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闪过,几乎叫她喘不过气来,心口撕心裂肺的痛楚。沈紫言忍不住抚住额头,支在案桌上,揉了揉眉心。只听见一阵咕咕声传来,沈紫言一愣,立刻转过头去,就见皎洁的月光下,一只雪白的鸽子,在窗口踱步。
下意识的,沈紫言立刻就捉住了那只鸽子,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那鸽子的脚上,绑着一只小竹筒。沈紫言忙取下小竹筒,抽开塞子,就见里面塞着一张小纸条。小心将那小纸条摊开,在手心,也不过如食指一般的长度。
上面写着两行飘逸的字迹,一眼看去,就知道出自杜怀瑾之手。
沈紫言微微笑了起来。
这还是她自杜怀瑾归来后,第一次如此温馨的笑。秋水不由微微一愣,轻轻唤了声:“小姐……”沈紫言站起身来,亲自放下了窗屉子,嘴边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歇下吧。”秋水百思不得其解,眼见她心qíng大好,心头也暗暗一松,忙转身整理被褥,而后扶着她躺下。
因着天气渐渐热起来,而她六个多月的身孕,肚子高高隆起,更是比旁人更怕热些,是以秋水就早早的将红罗帐换成了青纱帐子,有凉风拂过,带着些许凉意,让人十分惬意。沈紫言昨夜一夜无眠,今日一沾上枕头,便沉沉睡去。
只是半睡半醒间,似乎有双手,一直在她面颊流连……
第286章 良夜(二)
沈紫言伸手挠了挠苏痒的面颊,含含糊糊嘟哝了一句,又埋头熟睡了。
杜怀瑾就着羊角宫灯看着她微嘟的红唇,心里漾开了一阵阵暖意,忍不住伏低身子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沈紫言现如今不比往昔,睡得昏昏沉沉,倒也未曾察觉。杜怀瑾越发放肆起来,索xing一拂袖,青纱帐子迎风而落。
帐子里,沈紫言的面颊白润如玉,或许是有喜的缘故,比往日红润了几分。杜怀瑾只是看了这一眼,心神dàng漾开来,就着她侧着的身子将她从前面揽住,而后双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
初时是带着怜惜的轻抚,到得后来,手下越来越重,不由自主的,将她揽得更紧些。小腹有一股燥热随之腾腾而起,杜怀瑾眼中蓦地一黯,一抬眼,就在她额上印下轻轻一吻。见着她犹自未醒,只是将脸在迎枕上蹭了蹭,和那小猫儿一般。
暗自叹息,qiáng按捺住了心头的躁动,支着头,细细的凝视她。三个月不见,比从前生得更是漂亮了些,不过三个月不见,一颗心就恍若沧海桑田。只知道在西北时,不见她,心里似缺了一块一般,阳光照进来,又漏出去,让他终日患得患失。这样一来,反倒是bī着他每日将心思放在战事上。
否则,一旦想起,就心痛难忍。
归心似箭,是以,一旦西北形势大好,立刻收兵回金陵,几乎是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了福王府。当然,若是没有路上那件小事的话,原本是可以更早些的。
这样想着,杜怀瑾唇角微勾。在人前再如何从容,却是瞒不过他的眼睛。
若是没有在乎,哪来的嫉妒……
想到此处,杜怀瑾心里就溢满了欢喜,伸出五指,一遍遍的顺着她的青丝,恨不得将她刻到骨子里才好。沈紫言在睡梦中感觉有些不适,朦胧的睁开双眼,扫视了一圈。随后又迷迷糊糊的合上了眼睛,然而下一刻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她方才似乎是看见了杜怀瑾……
果不其然,杜怀瑾正在她上方,笑吟吟的看着她,“醒了?”沈紫言飞速的眨了眨眼,声音带着朦胧的睡意,“你不是不回来了么?”“傻瓜。”杜怀瑾捏了捏她的鼻子,“我从地道进来的。”
沈紫言微微一愣,这是在福王府,怎么沦落到在自己家里都要走地道的地步?
似是看出她的困惑,杜怀瑾风骚的眨了眨眼,“是不是很想问我为什么?”沈紫言别开脸,冷哼了一声,“不想知道。”杜怀瑾眼底眉梢都是笑意,眼里更是盛满了宠溺,“可是我偏偏想告诉你。”
说着,又伸指轻抚着她的侧面,呵了一口气,“紫言,我想你得紧了。”沈紫言双颊微烫,然而却是凉凉说道:“三少爷说笑了,谁人不知三少爷这些日子美人在怀,乐不思蜀,哪里还记得妾身!”
杜怀瑾忍不住轻笑,伏低身子在她耳边低语:“真真是风凉话,可是我偏偏喜欢呢。”沈紫言脸上更是滚烫滚烫,杜怀瑾却又暧昧的说道:“这些日子,可有想我?”沈紫言冷哧了一声,gāngān脆脆的说道:“没有,绝对没有。”
杜怀瑾也不恼,只是顺势慢慢躺下来,双臂将她揽入了怀中,倏然低叹,“可是我想你了……”沈紫言僵直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转过身,细细的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叹了口气:“这三个月很艰苦吧?”
“还好。”杜怀瑾的声音柔和得似滴出水来,“虽说一开始吃了些苦头,可到最后,几乎是一帆风顺,没有费什么力气,就胜了。说到底也是那些将士,士气高昂……”沈紫言不由唏嘘,将士的士气,还是要看统帅的本事吧……
杜怀瑾却不yù就着此事多说,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变得喑哑起来,“紫言,我走了这几个月,每晚上一静下来,合上眼,满脑子都是你的影子。你这个磨人的小女人,真真是我的克星。”
沈紫言心中一热。
似乎身边的人,早已习惯了含蓄和隐藏。然而听着杜怀瑾如此qíng真意切的在她耳边低语,却叫她指间心上,霎时都萦绕了一股亮烈的缠绵,感觉就融化了,一直沉湎在心底。过了片刻,沈紫言才轻咳了一声,“那你带回来的姚非鱼,如何解释?”
杜怀瑾已无奈的笑道:“我和她之间,可什么事qíng也没有。”
“既没有什么事qíng,为何要抬她做姨娘?”沈紫言白了他一眼,“我可不信你当真是柳下惠,坐怀不乱。”杜怀瑾一脸无赖的在她脸上一阵乱啃,直到她满脸都是他的口水,才笑嘻嘻的说道:“家有虎妻,为夫哪里敢在外胡来?”明明是他自己带着陌生女子回来,到头来却推说她是虎妻……
沈紫言哼哼了两声,伸手推开他凑上来的面颊,“我可不敢拦着你,谁不知道我们三少爷肆意妄为,不是什么稀奇事了。”杜怀瑾作势吸了吸鼻子,又四处嗅了嗅,谑笑道:“怎么觉着这屋子里有人吃gān醋了?”
沈紫言一只手护着肚子,一只手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又转过脸去,将头埋在大迎枕中。杜怀瑾却恬不知耻的凑了上去,在她颈窝胡乱啃咬,嘴里嘟哝着:“紫言,我当真没有和别的女人厮混。要不,你检查检查……”
见着沈紫言不为所动,杜怀瑾越发来了兴头,竟开始上下其手,“紫言,你检查检查嘛……”这口气,这做派,和无赖似的。沈紫言不由哭笑不得,可她素来怕痒,杜怀瑾在她腰上摸来摸去,让她不住躲闪,偏生六个月的身孕,大腹便便的,也不敢太过,只得嗔道:“别闹!”口气就像对待不听话的孩子,哪里有半分威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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