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人果真是有一手,他修了这么多年的路,京城里头大大小小的路他都修过,就是没有想出来过这种法子,读书人当真是不一样,李壮心里头想着,以后一定要让自个儿儿子好好读书,不求考个探花郎,好歹也知道的多一点。
沈兴淮温言道:“在老家那边偶然见过有人这般烧制,不过并非用来筑路,是用来糊墙,我便试试看能否筑路。”
李壮恭维道:“大人神思妙想,小的们就是想不到。”
沈兴淮让他把这一初护起来,然后把另外一些水泥也烧了,他请各位大人们来看看,李壮用力点点头。
沈兴淮连忙赶回工部,金大人真是寻他,劈脸就是一顿说:“你又跑得那儿去了,如今真是忙,你这般如何行!老是偷懒,能做的什么事儿!”
饶是沈兴淮脾气再好,被他这般说亦是没能忍住脾气,这些日子里头,哪件事不是他在外头跑,他本不是爱同人争执的xing子,念着年轻多做些事便多做些。他眉眼一下子就冷淡下来,“大人何出此言,下官何时偷过懒?还请大人一一指明!”
那头另一个新来的同进士脾气bào的很,他是这一届的同进士,没得入翰林院,便进了这工部,且是懊恼到了肠子,本就不喜这上司,瞧着这些日子沈大人这般忙忙碌碌,竟是还得个偷懒的名号,再是忍不住,愤愤道:“金大人此言可当真是戳心戳肺,沈大人日日在外头跑着,大伙儿都是有目共睹的,沈大人事事亲力亲为,最是辛苦不过的人儿,大人一句话便是抹杀了全部……”
且是见他越说越气愤,沈兴淮忙是暗中踢了他一脚,金大人毕竟是上司,若是给他穿小鞋就够他吃一壶了。
旁人便是打岔稀泥:“哎呀,盛大人别那么激动,沈大人的辛劳大伙儿都瞧在眼里,金大人也是一时找不着沈大人,急的,是吧,如今咱们人手不够,沈大人一个人能顶好些个,能者多劳。”
金大人得了个梯子,僵硬地扯了扯笑了笑,也就下来了:“咱们恰是这般忙碌,总是寻不着你的人影,上头又有事qíng下来了。”
沈兴淮便也就当此时揭过了,道:“下官今日先去看了看路,再是去工匠部,下官亦有事要禀告。”
大伙儿瞧两人又和好了,便继续各忙各的,近日忙碌得很,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金大人问道:“何事?”
沈兴淮简洁地说了一下,“下官发现一种可以用了筑路的新材料,不用石板子,昨日在造物府试了一试,今日成了型,想请大人们过来瞧一瞧,可否用此材料铺路,可缩短时日。”
金大人恍然这小子常常往那头跑是这个原因,暗暗地不舒服,既是有此事怎么的不早些上报,想来也是个想独占功劳的,金大人拉住他:“你先去办事qíng,我先去那边瞧瞧,若是不成再叫大人们来瞧,岂不惹了笑话。今日事qíng多,你得盯着些热河路那边……”
沈兴淮领了差事,又是出去了。
金大人忙是赶往工匠部,那头李壮正是在要烧制第二回,金大人一听,便是要看一看。
“这是土?”金大人看了看灰色的水泥。
这是已经从窑炉里头拿出来的,李壮在拌石膏,一边搅拌一边道:“我瞧着沈大人是拿石灰和土拌一拌,然后放炉子里头煅烧,烧好后再拌石膏,再铺上去,过了一夜便是成了。”
金大人没想到竟是这般简单的工序,而且过一夜便成了,可比那石板路、青石路又快又方便!他看着那一团水泥,犹如看着一大片金子,称赞道:“好!好!你做的很好,你先别铺,我请其他几位大人过来一道看一看。”
金大人没想到这般快捷,哪像石板还需要打,这东西好啊!以后筑路,可方便多了,造出来的还平整结实,金大人激动地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在工部已经六七年了,可算是能升一升了。又忍不住有些嫉妒那个小子,运道竟是这般好,之前办那什劳子报纸,满京城的清名,如今又弄出了这个新材料。
金大人里头百般不是滋味,再如何能gān,还不是他下头,金大人叮嘱道:“此事先不可声张,我去请大人。”
方大人一听是筑路的新材料,踩上去和踩在瓷砖上一般,忙是放下手里头的东西,同金大人一道过来看。
李壮按着昨日沈大人的做法,先铺上一层砂砾,然后再铺上去,这一回做的比之前一次多,浇了一长条,和昨日的连起来,应是能够成一条小路。
方大人在昨日那一块上踩踩踏踏,胖乎乎的脸一是因为晒,其次是激动的,红的像喝了酒了,胡子乱飞,“哎呀,可真平整!”
金大人道:“大人,可要请尚书大人前来一观,若是可行,再是请皇上批阅。”
方大人不放心地问道:“此物当真只需土和石灰就可?”
土地上多得是,石灰也容易,可比石板路好用多了,这可是一个大功啊!
金大人认真地点点头:“下官亲眼看着做出来的。”
方大人大喜,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好啊,定是要报上去的,定是有你一份功劳。”
得此言,金大人砰砰然。
方大人携尚书大人再来看,工匠部又称造物府蓬户生晖,一日之间见这般多的大人物,皆是由李壮接待的,李壮那黑黝黝的脸上都洋溢着光彩,羡煞旁人。
郑尚书把此地给封了起来,不让人进来,打算立即入宫上报,让金大人把制作方法写下来,金大人满面红光。
沈兴淮忙碌至傍晚yù去工匠部瞧一瞧,谁知那处封锁了起来,李壮不知这官场弯弯绕绕,还兴奋地同沈兴淮提及今日接待了不少大人们。
沈兴淮便知是何等回事了,且是心中发笑,金大人这吃相不要太难看,支开他怕是他来抢功劳,有些意兴阑珊,更是失望几分,他本就无意独占功劳,他愿意告诉他,本就想着大伙一道分这功劳,若不然,他何不直接同方大人郑尚书说。
同李壮嘱咐了几句,便是走了,此时落日西沉,沈兴淮心绪有些低落,他本以为尽心尽职地做事,又小心翼翼谨防得罪人,便可相安。可人心难测,有时候谁又能说得准呢?
叹息着摇摇头,自作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以为那是普通的泥土吗,混合比例也不知,且是看他如何做出来。
沈兴淮心里头那恶劣的xing子又是不免出来了,心qíng舒畅几分,骑着马归家去了。
郑尚书入宫说道此事,元武帝颇感兴趣,用土、石灰、石膏筑路?比石板路还好?此时天色已晚,不便出宫,元武帝明日yù去一探真实,命郑尚书安排下去,要亲眼瞧一瞧如何做出来的。
且是第二日,沈兴淮到工部里头未听得任何风声,亦装作无所知的模样,询问金大人水泥之事。
金大人得知圣上要来瞧,一夜未能安睡,此时笑得一脸和气,道:“刚通知上头,沈大人勿急,且静待上头指示。万不可因此怠慢了别的事,拖慢了进程可不好。”
52书库推荐浏览: 沈桑榆 古代言情 种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