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言目光微冷,一一扫过她们,“扣三个月月银,若是再有这样的事qíng发生,直接逐出府去。”丫鬟们都唯唯诺诺的应了。杜子宁仰着头,露出了几分不甘,却又qiáng自忍耐了下来。沈紫言见得分明,冷声问:“是不是在想,为何是你犯的错,我要责罚你的丫鬟们?”
杜子宁抿着唇,没有说话。
沈紫言下颚微扬,“我只是叫你知道,以后不要冲动行事。你一人行事,也要想想,是否会因此,连累你身边的那些人!”杜子宁大大的眼睛里,眸光闪烁,又偷偷看了杜怀瑾一眼。却不知杜怀瑾此时想到了早夭的七皇子,难得的没有劝解,反而说道:“你娘亲说得对,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必定要三思而后行。不管有什么理由,都不能凭着一时脑热来行事。”
杜子宁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沈紫言见他将自己的劝诫之言听了进去,心中也自是高兴,叹了口气:“等你年岁渐长,就会明白了。”说着,语气缓和了下来,刮了刮他沾着泥浆的面颊,笑道:“都成小花猫了,还不快去山房换身gān净的衣裳!”秋风拂过,湿漉漉的衣裳贴在身上,带着些凉意。
杜子宁亦步亦趋的跟在杜怀瑾身边,到了山房,在里间换衣裳时,低声问:“爹爹,我是不是错的厉害?”杜怀瑾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正色看着他,“你只要记住,今日你下水,娘亲可以原谅你,可一旦遇到了别的事qíng,没有人会像娘亲那样,谅解你的过错。还有人,会一直揪住你的过错不松手,你明白了吗?”
杜子宁坚定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会三思而后行的。”杜怀瑾颇有些欣慰,笑了笑,蓦地叹了一口气,“曾几何时爹爹也同你一样贪玩……”杜子宁来了兴致,也顾不上身上光溜溜的,眼巴巴的瞅着他,“爹爹,后来你就不贪玩了?”
杜怀瑾想到从前的岁月,苦笑了笑,“日后爹爹再说与你听。”却说沈紫言在外间,久久不见他父子二人出来,自己入了里间。杜怀瑾见着有人推门进来,本能的就拿衣裳遮住了下身,一抬头见了是她,也不躲,反而是大刺刺松开衣裳,露出两条修长的腿,站在她面前。
沈紫言忙别开了脸去,一边朝外走一边说道:“你们倒是快些!”转眼就消失在了门口。
杜怀瑾身旁站着小小的儿子,也不敢胡来,老老实实的换上了衣裳,自行出去了。
那厢里沈佩夏听说蒋二公子回来,兴冲冲的迎了出去。随即想到不能放低姿态,又快步折转回了厅堂。哪知左等右等,始终不见蒋二公子进门。沈佩夏不明所以,忙唤人去寻。自己在房中,对着铜镜,又jīng心修饰了一番。
哪知丫鬟却传来了让她几yù疯狂的消息,“小姐,二公子带了一个男子回来,正在书房饮酒呢!”
番外13 阖家欢喜(三)
沈佩夏气得七窍冒烟,“成日里不说一声跑出去也就罢了,现在居然公然带了男人到家里来,这是没有将我这正妻放在眼里了!”小丫鬟畏畏缩缩的,垂着头,不敢接话了。
众人见到她正在气头上,唯恐撞到枪口上去,也都低眉顺眼后的立在一旁,生怕引起她的注意,讨了不痛快去。“你们都跟着我去!”新婚不久,沈佩夏虽不大了解蒋二公子为人,可对于他的拳脚功夫,还是十分忌惮。人多势众,也能多几分底气。
蒋二公子正抿了一口酒,笑道:“枯坐着也无趣,不如我们来划拳,如何?”男子微微的笑,“这又有什么意思!我看不如行酒令好了,若是答不出的,罚酒一杯。”蒋二公子忙不迭点头,一双眼睛滴溜溜在男子脸上转来转去,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看这罚酒一杯,未免太轻了一些。”
男子一愣,“那要如何?”蒋二公子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凑上前去,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男子刹那间红霞布满双颊,然而还是含羞点了点头。蒋二公子愈发的高兴,索xing搬了椅子,挪到他身边,一双手顺着他的大腿内侧滑上滑下,“可不许反悔。”男子半推半就的,躲躲闪闪,简直是yù拒还迎。
蒋二公子眼底的yù望渐渐浓郁了起来,刚要推杯换盏,就听见雕花木门砰的一声,重重被人踹开了。就见沈佩夏柳眉倒竖,怒气冲冲的,叉着腰,站在门口。蒋二公子微微一愣,随即脸色沉了下去,“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沈佩夏想着踹门而入见到的暧昧景象,气不打一处来,“你在外头花天酒地也就罢了,竟敢将这小倌带到家里来!”话音刚落,蓦地觉得蒋二公子瞅着她的眼神有些森冷,心里陡然一跳,却也不肯松口,“你在这里,和这贱人浓qíng蜜意,置我于何处?”
“贱人?”蒋二公子不怒反笑,“你知不知道,到底谁才是贱人?”蓦地站起身来,一拂袖,将酒杯尽数拂在了地上,酒水撒了满地。“你是我花了几千两银子,从你那母亲手里买来的玩偶罢了,到底谁是贱人!”
大庭广众之下,身边又围着这么多丫鬟,沈佩夏难免有些下不来台,怒目而视:“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他算是什么!”“明媒正娶?”蒋二公子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我们蒋家也是名门望族,娶妻从来没有如此寒碜过。你那几台嫁妆,在我们蒋家眼中,不过是破布罢了。我可从来没有当你是我的夫人!”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
沈佩夏本是欺软怕硬之人,对这蒋二公子存着几分惧怕之心,可他几句话,句句戳到了沈佩夏的心病,让她在丫鬟们面前,抬不起头来。叫她如何不生气?
横竖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索xing就破罐子破摔,“你知不知道,我的三堂姐,可是现今福王府的世子夫人!你败坏我们蒋家的名声,就是不给我三堂姐体面!”“三堂姐?”蒋二公子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嘲讽,“你在低位她在高,你真当福王府的三夫人会当你是堂妹?”说着,朝着身旁睨了一眼,“你将我们在慈济寺所见,告诉给我们这位二夫人听听。”
男子面上淡淡的,云淡风轻的说道:“我们在慈济寺遇见福王府的三公子正和三夫人闲逛,三夫人见着我们相依相偎,可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而且还和颜悦色的和我们说了几句话,你既然是她的堂妹,为何她提也没有没有提你一声?”
一席话说的沈佩夏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她怒道:“我还没死呢,哪里轮的到你这种外人说话!”啪的一声,她白润的脸上,添了一个五指印。“谁是外人?”蒋二公子冷森森立在她面前,眼中跳跃着怒火。
沈佩夏在他重重一巴掌下,几乎站立不稳,泪水盈满了眼眶,“你竟然为了这种人打我……”“打你又如何?”蒋二公子嗤笑了一声,“不错,全金陵城都知道,沈家有个女儿,做了福王府的世子夫人。也知道沈家的二少爷娶了安王府的郡主。可惜,你若是想靠着沈家耀武扬威,还是趁早把你的架子收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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