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清欢_南东北西【完结】(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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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帽子一扣,贺迟蔫了,任他在外面翻山倒雨的此时也只能无力地分辨几句常见的嗑:“我哪敢啊!这不怕妈辛苦嘛!你说你这生个大胖孙子劳苦功高的,我这升斗小民哪敢跟您一样待遇啊!”

  贺母也赶紧拦着说:“哎呀落落,贺子不是那个意思,唉,也没什么麻烦的!我这一天天退了休什么事都没有!贺子你也是,想喝就说嘛,妈给你熬汤可高兴了!得,你们等着,过两天啊就让你们喝上!”

  这上了年纪的人,最喜欢别人需要她,一看这两口子都抢着要喝自己熬的汤就乐得不得了。

  回头心下想想自己的女儿女婿,一个个冰冷冷的样子,每次自己往哪一坐,大家就互看gān瞪眼,说不了几句话电话就一直响个不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要那么忙!家没个家样,生了孩子也没个热闹气氛……她这心下就唏嘘。

  贺母乐颠颠地走了,贺迟苦着脸蹭到乔落身边,耷拉着大脑袋,可怜兮兮地说:“落落,要不你瞪回来吧,为夫的知道错了,你有的是办法,别让咱妈给我喝汤……落落呀,为夫给你拜拜了!”说罢就像小狗样蜷起两只大手,给乔落作揖。

  乔落真是畅快啊,仰天长笑,拉过贺迟的大脑袋给他响亮的一记吻,“啵!”的一声,然后在贺迟期盼的目光中,邪恶地笑笑:“不理。”

  然后抬屁股就走,吆喝着:“贺小迟快起来给妈妈香香啦!”

  番外(家庭聚会)

  乔落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她一出机场贺迟的司机小赵就小跑过来:“老板娘,这里!”

  乔落行李不多,径自提了快步上车,小赵技术很好,三两下就倒车出位上了道。

  这时间北京正堵车堵的厉害,小赵不一会儿就急得满头是汗。小赵跟了贺迟gān了三年多了,二十出头,机灵开朗,跟乔落混熟了,总是戏称她为“老板娘”。

  乔落现在在做一支慈善基金,为了筹建的事qíng到处奔波,贺迟几次开口都被她推回去,其实自己家男人不用白不用,她倒不是客气,但如果要用到贺父的关系,乔落可就不乐意了。

  此时她忙了三天又接连旅途cao劳,很是困顿。开了手机给贺迟挂了个电话, 报个平安又jiāo代下路况,那端贺迟的声音沉稳和缓,告诉她不用着急,慢慢来,他们等会儿没关系。

  挂了电话乔落看见小赵急的火烧火燎的样子就笑着宽慰:“别着急,你们老板说不用急,慢慢来。”

  小赵一听,脸都憋红了,最后张了张嘴终于忍不住连珠pào似的往外倒:“唉!老板娘你不知道!这家庭聚会本来一开始定的是昨天,老板怕你那边赶就没说。昨天就在车上给你电话的时候听你说事qíng有点麻烦,可能得拖一天,所以老板他跟你提都没提,后来直接给贺老爷子挂的电话说不行了,得延一天。贺老爷子那脾气爆啊,在电话里吼得把我都震够呛!老爷子接下来行程都排好了,这就一并往后延,结果老板娘你飞机又晚点了……这一大家子都搁那等你快俩点儿了!”

  乔落听了一愣,缓缓地“哦”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地把挡板镜子翻下来开始化妆。

  车没移动几米又堵上了,小赵敲了下方向盘,夸张地叹口气,看看乔落,说:“老板娘你真沉得住气。”

  乔落一边描眉毛一边笑,心想这孩子对贺迟也太衷心了,看把他愤愤不平的,她说:“这急也没办法啊,反而还辜负你老板的一片心意。我之前不知道聚会这么正式,我现在能做的就是遮掩下憔悴的神色,给你老板长长脸不是?”

  小赵郁闷地瞪着她。

  终于到达“楚馆”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乔落风尘仆仆赶进包厢,看见贺家和姚家,也就是贺迟继母的娘家,两家人其乐融融地在说笑。

  她倒是没担心气氛会很僵,因为以贺迟的手腕和姚家人的宽厚和气,断是不会让场面不好看的。

  说来乔落还真就很喜欢姚家人,这也是为什么她跟婆婆相处得如此融洽。贺镇凯的发妻,也就是贺迟的生母早早就病逝了,听说那是个美丽却倔qiáng的女子,贺迟对于她的印象也是寥寥。而后贺镇凯便续娶了这姚家的姑娘,其实这些年,贺迟所得到的母爱大都是源于这个女人。贺迟虽然心底不满父亲那么快另娶,可是对于贺母本身,他还是非常敬爱的。

  姚家是个名门,家底雄厚,源远流长。当年建国初期,是头几份捐家报国的豪门,此处可见其家风的睿智和志气。后来改革开放之初,姚家在国家的支持下得以迅猛发展,家族里的人也渐渐的退出政坛,专心从商,现在很多都移民海外或移居小镇,颐养天年去了。

  姚家人总体上来说,既没有政人的过多的心思隐晦,也没有商人的过多的jīng明算计,大部分像贺夫人一般,平和慈祥,不喜欢争锋卖尖,但求大方向圆融和乐。这也是为什么这贺夕之前总是为贺夫人对贺迟比对她还好而耿耿于怀。

  乔落总觉得,贺夕这xing格还是遗传自贺父多一些。

  这两家人时常聚会,感qíng一直不错,如今屋子里是贺父、贺母、贺母的弟弟姚家大家长、贺母弟媳、以及两家的下一代。

  贺家是贺迟、贺夕、顾意冬,以及贺迟和贺夕的宝宝,姚家只有一个独子,叫姚麦礼,是个年轻英俊的大男孩。

  屋子里贺父和姚家舅哥在下棋,贺迟跟顾意冬坐在沙发上说些什么,旁边坐着姚麦礼,两个不到两岁的小娃娃流着哈喇子前仆后继地往姚麦礼身上爬,贺夕在旁边护着,贺母和她弟媳也在近旁,一边瞅着孩子一边亲热地jiāo谈着。

  乔落一进屋,贺迟就立刻站起来走过去,接过她的手袋,还要帮她脱大衣。乔落暗瞪他一眼扭身直奔贺父和姚父而去,连声说:“真对不起真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我这实在是没想到飞机能晚点,一路急死我了!”

  贺父哼哼一声站起来,说:“没关系,我们都习惯了,你那么大事业我们围着你转应该的。”

  乔落简直要被气笑出来。这贺父年前退休后,整个人就变得特别扭,有事没事就喜欢损几句人,乔落私下跟贺迟说:他这是不是没人教训了憋的?贺迟也觉得如此,所以两夫妻的政策一致:不与失了势心里空虚的老头子一般计较。

  姚父也站起来,呵呵一笑摆摆手:“没事没事,正好很久没跟老贺下棋了,趁机切磋下。”

  乔落感激地冲他笑笑,心想难怪姚家生意做得那么大,什么叫胸襟啊胸襟!

  贺母也走过来,轻推了下贺父,招呼着乔落:“落落别理他,这老头子天天闲的就喜欢找茬,这飞机晚点哪能赖你呢!一路辛苦了吧?快坐坐。”

  贺父一听,一瞪眼睛,刚要发火,贺小迟摇摇晃晃走过来,一把抱住乔落小腿:“妈妈——”声音嘹亮。

  贺父的牛眼立刻变成月牙,乐呵呵地张着手:“哎呦,大宝贝快给爷爷抱抱!你刚才都不理爷爷,爷爷可伤心了!”

  顾小夕跟着贺小迟后面,也扑到乔落另一条腿上跟着喊:“妈妈——”

  跟在后面的贺夕气得翻个白眼,吼:“你娘在这呢!你个傻丫头!”

  顾小夕梳着个樱桃小丸子的头型,白白嫩嫩,眼睛弯弯的,她闻声回头,歪着脑袋看了看贺夕,又看看周围,忽然咧着嘴乐了,啪嗒啪嗒往回走,又扑到姚麦礼身上,甜甜地喊:“爸爸——”

  贺小迟看看chuī胡子瞪眼睛的爷爷,又看看漂亮的姚麦礼,一扭身躲开贺父期盼的怀抱,也跟着绊绊磕磕地扑向姚麦礼,嘴里喊着:“爸爸——”

  这下全屋子人都摇头乐了,贺迟一把拎起正抱着姚麦礼裤管使劲蹭的贺小迟,举到眼前,爷俩脑门对脑门,眼睛对眼睛,贺迟悲痛且沉重地说:“儿子,爸爸是不能乱认的。”

  关于这俩孩子喜欢乱认爹娘的问题他们几位大人曾经集体开会讨论过,得出的结果是,小孩子天xing里面喜欢亲近漂亮且温柔的事物,所以在众多大人中,长期搞慈善而气质温雅的乔落获得“妈妈”的桂冠,而俊美漂亮且温柔多qíng的姚麦礼则力压寡言的顾意冬和霸气的贺迟,赢得“爸爸”的殊荣。

  乔落对姚麦礼有成见,尤其是吃饭的时候贺小迟坚决要挨着他坐之后。这个姚麦礼在乔落眼中是个很张扬轻佻的少年郎。他还是个大学在读的学生,的确极为俊美,不同于贺迟的俊朗和顾意冬的俊雅,这男孩的漂亮带着杀气,很炫目。未曾谋面之时姚麦礼qíng场上的威名乔落就已经如雷贯耳了,她常常在各种场合听人提起,姚家的独子如何的丰神俊朗如何的招人喜爱。说来也难怪,这姚家富了这么多代,娶进家门的媳妇个个堪比中国小姐,这么多代改良下来,出一两个妖孽理所应当。

  经历过两场感qíng的乔落从来最敌视这些所谓的花花公子,所以生怕他拐带坏了自己的儿子。

  贺迟对乔落的谨慎不以为然,他倒是很喜欢这个表弟。在他看来,姚麦礼这个人虽然漂亮的过火,但其实心地良善纯粹,是个很有激qíng且有原则的小伙子。至于他那些辉煌的qíng事……咳,贺迟不做评价。他绝不承认身为一个男人,他会觉得能风靡成这样且摆平八方,还没出现什么沸沸扬扬的事件——这也是种能耐。

  贺小迟才两岁不到,是个大脑袋大眼睛的胖墩,带着个变形金刚的围兜,坐在姚麦礼腿上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的。顾小夕则扭着身子从贺夕腿上蹭下来,噔噔噔走过来要往乔落身上爬,乔落笑着弯腰吃力地将她抱在腿上,点点她的鼻子:“是谁家的宝宝这么沉啊?” 顾小夕歪歪头,胖嘟嘟的小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咯咯地乐,露出两排参差的小白牙。

  她长了一双神似顾意冬的眼睛,细长的,微微斜挑,笑起来弯弯的,如月牙轻漾。这样子,很像多年前那个清澈的少年,可如今的顾意冬,一双凤眼里藏着深埋,眼角飞扬的弧度简直尖利。

  乔落爱怜地捏捏顾小夕的脸蛋,给她摆正了围兜喂她吃饭,餐桌另一端的顾意冬和贺夕已经讨论起一笔IPO的案子了。

  这些年,他们四个人的关系倒是淡了下来,私jiāo不多,过节的客套问候都免了,这样的家族聚会才会见上一见,也没什么寒暄。贺迟和顾意冬偶尔私下一帮朋友会聚聚,回到家来,乔落也不问,贺迟偶尔提及,俩人会暗自八卦下。但贺迟还是端方,不愿意拿自己朋友的惨淡说事,所以也就这样了。两人都很有默契,这已不是他们生活之中的人了。尤其是,当那一对夫妻的生活远不如自己和睦之时,乔落和贺迟更是轻易不招惹他们家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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