紫拿出一块布料将这件jīng致的衣服包裹起来,好让女人在离开的时候方便带走。
做完手中的这些琐事,皇甫玄紫抬眼望了望正托腮一脸愁容的坐在桌子边上发呆的幕清幽一眼,而後为自己那个皇兄的“幼稚”笑著摇了摇头。
“幽,别犯愁了,他想通了就会自己回来的。”
充满关怀的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膀,皇甫玄紫眯著月牙眸细声细气的安慰道。
唉,哥哥也真是想不开──
事实便是如此,赌气又有什麽用呢?
如同他们这般的男人在决定爱上这个女人的那一刻,就该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会是什麽。所谓男人的占有yù如果还是不能消除gān净的话,到最後就只会令彼此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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