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差的太远了,一个是病的要死要活,一个是比兔子还要蹦达,怎么会一模一样呢。
她眨了眨眼,再次看了一眼,确认没有看错,的确相貌相同,嘴角微微的一勾,眸光灿灿,略顿了顿,身形如狸猫一般,连忙往外城撤去。
两人在东雷皇宫中晃了一圈,一去一来,没有任何人发现,悄悄潜回院内,换下衣裳,相互对视一笑。
清歌当下转头道:“千夜离和千阙白两人之间有问题。”
御天乾顶着那张易容过的平凡面容,墨蓝色的瞳仁里聚着寒光,方才那一幕他也没有错过,西辰皇后与这边大陆隔着海河,竟然先听到的是千夜离的名声,对东雷王却一无所知,这话,若是平常人家说出来也就罢了,不过是一句寒暄,可是帝王家,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这就代表了千夜离才是真正拿着东雷实权的国君,千阙白只是个坐位的摆设而已。
也许有些人乐得其所,有人为自己打江山巩固皇位,自己坐享其成,何乐不为,而千阙白,很明显的不是这种人。
他看了眼清歌,瞳仁里的寒光褪下,蕴着些许柔和,“这是当然,没有人愿意做一个傀儡皇帝,何况还是一个心有壮志而无法发挥的男人,在有心人的挑拨下,只怕现在的问题越来越大了。”说话间,薄唇扯开,拉出一个意味伸长的笑容。
清歌挑眉凝眸,看着他的笑容,嘴角勾起斜睨道:“你在东雷安排了人?”
既然南平能在大雍安chajian细,那么其他国家怎么会没有,当初的六国之间,谁都不能完全防范他国在自己国家安排些这样的人,御天乾当然也会。
这些个皇室子弟,真是每一个人都不能小看,清歌看着御天乾,眼眸微眯,摸着下巴道:“都在流行无间道,你也玩的不错嘛。”
御天乾哼了哼,想起千夜离给他添的那些堵,脸色铁青,配合着他这张平凡的脸,显得有几分扭曲,“他当初做了什么,我现在都要还给他!”
“你是怎么做的?”清歌看着他的脸色,一把拉了他坐下,坐在他怀中,挑眉问道。
若是有人进来,此时见到的便是两个长得平凡的男子依偎在一起的画面,还真是有点诡异。
可是御天乾丝毫没觉得任何不适,反而有了美人在怀,贴着温香软玉,御天乾的脸色好了不少,手环着柳腰,冷声道:“当初东雷王的子嗣颇多,太子未立,但是极为宠千夜离,几年后,千夜离发动兵变,血洗皇城。”
“血洗皇城?”清歌反问,这兵变,也不至于血洗啊,只不过不支持者才杀掉,都杀光了那还怎么做皇帝。
御天乾双眉皱紧,脸色有点严肃的点头,“的确是血洗,当初整个皇城内的人,包括老东雷王,皇后,皇子,公子,妃嫔以及所有的太监宫女侍卫,全部被杀光,唯一留下的,就是现在的东雷王千阙白。”
清歌到了现在,总算明白御天乾怎么会用血洗两个字了,一个皇城内,上上下下所有人,起码以万计,在一夜之间全部被杀,那鲜血流出来,可以汇成一条小河。
千夜离竟然做过这样的事qíng,她想起那雍雅风流的花颜男子,不禁的有些发冷,那时候的千夜离,还是十六岁的年纪,手段之狠,绝不下于清歌之下。
“是什么原因?”她反而好奇起来,实在是觉得难以想象,至少在对她的时候,千夜离表现出来的,不是这般的冷血无qíng,嗜杀残忍。
“没能查出来,皇城的人全部死了,参与这场屠杀的将领,一个月内,也都纷纷毙命,东雷上下都是大换血。”御天乾的手掌在清歌的腰上摩挲,享受手下的温软,心qíng颇好的继续道:“剩下的东雷王一字不提,也从来不说,可他对千夜离,是害怕和恐惧,还有的就是嫉恨吧,所以我安排的人时常挑拨一下,他便对千夜离越来越嫉恨了。”
御天乾所说的,清歌明白,当一个人心底压抑的东西越来越多的时候,总会有一天到了临界点,一旦到达这个临界点,人便会没有理智,变得疯狂,当疯狂的千阙白和千夜离对上的时候,也就是御天乾可以出手的好时机。
既然知道了这点,清歌倒是想到了这个临界点,只怕是不远了,今日在西辰皇后和太子面前,千阙白都忍不住沉了脸,肯定是忍得很难受了。
她靠在御天乾的肩上,想起在亭中看到的西辰太子,嘴角微勾起一抹笑容,眼中流光四溢,手指在他手心无意识的划道:“我有个办法,可以作为压在东雷王背上的最后一根稻糙。”
……
日头高照,蓝天浮云。
宫内,夜王居所。
千夜离站在一间宽敞的室内,眼帘微垂,神色莫辩。
来福跪在他的面前,正低声禀报:“主子,近来王上时常召六部中人密谈,将六部中的人员进行了部分更换。”
琥珀色的眼眸朝着窗外,微缩的瞳仁里映着那一盆牡丹名贵品种“御衣huáng”,嘴角的弧度稍稍加大,手中折扇一点,指着那花道:“这御衣huáng开的不错,高贵典雅,挺衬它的名字。”
来福一动不敢动的跪着,低着头不出声。
千夜离看了一会,方收回眼光,睨着来福的黑色衣裳,又发呆了一会,走到书桌前看着昨晚画的画,徐徐开口道:“那些时常被召去的人,是谁的人?”
来福跪移了个方向,依旧正对着千夜离道:“其中两人,身份很可疑,似大雍jian细。”
大雍?
御天乾的人,有意思。
两道秀致的眉毛微微动了一下,千夜离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画上人儿的脸颊划过,眼底的光芒变得有些迷恋,“好了,你下去吧。”
“是。”来福一个字都不说,应声后立即悄无声息的离开。
屋内静悄悄的,好似一直都只有千夜离一个人在这里。
他站在桌前,眸光凝在画上的女子身上,那是一个穿着红色纱衣的女子,身段婀娜,窈窕风流,手持琵琶,赤脚踏舞,飘渺如游龙惊凤,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若轻云之蔽月,若流风之回雪,让人目光流连,不能自持。
花容端着一盅燕窝酸梨粥走了进来,正巧看到千夜离站在书桌前,那一抹银白的身影好似孤寂到远古的月光,夺目又沧桑,说不出的寂寥。
他抿了抿粉嫩的嘴唇,走了过去,大声道:“主子,喝粥了!”
千夜离好似被他吓到才回神了,拿着扇柄敲了一下他的头,笑骂道:“就你声音大还是怎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主子我耳朵听不见了!”
花容将燕窝粥放下来,才皱着鼻子摸头道:“主子轻点,花容都被你敲笨了!”
十三岁的小男孩生的眉目清秀,做出这般动作也分外惹人可爱,千夜离眼眸微闪,坐了下来,拿起勺子在盅内搅动。
“你这般笨,敲了也是变得聪明了。”
“不跟主子你说。”花容翘了翘嘴,一眼看到桌上的画,小脸上笑容又淡了下去,走过来对着画道:“主子,你又画……那个梦里的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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