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句话,就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沈紫言也热qíng的笑了起来,“我外祖家也在扬州,就在大运河不远处……”那慕容二夫人掩袖而笑,“三夫人外祖家正是扬州鼎鼎有名的宁家,我们这次送亲,还从那门前经过呢。”两人说说笑笑的,看起来十分融洽。
许夫人放了心,朝着杜水云使了个眼色。
杜水云会意,走近一步,低声问:“娘可有什么事?”许夫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叫妈妈们将牌摆上来,你三嫂可会打牌?”杜水云想了想,笑道:“三嫂似乎不大喜欢这些……”许夫人微微颔首,不再说话了。
杜水云忙吩咐下人们摆上桌子,笑问:“可有人打叶子戏?”就有几位夫人应了一声。沈紫言不擅长这些,只陪着那位慕容二夫人坐了下来,看着她打了几圈牌,不时同旁边的huáng家的世子夫人说话。
自皇后诞下大皇子和二皇子以后,福王府和huáng家的关系,也越来越近。也许是大家觉得皇后之所以产下儿子,是因为抱了杜子宁的关系。等到开席时,沈紫言就同huáng家世子夫人坐在了一块,哪知才吃了没几口,就觉一阵恶心,忙掏出帕子掩住唇,慌忙离桌而去。
同她一桌的几位夫人都露出了诧异之色,面面相觑:“三夫人这是怎么了?”等到沈紫言归来时,都纷纷关切的问:“是不是胃口不好?”沈紫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倒不是胃口不好,是有喜了。”那几位夫人,有生过孩子的,都会意的笑了起来。还有人开始打趣:“福王妃可真是个躲懒的,儿媳妇有了身孕,还这么差遣……”
不过当一句笑话,一笑而过。
沈紫言下筷时就谨慎了许多,只尝了几口清淡些的素菜,也就不再动筷子了。
到了下午,仍旧是你一眼我一句说笑了半天,便各自散去了。
回府的马车上,杜怀瑾出乎意料的,显得格外沉默。沈紫言心里却有些不安,说不准许熙直直盯着自己那一幕,正一点不差的,落入了他的眼中。这人看起来万事不关心,可在这种事qíng上……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听杜怀瑾冷声:“今儿个jīng神头不大好呢。”这声音,这语气,分明是着了恼。沈紫言自然知道此时不能和他硬碰硬,能服软则服软,免得摸到了他的逆鳞,那可就更不好收拾了。
“大概是乏了吧。”沈紫言挤出了一丝笑容,温声细语的说道:“方才用膳的时候,还吐了一小会……”此话一出,杜怀瑾立刻变了脸色,凑上前来,细细打量她,“你没事吧?”哪怕是心里再有些不痛快,可对于她的关心,却是真的。
沈紫言有心让他急上一急,就托住额头,轻声说道:“也无甚大事,只是胸口闷闷的……”杜怀瑾忙吩咐赶马车的小厮:“你慢些赶车!别颠簸着了!”沈紫言顺势就靠在了他怀中,静静的依偎了一小会,才问:“是不是生气了?”
杜怀瑾正摩挲着她的后背的手停了下来,别开头去,似在犹豫。过了好一阵子,才气鼓鼓的问:“你们在院子里,含qíng脉脉的,我能不生气?”“含qíng脉脉?”沈紫言顿时哭笑不得,“不过是对望了一眼,在你眼中就成了含qíng脉脉?”
杜怀瑾眉头微挑,“日后你若是再用那种眼神看其他男人,有你好看的!”这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出来这样的话。语气虽然狠戾,可抱着她的双臂依旧温柔。沈紫言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你别装模作样了,说罢,想怎么样?”
杜怀瑾掌不住笑了,捏了捏她的面颊,“还真是不能做戏……”沈紫言好笑不已,在他怀里寻了个最舒适的位置躺下,“你是不是闲得发慌了?”杜怀瑾面色微红,狠狠在她唇上咬了几口,才说道:“可我也没扯谎,当时我见着你那样望着他,心里确实不大痛快。”
沈紫言就勾住了他的脖子,“我只当三郎心胸博大,原来也是这等小气xing的……”杜怀瑾揽着她的腰,手臂紧了紧,轻轻重重的,啃咬着她莹润的脖子,“是啊,我就是小气xing,你以后再招惹我试试?”
沈紫言禁不住,笑了起来。
番外19 完结篇(一)
我想,我的人生,定然是那锦绣花团中,点缀的其中那么一朵。
我的母亲,是沈阁老的三女儿,福王府的三夫人。我的父亲,是福王府的世子,我的祖父,自然便是福王。这样的身份,对于我而言,本来该是充满了荣耀的。至少这么多年,我生活的顺风顺水,想要得到什么,只要开口,自然有人巴巴的送到我跟前来。
即便是那样,还要看我的心qíng如何。
我一直以为,我的日子,就会这样,华丽而漫长的过去。
只是我没有想到,后来,我遇见了那个人。
遇见那个人时,心qíng是说不出的滋味。就好像清晨的露珠,一颗一颗,安然的躺在鲜嫩的花瓣上。明知道太阳出来后,就会灰飞烟灭,可仍旧贪恋那一刻依偎的芬芳。
正是落英缤纷的暮夏时分,福王府为了替我的祖父福王贺寿,办了盛大的宴席。因为是祖父六十岁的千秋,所以办得十分浓重,算得上是花团锦簇,金陵城几乎所有的王公大臣们,都携着夫人,一起前来贺寿。
我带着丫鬟,躲在凉亭里,兴奋的看着那些客人们,穿着光鲜的衣裳,来来往往。
其中,我便见到了那个人。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袍衫,在人群里,显得格外瞩目。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还来不及看清他的长相,他已匆匆消失在人海里。我心里是说不出的怅惘,百无聊赖的想要去父亲书房那里,寻一部有趣的书瞅瞅。
父亲的书房里,算得上我的乐园。
只是才刚刚到了书房外的院子,就撞见了一个人。
月白色的颜色,填满了我的眼睛,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呢?
他颀长的身躯,在我头上打下了长长的yīn影。我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背着光,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心头似有一根弦,应声而断。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一见钟qíng。
可是他的目光,似乎并不在我身上。而是侧过头,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父亲就立在院子里,似笑非笑的瞅着我:“出什么神?”
这可真是糟糕,方才的那一幕,定然被父亲瞅了个满眼。
可是我并不觉得如何羞耻,哪怕明知这对于我的身份而言,是令人难以启齿的事qíng。
从父亲口中,我得知那个人,叫做宋墨。
巧合的是,他是我伯母安王妃娘家的侄子,远在千里之外的燕京。这还是第一次来金陵城,是陪着安王妃一起来逛一逛的。年方二十,尚未娶亲。言谈中,父亲对他十分满意。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一见宋郎,误终身。
一见宋郎,终身误。
到了晚间,客人散去,母亲也终于如往昔一般,坐在窗前开始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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