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蜜娘_沈桑榆【完结】(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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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兴淮抬了抬头,摸了摸肚子,已经午时了,放下锤子,打算用个饭再来。

  天气很热,可金大人浑身发冷。

  上头都发了话,郑尚书如何还敢留他,当即就把他调到清水部门去了,方大人暂代其职。

  道路司皆愕然,且是太过突然,方是不知发生了何事,此时除去郑尚书和方大人,再无旁人知晓,沈兴淮亦非多嘴之人,旁人问及,权当不知。

  金大人一走,道路司最大的就是沈兴淮,上头方大人是工部侍郎,负责道路司罢了,沈兴淮这个副司长就更忙碌了。

  水泥的测试,道路的进度,另外还要和都水司的人扯经费的事qíng,如今工部用账紧张,从户部拨下来的款项就这么点,营缮司用度更大,驿站和集市都是他们负责的。

  不过像黏土、石灰这些上头早就关照好了的,任由沈兴淮用,他日日在那边测验,最终还是三比一混合的水泥最好。

  且是这般下来,沈兴淮又黑又瘦,陈令茹看着直心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去挖煤炭了呢,哪里像是个官老爷。

  江垣对蜜娘感叹道:“淮哥当真是拼命三郎。”

  蜜娘自小就敬佩兄长,幼时她觉得兄长是无所不能的,如今大了,她更清楚兄长的付出,道:“阿哥幼时就极为自律,同你一般,每日早上练字、练身子从未脱落,姆妈说,阿哥进学之后,就没有睡过一日懒觉。从未懈怠过,科举后做了官,也是日日如此。我曾取笑他过得如同垂暮之人,如今方知能年复一年坚持一件事qíng当真很难。”

  江垣早上日日练武,他亦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儿时跟随祖父,他的武功都是祖父手把手教的,年幼时一早上就会被他拉起来,其他的兄弟都还在睡大觉,他也曾问过,祖父道男儿家的睡什么懒觉。他不服气过,后来他想变得优秀,让母亲看到他,没有再让祖父催过,不论寒冬腊月,那个点必定要起来练一会儿功夫。

  他本以为他会成为像祖父一样的将军,可谁知道到头来,他没走武将的路。

  不过,如今娇妻爱子在怀,此生亦是无憾,若不然如何能碰到她。

  江垣近些日子并不忙碌,如今兵器部的兵器改造还在继续,工匠也多了,没得之前繁忙,便是按部就班地上值下值,做六休一,这是前朝皇帝定下的规矩,早朝亦是七日一回。

  他不爱在外头用饭,家里头本就人少,他若是再不回来,就太冷清了,也好在此时还在孝期,旁人也多理解。

  圈子里头竟是不想他成了亲竟是这般专qíng,不知多少太太暗恨看走了眼。这满京城的公子哥儿,哪个屋里头只有正房太太,江垣又非没个能耐,去年那兵演,满京城谁不晓得他,也不是没人想塞人给他。

  江垣皆不受。

  后来老夫人去世,江垣守孝,方是没了那等烦恼。

  夏季一来,团哥儿这小ròu团子可受罪了,小ròu一节一节的,ròu窝着就容易生痱子,小孩子年幼又用不得冰块,只能隔一段时间给他擦拭擦拭,再涂写膏药。

  小胖团子眼泪汪汪看着你的时候,你可当着硬不下心肠,尤其是家里头还有两个老人,蜜娘一旦要教训他,范先生和闵姑姑定是头一个不乐意的。

  打出生起,闵姑姑就照顾这小胖团儿,她一生未孕,这般年纪了见着这般虎头虎脑的孩子最是喜爱,长久处着,可不掏心掏肺。

  范先生幼时疼爱她,她如今大了,又把这份疼爱转移到团哥儿身上。

  团哥儿生的好哩,生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笑的时候谁不欢喜,像沈三,心眼子也多,小小年纪就知道这家里头谁能做主,想要gān啥了,冲着蜜娘哭没用,嚎两声没后续了,转头对着范先生告状。

  蜜娘愤恨道:“这小东西也不知像谁的,心眼子这般多!”

  范先生暗道,可不就像你那个爹吗。范先生同沈三不对付,看团哥儿却是哪儿都好,心眼子多,以后不吃亏。像沈三,模样至少好吧。

  辰哥儿周岁之后,沈三和江氏就回蘇州府去了,待上一个月再回来。

  蜜娘重新接手品文报,范先生的游记也写了好多,蜜娘不打算全部放在报纸上连载,这般好游记,放在报纸上略显廉价,她打算只放个几章,之后就全册印刷,阿公写的多,应是要分上下两册。

  沈兴淮知晓后惊愕不已,随即失笑,饥渴营销,果真不能小看古人,蜜娘虽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可她毕竟不是新世纪人。穿越者最大的金手指仅限于知道前人所不知道的东西,可古人也并不愚蠢。

  近日第一章 放出来,不少人就来信询问,是不是瀛洲客改了个笔名,不过范先生言辞jīng微,却是深厚雄浑,同瀛洲客的奇思妙想全然不同,用词上虽是有许些像,可这震泽湖老人明显比瀛洲客了得。

  书信哗啦啦地飞过来,比蜜娘那个时候还要多,范先生得了一堆读者,心中宽慰,宝刀未老,下笔如行云流水,全全涌来。

  沈兴淮终于定好了水泥的配方比例,借着造物府的空地,都把那空地给填补了一大半,造物府的大人道:“大人能否帮忙全部浇上水泥,就这一半不大雅观。”

  沈兴淮晒然,欣然同意。

  那马车反复在水泥地上划过,顺畅得不行,推车推来推去,如同滑行,元武帝大悦,命他建筑第一条水泥路。

  第124章 124

  “这工部在做什么,修路石板子也不造,弄了一堆泥沙?修泥路啊?”壮丁们坐在yīn凉处歇息,指着修路的工匠们议论纷纷。

  工部虽然养着工匠,但修路造房子用到的人多,一般都是派几个工匠监工,外边招募壮丁们做苦力,这些壮丁也是有讲究的,多半是和工匠们有些关系的,或是经常替工部做事的。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家表叔说,这玩意叫水泥,是新的造路的材料,可不一样哩,等那东西gān了,踩在上边,都可以在上边滑,和那瓷砖似的。”一壮汉得意洋洋地说,就好似那水泥是他做出来的。

  旁边便有人嗤笑道:“狗蛋儿,你家十里八路的亲戚哟,拐得不知道多少个弯儿。就瞎chuī瞎chuī,那土做出来的路,你脚下踩的不是,你滑一个给咱们瞧瞧。”

  众人哄笑。

  叫狗蛋的汉子臊红了脸:“都说别叫我这个名字了,我现在叫李qiáng,哼,那可是我正经的表叔,李壮,如今在工匠里可是头头。”

  “得了吧,人家做工匠头头,你还在这儿造屋子呢!傻小子,亲戚出息只能捎带你一份,你出息才是正经事。”年纪最大的汉子摇着头,寓意深重地说道。

  “酸梅汤来了酸梅汤来喽,大人买了酸梅汤,大家休息休息,喝点酸梅汤!”那头喊道,yīn凉地下面的人屁股刚抬起几分,抬眼望去是修路那边的人,又失望地坐回去。

  一人嘀咕:“那头天天喝这个吃那个的,那大人也不怕被吃穷!”

  下午天气热,都是做一会儿休息一会儿的,驿站和集市如今还在打地基,工程量大,人也多,修路那边,人少,却是待遇好的很,天天吃西瓜,喝冰水,看得一道人羡慕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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