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蜜娘_沈桑榆【完结】(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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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骂沈振海的话也是火辣辣地打在沈大爷和沈老婆子脸上,除了沈振海家的,其他几个儿媳却是舒了口气,谁想一辈子搭上那种兄弟。

  沈老爷子:“那边是这样,立个字据吧,振海不在,振海家的就帮他签个字吧。”

  振海家的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么字据?”

  “那欠债不要写欠条呀?”huáng氏便道。

  沈老婆子:“这亲兄弟之间的就算了吧……”

  沈老安人:“亲兄弟就更得明算账,省得以后出什么幺蛾子!振海也老大不小了,几个哥哥嫂子的钱也不是打天上飘下来的,都得过日子。”

  沈振海家的几乎是要哭不哭地按上那手印的,在场的都舒了口气,这事儿总算是完了,那老大老三媳妇都舒展开了眉眼,好像是扔掉了一个包袱。

  沈老安人看在眼里,说句那戳心的,今日这事儿也就是她这大哥大嫂按着人做事,且不过是瞧着二房好欺负,想拿捏他们,可那兔子急了都要跳墙,老实人也是人又不是面团。

  沈老婆子和沈大爷搀扶着一深一浅地离开院子,沈振海家的拿到了银子急急忙忙地去救沈振海了。

  沈老爷子看着沈振河夫妇,只是叹息一声道:“奈们啊,要自个儿立起来……”

  这事儿也就这么翻过去了,沈老爷子得三个儿子供奉,不差那点银子,立个字据也是想让这侄儿发奋图qiáng,且不要再那般浑浑噩噩过日子的。

  四月份又是这府试,沈大和huáng氏亲自送沈兴杰去蘇州府,也算是答应冬至带她去蘇州府玩,补偿她一下。

  沈兴淮今年要继续院试,前年因为突然生病耽误了,又准备了一年多,更为充分了些。沈三经历过一回,怕他身体吃不消,淘了两匹马,想教他骑马练练身子。

  蜜娘也是头一回见这么高大的骏马,也想学,其实沈三也不过那半路出家的,自学成才的,没得多少能耐,倒是沈兴淮,上一世也经常去马场玩,如今倒是不好表现得太过,让沈三教了一遍,自己再做,不抢眼些。

  范先生年轻时亦是个样样会的,便是想一展身手,旁人拦都拦不住,那老年人的腰板,得意不过三秒,下来的时候可不就闪了腰!

  蜜娘当场吓得就掉了眼泪,“阿公,你怎么了?”

  吓得大伙忙把他扶回房里,请刘泉来看,用板子给固定住。

  范先生叹息:“当真是老了……”

  若能早有些自觉可就好了,如今可好了,要在chuáng上躺上个一个月,当真是越老越小,跟个顽童似的。

  不出几日,沈兴淮便可挥洒自如,比沈三骑得都有模有样,蜜娘也跟着学,沈三也给她买了一套骑装,弄了匹温顺的小马让她学,且不过半个月,便是黑了一圈,可把江氏给气得。

  陈令茹和曾氏又来过几回,京中不少贵女都是会骑she的,她也并非真如江氏初见时那般羞涩内敛,且不过几次下来,便是露出了“真容”。两个姑娘虽是相差三岁,却是挺能一块儿闹腾,陈令茹教了蜜娘不少京中流行的花样,比如调香。

  两人亦是糟蹋了不少范先生养的花,如若是旁人,范先生定是不给的,可被两个小姑娘拉着撒娇,且是坐不稳,便是心痛地应下了,天天看着花圃里断了的枝叹息。

  陈令茹每次来都会住上几日,曾氏再来接她,对丈夫道:“你闺女如今心野得很!”

  陈敏仪和曾氏都不是她那般活泼的xing子,大儿子也是沉稳的xing子,偏偏生出那般小魔星,陈敏仪且也是笑着没说话,这姑娘家的,又能野个几年呢。

  打陈令茹来后,蜜娘往范先生那儿跑得都少了,整日同陈令茹歪腻在一起,有时候还加个刘愫。

  沈兴淮怅然,果真女孩子到了一定的年龄,“闺蜜”这种生物就要冒出来了。

  这是蜜娘收获的第一个除了姐妹以外的朋友,趣味相通,xing子对口,自是高兴。便是在那前面九年里头,蜜娘多是同秋分、刘愫一块儿玩,虽是一块玩,可却没个相同的话题。她自幼得沈兴淮早教,又得范先生教导,便不拘泥于这内宅院,xing格虽娇憨,心胸却也是疏朗开阔,不大爱同旁的姑娘们嚼舌头玩心眼子。也是秋分实在刘愫慡朗,方能玩到一块儿。

  如今陈令茹却是实打实的志同道合之人,陈令茹亦是惊叹这乡野之间也有这般妙人儿,她曾感叹出京后且便是没了那伙伴,蘇州府再是繁华,还能过了那皇城脚下。那些个官员之子女,多为地位权势而附庸。确实不知遇上这般合她心意的伙伴,乡野之间无条条框框的约束,又无需在长辈面前做脸面,更是开怀。

  也难怪曾氏同江氏道:“打这姑娘来了你们家后,便是不愿走了。”

  五月里头放榜,沈兴杰名落中山,期望最大的huáng氏便是有些失望,问道:“怎得这回还是不中?是不是那县学的夫子不好哩?”

  那少年郎心中亦是难受得紧,比名落中山更难受的便就是那亲人的失望。沈大虽是失望,可还是得照顾着孩子的心理,“晓听奈姆妈哈港(不要听你妈瞎说),谁不是试了好几回才中的,人的天资有限,却可靠勤奋来补。”

  沈三以自己为例:“我那府试也是考了两回,第三回 才中的。隔了十多年才去考院试,就算你三十中秀才,还是年轻的哩!你这提升也是很大了,便就是那底子薄,再努力个一两年!”

  沈兴杰想想也是,他幼时只知道玩,认真读书也就这么几年功夫,自是不能同淮哥自幼天天读书相比,什么因的什么果,他便重新振作起来,不愿在家听huáng氏这般唠叨什劳子“县学夫子不好”“就应当请一个夫子”,就立即回了县学。

  府试之后便又是院试,一家人也是小心谨慎,断不能再让淮哥出了差错,日日嘘寒问暖,亦是不敢让他去骑马,就生怕出那差错。

  七月底,一家人都到蘇州府去送他院试。

  第47章 047

  这科举考试就同做试卷一般一回生二回熟,多来几次对这儿便是熟悉了,沈兴淮如今也能面不改色地在旁人面前脱光身子,按照程序检查完之后,提着自己的考篮进去了。

  他这一回的位子便不是太好,离粪号近了一些,若是味道浓烈时,也能受影响。且也只能安慰自己,幸好不是粪号。

  铺好chuáng铺,收拾一下东西,沈兴淮躺下来闭目养神,猜测着这一回的试题,他这一年来无事时将近十年的考题都整理了一遍,像院试都是州府的学政谕教们出的题,流动xing不大,也就那么些人。不像乡试、会试,年年变动比较大,且不大好猜。院试还是能够凑个碰巧的,他便是揣摩那些人的出题风格。

  压了一些题目,也不知能否猜到。

  待时辰到后,那锣鼓敲了起来,沈兴淮睁开眼睛,坐正。

  试卷发下之,沈兴淮先翻了一遍试卷,待翻到那一道诗赋,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当真是走了运,居然是撞上了!他于诗赋一块本就薄弱,便是多压了一些题,竟是压到了相似题,便是只需更改几分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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