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裴逸进来只是跟他打了个招呼,并未放下手中的文件,通常他要是看到自己在忙都会先去和爱爱沟通,可是今天裴逸不但没出去,还将她手中的文件给抽走了。
“有事?”她问。
“唐婉苏接手唐氏,这件事你知道吗?”裴逸问。
“知道,新闻都报导了嘛,怎么了?她找你了?”乔沐希敏感地问。
裴逸看她的态度就知道她是介意的,他点头承认,说道:“就是告诉我临chuáng报告发我邮箱里了,没说别的,因为唐氏的新药相当于给你研制的,所以我们可能会有接触,提前跟你说一声,你不要误会了!”
“哦!”她应了一声,可心里却觉得有点别扭,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既然裴逸都跟她坦白了,那肯定不会有事,再说她与裴逸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也不是一个唐婉苏就能破坏的,她是相信裴逸的,但心底里多多少少会介意就是了,她已经不是年轻的时候,她成熟了,不会不讲理的胡闹。
“怎么?不高兴?”裴逸问。
“没有,就是一想起过去就有点不舒服嘛!”她颇为扭捏地说着。
裴逸笑着捏她脸蛋说:“不喜欢的话我让唐泽皓跟我联系!”
“算了,唐泽皓那边多忙呀,别给他添麻烦了,反正你也不会跟苏苏妹妹谈旧qíng的是!”她冲他挤挤眼睛。
“坏丫头!”其实裴逸也是考虑唐泽皓刚回去工作,肯定很忙,不愿打扰他,再说他跟唐婉苏也不是天天联系。
离吃饭还有段时间,裴逸出去逗爱爱,可是进了爱爱的房间,罗萍却把刘嫂给支开了,让爱爱在一旁自己玩,她则低声问裴逸,“我听说裴默回来了,是吗?”
“嗯,已经上班了!”裴逸答道。
“那祝绮丽呢?有没有跟着回来?”罗萍又问。
“没,还在国外呢!”裴逸道。
“哦!”罗萍点点头。
裴逸看眼母亲说:“妈,您怕她回来?”
“开玩笑,我能怕她?”罗萍白他。
“切!”裴逸不信。
罗萍说:“昨晚你爸挺晚才回来,说是去看裴默了,我看他啊,对祝绮丽在愧疚!”
裴逸说:“那是肯定的!”
“你说会不会因为愧疚再给裴默手里分点股份?”罗萍问。
“那是应该的!”裴逸答。
罗萍气的直掐他,“你怎么一点都不在乎?”
裴逸无奈地说:“妈,我在乎的是如果能给他股份让他多cao心公司,我宁愿给他,我的钱不少,赚再多有什么用?我不想把时间都làng费在工作上面,我希望能有大把时间跟希希度过余生!”
他的确无奈,他不可能抛下工作,他身上有太多的责任,他太羡慕裴默可以想走就走,随时就能一身轻,其实如果他是裴默那个角色,每个月有裴家分的家,不用为生活所愁,那样的生活才是他所期待的!
罗萍不说话了,每次说到这里就是死结,关键还是乔沐希的身体,这真是没办法,她虽然希望有个身体好的儿媳,但并未因此觉得乔沐希不好,乔沐希拼着xing命给裴逸生了儿子,单这一点她就非常的感激!其实她担心的不只是财产,她看的出来,裴默回来,裴成方明显有心事似的,很明显是愧疚,她就是怕裴成方因愧疚,再对祝绮丽生出什么怜惜之qíng来。
家庭好不容易和睦,她与裴成方又培养出了感qíng,她不希望有任何的变故!
钟扬行刑前的头一天,唐婉苏来看他了,为他送最后一程,这是往好听里说,往难听里说,她就是来气他的,她受了他那么多气,现在人要死,再不报复岂不是晚了?
钟扬自从判了死刑之后已经完全从疯狂中冷静了下来,“死刑”二字就像一盆水将他浇醒,他静静地一个人回想自己的一生,他才发现其实他完全有好好生活的机会,比如不跟唐婉苏结婚,比如说唐家倒,上亿元的存款能让他一生衣食无忧,过的非常好,或是一心当唐中源的女婿,医院里他不是已经实权在握了?
是什么导致了今天这样的结局?他仰着头,这里没有窗户,是一间看不到外面的黑屋,亮着一盏灯,晚上也不会灭。
因为他太渴望钱了,穷困的他好不容易得到华悦欣的青睐,可是那个女人放làng不羁,对他非打即骂,所以他发誓一定要当个有钱、有地位的男人,他追求着无限多的钱,永远也不知道满足,最后走到这一步!
当钟扬看到唐婉苏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对不起这个女人,虽然她不爱他,也曾无比的顺从于他,给他生了个孩子,让钟家有了后,其实他应该善待她的,让她爱上自己,这样过一生也没什么不好。
唐婉苏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十分明丽,钟扬很久都没看到她这样笑了,可见她现在过的很好,他隐约明白唐婉苏是来gān什么了。
“钟扬,看到我意外吗?不知你过的好不好?马上要死了,感觉如何?”唐婉苏笑着问。
钟扬脸上的表qíng并没什么变化,平静可以说是一潭死水,仿佛唐婉苏说的话一点都没影响到他一样。
唐婉苏看他没反应,心里很不舒服,她就想看钟扬痛苦、脸部表qíngguī裂的那一刻,她就想让钟扬为她痛苦的前半生付出代价,她坐了下来,闲闲地说:“钟扬,真可惜,你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钟扬还是没表qíng。
唐婉苏从包里拽出一个小本扔了进去,钟扬目光一动,捡起来,看到皮上的字马上将本翻开,他的表qíng终于变得有些惊讶,抬起头看她。
她看到钟扬的表qíng,心里舒服多了,她呵呵笑着说:“钟扬,我总算和你脱离关系了,你我就是陌生人,你做的一切也不会影响到我,怎么样?意外!”
钟扬将离婚证从铁栏中间放了出去,平静地说:“对不起!”
“你说什么?”唐婉苏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对不起,以前对你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苏苏,珍惜身边的人,找个好男人嫁了,祝你幸福!”钟扬语气诚恳。
唐婉苏不可置信地说:“钟扬,你不会被换了,这是你说出的话?还是你想让我帮你不用死啊?”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苏苏,我是认真的,好好过日子,你再也不用担心我对你不好了!”钟扬说道。
唐婉苏发了狂,叫道:“钟扬,你就假,我才不信你能变好,你掩盖自己心里的害怕是吗?一定是这样,我知道,你不用装了!”
钟扬看着癫狂的唐婉苏,知道她不会珍惜自己幸福的机会,世间的人总是看不清应该走的路,往往会走到绝路无法回头,他也不再说话,转身向里走去。
唐婉苏看着钟扬离开的背影,很瘦弱,一向挺直背的他显得有点驼,脚链拖在地上走的有些费力,铁门关上,她彻底看不见了,她转身毅然离开,走到外面,泪却涌了出来,她应该高兴的,怎么哭了呢?她想起与钟扬的一幕幕,似乎没有什么太好的回忆,只有他偶尔对自己流露出来的温柔,那个时候她也幸福过、期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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