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这般,范先生才那般疼爱蜜娘,如同那亲孙女。
江氏也道:“先生这是什么话!若不是有先生,就没得如今的咱们家,这恩qíng怎么算得完!”
范先生先是被那蜜仔子妥帖了一下心,那暖热暖热的,且也不枉费他这般疼爱她,“阿公不走。我这辈无儿无女,那些个阿堵物于我无用,给你们也是应当的,这些年我住这儿很是愉快。”
范先生说的也是实话,他本就无心再远游,蘇州也算得他的祖籍处,这个小镇悠闲宁静,这沈家他看了这么多年,起先是因为江老夫人的遗嘱,如今他也是舍不得离开了。
沈三感慨:“有先生在家中便是有了主心骨,这些年我和淮哥有幸能得先生教导。”
沈兴淮:“先生自小便教导我,是师父又是长辈,若是先生愿在我这儿终老,我最是高兴。”
范先生且也不愿那般严肃的,笑着点点头。
那沈家也算是飞来横财,这些东西远远超出了这一家子所能的够拥有的,那两面镜子直接挂到园林里的闺房里,从那京城里运过来的还有不少有趣的玩意,有些东西一看就知道是给小姑娘的,还有那些个笔墨纸砚、书籍。
江氏觉得光收人家东西不回礼便不大好意思,询问范先生过年时寄不寄信回去,再寄些回礼回去。沈三和沈兴淮默,那宫里头,该回些什么礼呢?
家里头两个天真的女人还琢磨起了回礼,蜜娘打算把自己画的画做个回礼,她画了一幅范先生的画像,她说:“阿公家里这么久没见他,一定是很想他了!阿公要陪我,那我就画幅画给他们。”
她xing子中总是有那么股娇憨和纯真,措不及防就是让人暖心,范先生便是没说什么,默默将那副画一块儿送了回去。
那画的背面还被蜜娘写上了字:谢谢礼物,我都很喜欢。阿公要陪我们,不能回来,我把阿公的画像给你们看。
那些个稚嫩的字隐约有那先生的影子,饶是见惯了形形色色人物的皇帝也不禁会心一笑,将那画jiāo与太后,太后言:“是个贴心的好孩子,这画,画的可真像啊!也不枉妹夫这般疼她。”
且说那沈家送过来的礼物,那宫里头什么没有,沈三一家也是竭尽心思努力想送些好的,但也只能称作是一片心意。范先生在信中便是直言,沈家人不知你们身份,亦是懂礼尚往来,礼虽轻亦是人家竭尽所为。
皇帝太后本也就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了,哪里会贪图那些个小户人家的回礼,但沈家这番做法也表明是知礼数的人家,把送来的定胜糕热一热,皇帝太后也尝了两块,那沈老太的手艺不错,可也是粗糙的,吃个两块也是全个心意。
今年一家人搬入chūn芳歇,除夕夜三房都到chūn芳歇里来过年,这家里头比较新,沈老头沈老太说缺点人气,热闹热闹。
之前沈三中举办酒、夏至拜阿太,都在chūn芳歇里,家里头便不重新办乔迁酒了,首先那家中亲戚太耗费了,再者今年后半年事儿这么多,大家也都累了。
明年沈大家也要搬入隔壁的宅子,然后沈二家也要开始起新房,一家人欣欣向荣,这一家人和乐,比什么都舒心。
屋子里起了地暖,暖水房里烧热水,热气便在底下面通,屋子里不点火炉也是热乎的,几个姑娘就穿着单薄的衣裳坐在里头也不冷,蜜娘如今住单独的一个大厢房,便是增添了不少东西,家里头也添了些下人,有专门洒扫的人,有专门烧水的。
福伯福婶年岁都大了,沈三念他们为江家cao劳了一辈子,也是给他们一个单独小院落,平常也不给安排什么活,福伯还是管着家里头的一些活,福婶管着厨房。
不过家里头主子少,下人也就少,没多大差错。
不过如今那下人也是能凑上一桌了,过年也更热闹了。
蜜娘那闺房尤为地大,沈兴淮和她一起布置的,专门给做出一个衣帽间,特地让沈二打了一排立柜,还做了木衣架,不少衣服可以挂起来,江氏最是舍得给闺女下本钱,那每年的衣裳便是不少,挂起来还挂不下呢!还有那鞋子,做了几排鞋柜子,这便是一目了然,要穿什么自己过来选便是,蜜娘尤为喜欢她阿兄给她的布置,便是缠着也让他布置自己的书房和屋子。
江氏瞧着这般不错,自己也在隔壁做了个衣帽间,将衣服挂起来,鞋子摆起来,旁边立一块铜镜,摆上一个椅子。不管古往今来,这女人看到这么多衣服和鞋子都是欢喜的。
沈兴淮前世是做建筑设计的,对着室内装修也有些了解,且给她布置的又舒服又美观。蜜娘带夏至秋分冬至过来参观她的屋子,几个小姑娘表示惊叹,几乎那姑娘们都有个少女梦,幻想那漂亮的闺房,俊朗的意中人。蜜娘这屋子完全不像普通的闺房,却也好看得紧。
夏至便道:“这屋子太好看了,明天我让我阿耶也这般做!”
秋分喜欢那窗边的藤椅,那边光线好,若是躺着做针线什么最是好了。
几个姑娘围着那大水银镜照着自己,似是在想原来自己近看是这样的!
别人看自己和自己看铜镜中的自己是不一样的,铜镜毕竟有几分失真,不如这水银镜看得清晰。
“这个好清楚啊!”
“原来我这儿有个痣,好小!”
姐妹几个凑一块看,镜子里也可看出对比,沈家的几个姐妹都是白皮ròu,秋分许是像花氏,huáng了一些,但也称不上黑。夏至是凤眼,鼻子有些阔,是个大气的面相。秋分也是单眼皮,但不是凤眼,鼻子小巧,是个秀气的长相。冬至是杏眼,鼻子有些塌,樱桃嘴,长得挺可人的。
沈家几个兄弟都有些国字脸,有些方正,遗传给女儿却不是那么明显,但下巴就不是那么尖,脸部线条不是那么明显,只有蜜娘,遗传了思娘的鹅蛋脸,就显得柔和小巧。
“蜜娘,你脸好小啊!”许是有了对比,就更加明显了。
蜜娘摸了摸下巴,咧着嘴笑。
夏至道:“蜜娘脸盘子像婶婶。”
冬至还在研究自己的脸,摸摸这儿又摸摸那儿,又凑近看自己的眼睛,似是很满意她的双眼皮,“蜜娘,这镜子哪里来的?为什么这么大这么清楚?”
“这是水银镜,别人送的。”
待那吃饭时,冬至便缠着huáng氏也要一面那个大水银镜,huáng氏未见过那水银镜,江氏便拿出之前那边小的水银镜子,huáng氏便问:“那哪里买得到啊?这得多少银子?”
江氏也为难,说了一个数,道:“这市面上难买的很,也是振邦托熟人买的。”
这么贵!huáng氏立即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么贵买面镜子,他们家可还没到这个地步。
冬至却是不依,非要那镜子,这大过年的,huáng氏也不好冲她发火,便是敷衍地应下了,且到时候再说吧。
冬至这才心满意足。
第44章 044
除夕夜,一家人诉说着对新的一年的期望,如今那期望也是转接到下一代了,沈老太便说希望志哥儿能早点娶个媳妇,生个重孙儿。大家都笑着调侃沈兴志,沈兴志在外头磨炼得多了,竟是面不红心不跳,道:“好婆喜欢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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