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蜜娘_沈桑榆【完结】(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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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祖母,怕你想不开一蹶不振。”

  “是她多虑了。”

  范先生点点头,算是认同,“很多时候,远离别人才能想明白更多的事qíng。许多事qíng,内藏乾坤。阿垣,有些路,自己走,会比别人走得更远更稳。你自幼在你祖父祖母膝下长大,他们,更疼爱你。”

  三月底,沈兴志迎娶了媳妇钱氏,是个大气的长相,不过一个月就能够把家中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沈老头沈老太多有陈赞。

  此时花氏当真是着急起夏至的婚事,夏至却是同沈二的徒弟苗峰看对了眼,让人惊愣,花氏冷着脸说不同意,便是有些僵持下来。

  到了四月底,天气渐渐眼热了,大家穿的都轻薄了,蜜娘又可以同沈兴淮一块儿去跑马了。

  然而她的萱糙还是没有开花,她画完画,闷闷不乐地看着那幅画,她画了萱糙的jīng秆,就是没有花。

  江垣走近,观摩她的画,起初他是不大习惯她的画法,如今瞧着却是别有风味,问道:“怎么了?没画好吗?”

  她翘着嘴,抬起头,眼中没有神采:“我的萱糙还没有开花……”

  江垣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她的嘴愈发嘟起,手放在唇畔边gān咳两声,“也许,它今年不会开花。”

  “为什么?”蜜娘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似是不可置信。

  “因为,花在第一年需要生长,没有那么多jīng力去开花。”江垣弯下腰看她的画,摸了摸下巴,“似乎少了点什么。”

  蜜娘失落地垂下脑袋,指着缺失的部分,“花,我想等它开花了画花的……”

  江垣摸摸她的脑袋,“我见过萱糙的花,我来帮你画。”

  半个小时后。

  江垣放下笔,沉默地看着那几朵萱糙花。

  蜜娘抬起头看看他,又看看那几朵花,“萱糙的花……真的长这个样子吗?”

  ……江垣认真地点点头。

  蜜娘有些失望,莫名地不期待它开花了,讪讪地说:“好吧。”

  江垣咳嗽一声:“这幅画,蜜娘,可不可以送给我?”

  蜜娘欣然同意,这么丑的花,她不要也罢。

  第55章 055

  江垣将那幅画拿回屋子,又摊开来,再看那几朵花,依旧是刺眼非常,怎么就……这么丑。江垣虽不觉得他有多jīng通画画,可,绝不是这般丑的……

  他摊开白纸,沉了口气,又在白纸上画一遍,停下笔自我欣赏一下,其实也并不是很丑,再移开画纸,看下边的,江垣再三对比。

  他得出了一个结论:不是他画的丑,是她画的太像了。

  他亦是奇怪,她这种画法是从何而来的,从姑爷爷的书画中根本没有一点这样的迹象,她的画法中和了写实和写意,但似乎写实占了上风,自古文人喜爱用寥寥几笔来展现实物,而她喜欢画的很真实。古代写实派也并非没有,却没能做到她这般真实。

  江垣摇摇头,将那画纸揉成团,将蜜娘的画卷起来收好,但愿她以后都不要想起这幅画。

  范先生如今又增加了一位学生,以及时常过来蹭课的陈令康,好在他们基础不差,可以一块儿教。相对于江垣,他日后就困难多了,怀远侯府祖上跟随太祖打天下,向来掌管军事大权,如今皇帝已经更替到第四代了,怀远侯府能昌盛至今,未尝不因为是太后娘家,老怀远侯的倒下,势必要有一番权利的jiāo替。

  江家世代从军,男子到一定年龄都能有恩荫,更妨论江垣这般嫡出的。江垣自小就跟随祖父祖母,他们兄弟都会学武,他学武的同时,还要学文,祖父待他格外严格,如今想来,怕是早就注定了的。

  而他如今,亦是别无选择,文官和武官是两个集团,他的未来,只能靠自己。

  范先生多有关照他,似是怕他心中想差,误入歧途。沈兴淮同他作息也颇为相似,江垣有早起晨练的习惯,沈兴淮亦是,等家中醒来,两个人已经出去跑了一趟。

  沈三不科举后专心管理自家的产业,如今chūn芳歇已经开了六家了,印刷坊的书甚至卖到了隔壁府,不愁销路。他亦不急于找别的事做,摊子大了难收,倒不如就专注于书局,如今这一条线只要中间不出问题,至少可以安稳地延续二十年。

  天气越来越炎热,冬天储藏的冰块就派上了用场,沈三每天往沈大沈二一家也送些去,沈二一家气氛低迷,花氏拼命地继续相看人,夏至就是不点头,沈二夹在中间最难做人,秋分也是受不了家中的气氛常常跑到蜜娘这边求安稳。

  花氏在那边说,夏至嫌烦了爱答不理,总之她说什么都不应声。

  “夏至,你瞧这镇上刘家的儿子如何,我上次瞧着样貌也不错……”花氏把书册凑到夏至面前。

  夏至正烦着呢,手一挥:“姆妈,奈别烦了,我看不上看不上!”

  花氏也是没拿稳,那册子就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发出沉闷地落地声,夏至心里头咯噔一声,终于坐正了。

  花氏慢慢红了眼睛,“我这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奈!奈怎么就一点也不理解姆妈的苦心……”

  夏至也慌了神,她到底还是心疼花氏的,花氏为了她好她知道,可是有时候是在是不能沟通得起来,“姆妈,我否似故意的。”

  “我就是想给奈找个好一点的,好不委屈奈,奈呢,偏偏看上那样的,比他好的人家多的去了,奈,奈为啥非得要他啊!”花氏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的夏至这般好,家里头又不差,怎么能找那么一个丈夫,可不是毁了她嘛!

  沈二匆匆走进来,看了看地上的册子,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怎么得哭了?夏至,奈怎么惹奈姆妈哭了!奈姆妈也是为了奈好。”

  夏至也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我知道姆妈为了我好,可若是找那些个好人家,人家哪里愿意真的过继一个孩子给我们!”

  花氏:“这个奈就晓得担心,我和奈阿耶在,还有奈三叔……”

  “要是奈们都不在了呢!若是找了个豺láng虎豹的,等奈们不在了,我又管不住,又把孩子的姓改了回去,占了我们家的家产,得不偿失。姆妈,那些个人好人家且也不过是家境好些,日后若要我嫁过去,我岂不是还是要侍奉公婆伺候一家子,奈们呢?奈们又该如何?”夏至悲从心底来,她又何尝不想嫁的好一些,可她如何能放下为她cao劳了一辈子的父母。

  花氏听在耳中痛在心理,伏在桌子上哭了起来,“我的夏至,呜呜呜,姆妈就是想让奈嫁的好一些……”

  沈二也是忍着泪,亦是怪自己没能耐,“夏至,不若,奈就嫁了把,咱们家也不留香火了,反正有奈大爸、三叔,咱们家,没事。”

  夏至含着泪摇摇头:“阿耶姆妈又当如何,若是真出嫁了,日后奈们老了怎么办?我和秋分成了人家的媳妇,哪里还能管得到奈们。那些个人家都是看在三叔的面子上,又何尝当真是瞧得上咱们家,咱们家说白了就是一户工匠人家,我嫁到那好人家,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我,更妨论过继一个子孙给我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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