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蜜娘_沈桑榆【完结】(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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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大:“谁叫奈写字像那螃蟹脚似的,现在晓得字写得好还能有用处了吧!”

  沈兴志便问道:“阿耶,奈的字也否好看呀,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只能做里长呀?”

  一桌人都笑了,沈大虎着脸,沈兴志低头闷笑。

  聊到那苗秀才,听得他在蘇州府的书院里当夫子,世人皆敬重读书人,可huáng氏却道:“那苗秀才的媳妇可是个厉害人,苗秀才否似我娘家村里人吗?他阿耶姆妈还在村里头哩。”

  沈老头:“他阿耶啊似叫苗二?我年轻的时候和他一块儿做过工。”

  huáng氏点头:“就是他,老实巴jiāo的一个人,又是能gān得很,他婆娘不怎么gān活的,家里家外的活都是他做的。他婆娘也坦气(舒坦),村里头都骂她懒婆娘。他家有三个儿子,上头两个阿哥供弟弟读书,这不苗秀才考出来了!可是啊,苗秀才那媳妇和他姆妈关系否好,两个人要打架的。”

  花氏扯了扯沈二:“诶,那苗家老大的儿子啊是想到奈这边学木匠啊?”

  沈二应了声:“我还没得回话,我现在忙得很,还没功夫待新徒弟。”

  huáng氏继续说道:“苗秀才就到蘇州府去谋职了,靠着他媳妇娘家那边的关系谋了书院的夫子,就在蘇州府安家落户了,这苗秀才也算是出了头,那哥哥嫂子们供了他那么多年,可不也就想要些好处吗?苗秀才他娘想和小儿子住,他那媳妇定是不肯啊,哥哥嫂子也不待见,他媳妇是个厉害人,把持着家里头呢,平常时候都不回来,有时候过年都不回来呢!”

  沈三竟也不知那苗师兄家里头竟是这般qíng况,在蘇州府瞧着那一家子也是不差的,这背地里竟是那般任由媳妇对老父老母,皱紧眉头:“在蘇州府的时候,苗师兄瞧着还是不差的,也倒是帮了我不少。吃饭的时候还托我带信给家里头,说是许久未回去。”

  沈老太满脸不赞成,对那等读书人所不齿:“真要是想念家里头,就好好管管这婆娘,就任由她这样对家里头爹娘,那哥哥嫂子供他读书,他倒好,做了秀才拍拍屁股走人,好歹也帮衬帮衬家里头,给侄子侄女安排安排。这书啊,读进狗肚子里去!”

  沈老太这般说着,那huáng氏和花氏也是万般庆幸自家这小叔同那苗秀才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沈三自是天。这家里好上去还不就是靠着小叔子开个chūn芳歇,还不忘带上他们,如今这家里头是一天好过一天。

  huáng氏忙说道:“可不是嘛!那苗秀才的媳妇还不让苗秀才的老爹老娘哥哥嫂嫂去府城,不让住他家里头,嫌他们脏嫌他们臭,搞得他们不从村里头出来一样,可还没飞上天哩!”

  “这般忘本的人,这祖宗都是地里人,以为拍掉了脚底的泥就飞上天喽,这土腥气还没洗gān净哩!三儿,这种忘本的人,以后少来往,就算是他那媳妇不对,他这做丈夫的,就不能管管啊,有了媳妇忘了娘,还忘恩负义。”沈老太叮嘱道。

  沈三叹息一声:“苗师兄在这家务事上当真是不清楚,这不赡养父母,要是被告了官府,那功名都可能被撸掉,他哥哥嫂嫂也是实在人,不然的也不会供他读了这么多年书。”

  花氏心里头也是可怜那苗家两对兄嫂,这供出个读书人当真不是容易事儿,却是得了这般下场,“哎,那天提着篮子找上我家门,说要让他大儿来学门手艺,日后好混口饭吃。现在想想,这好歹个秀才侄子,要来做木匠混饭吃,振武,奈要不答应了吧?”

  沈二倒也不立即答应:“这还得瞧瞧那孩子如何,若是吃得了苦,就让他跟着我学学。”

  江氏想起夏至的成人礼:“夏至拜阿太的东西阿有都准备好?缺啥?我和振邦来弄,对了,金项链我来弄了。”

  (拜阿太:当地一个习俗,相当于成人礼、及笄,一般是当地孩子十六周岁的时候。)

  花氏:“这怎么好意思!我和振武来。”

  “没事,咱们家头一位姑娘拜阿太呢,我同蘇州府那银楼已经订好款式了,咱们这儿款式都旧了,你们可以打个金手链,这项链就别和我抢了。”江氏笑着说道。

  沈三亦是道:“夏至也是咱们看着大的,咱们家头一个大姑娘,可得办的好看些。”

  沈老头敲了敲烟头,“正是这个理,家里头现在好了,这姑娘家的脸面也要撑起来。”

  huáng氏做伯母的当然也不能差,便道:“那金手链要不给我吧,我去县里头打一个,把那三金都打齐了。虽啊肯定是比否上思娘的,也是做伯母的一片心意。”

  沈大点头,朝沈二道:“这金手链就我们家打了。”

  花氏沈二心里头也是暖融融的,明白他们这是为了减轻她家的负担,开了个商铺,投了不少钱进去,但他们家还是有储蓄的,只是如今三家人家条件都好了,也不差那么点,只是那份心意让他们心里头妥帖。

  沈老头沈老太且都笑着,刚聊好那苗家兄弟几个,瞧着自家几个都这般要好,也是极其快慰的,“好了好了,都别争了,这金项链就给思娘打了,手链给阿二(huáng氏),我和老头子就打根金簪子。”

  家里头也都清楚,花氏那娘家定是拿不出什么好东西的,这拜阿太要叠层的定胜糕,还要粽子、青团子,都是要外家做的,碰上这般不成器的外家,估摸着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索xing就当那外家不存在,就自家什么都备全了。

  江氏和huáng氏也是真心想给夏至做脸面,这女儿家的舅舅是个很重要的人,看相对象要舅舅帮着看,出嫁还要拜别舅舅,可那花家靠不住,若是真指望他们,那天难堪的只会是夏至。作为家里头最大的姑娘,江氏和huáng氏自己没女儿的时候,待夏至也是顶好的,看着长大的,xing子又讨喜,她们这做伯母婶娘的,也是想给她撑撑场子的。

  大家这番好心思,花氏和沈二感激得很,两个人都不是什么能说会道的人,且都记下这份心意,日后好还回去。

  “大人,咱们派人跟着那户人家到了吴县下面的震泽镇,如今范大人就住在那户人家里,打探说已经好多年了。”那人恭敬地递上一份文案。

  陈敏仪翻开来,问道:“那户人家是何等人?范大人同他们有何关系?”

  “那户人家姓沈,户主叫沈振邦,是个秀才,前些日子就是到府城来乡试。范大人在那沈家住了七八年,当他家孩儿的先生,他家有一男一女,男儿如今十三,去年已经是童生了,是县案首。女孩儿八岁,大人亦是为她启蒙。听周围人说,是沈振邦的丈母娘江杨氏曾在慈云寺门前救过范先生,将范先生带回来,以礼相待,那江杨氏隔年便病逝了,临终前托付范大人……范大人便一直在沈家住下了。”

  陈敏仪也翻完了那文案,望着那记录沉思,细细琢磨该如何,且对那人道:“先派人跟着大人,别再丢了,那沈家对大人应也是不差的,以大人那xing子,若是不好,便早走了,停留了七八年,那行善积德留下来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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