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凤阳先生是来做媒的。
做媒的……
当听到是给秦家公子做媒,肖郎中便忍不住越俎代庖地问了一句:“秦家的?该不会是秦玉章吧?”
张承谟笑眯眯的,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除了秦玉章,还能有谁?”
除了那小子,还能有谁配得上让老夫做冰人。
肖郎中彻底惊呆了。
罗绍素来低调,无论霍星还是秦珏的事,他都没有向别人提起过,因此肖郎中虽然是和罗绍同时见过秦珏,但并不知道罗绍和秦珏在之后还有来往。
当张承谟说出秦玉章的名字,罗绍终于平静下来。
他猜出秦家会来提亲,但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时候,也没有想到秦家会请张承谟做媒人。
他和张承谟寒暄几句,张承谟便起身告辞,并没有留下用饭。
送走张承谟,肖郎中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提醒罗绍,他道:“你我都曾见过秦玉章,确实是人中龙凤,但我可听说他杀人不眨眼啊,为人冷血凶狠,虽说有凤阳先生保媒,可这门亲事你可要慎重起见。”
罗绍忽然觉得肖郎中不但鸹噪,而且很不仗义。当日在天香楼,如果不是秦珏出手,他早就从楼梯上滚下去了,现在反而像个市井妇人似的在背后说秦珏的是非,活该你家女儿个个长得像你老婆。
他虽然没有见过肖郎中的女儿们,但却见过肖郎中的太太,那妇人长得甚是平庸,肖郎中也曾抱怨过几个子女全都随了妻子的相貌。
“那些都是传言而已,如果没有秦玉章,你我现在怎还有闲qíng逸致坐在这里,怕是都被宁王俘去了。”
罗绍冷口冷脸,让肖郎中很是后悔,其实如果不是杀人不眨眼,那秦珏还真是万中无一的佳婿。
把肖郎中打发走了,罗绍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想了想,他让远山找来了焦渭,把这件事说了一遍。
焦渭连忙给他道喜,道:“东翁,这是天赐姻缘啊。”
罗绍却叹了口气:“如果以前,我自是满意,可现在玉章风头正盛,我若此时应下亲事,难免会惹人口舌,肖郎中便是一例。”
焦渭笑道:“东翁,学生先要问您,秦公子可是您心中的佳婿人选?”
罗绍点头:“那是自然,能配上惜惜的,非秦珏莫属。”
焦渭哈哈大笑:“既是如此,东翁还管别人如何去说,依学生愚见,如今不知有多少人家想和秦家联姻,以秦公子的人才,又立下汗马功劳,今上怕是要指婚了,秦家急着来提亲,想来也是有此顾忌。”
罗绍恍然大悟,是啊,现在朝堂未稳,今上还无暇顾及,过上一阵子,说不定就想起来了,说不定真给秦珏指婚,成就一段佳话,这种事qíng又不是没有过。
那些背后说三道四的,都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管他们做甚?
他的惜惜,是秦玉章心目里的小仙女。
一想到当日秦珏对他说的那番话,罗绍的嘴角便高高地翘了起来,他的女儿,就该被人当成仙女。
那些觉得这门亲事不好的,谁让你们没有养出十全十美的女儿呢,就凭秦玉章把惜惜当成仙女这一点,他就打从心眼里高兴了。
第一九二章 闻雁来
闽军刚刚南去不久,京城内外常有趁乱打劫的盗匪,加之天气寒冷,不利远行,因此大多官宦人家暂时都还没有把女眷接回来。罗绍去了一趟帽沿胡同,得知霍家的女眷也没有回来,便盘算着就让罗锦言在香河过年,待到出了正月,天气暖和,时局也稳定了,再把女儿接回京城。
只是他还有些犹豫,惜惜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离开他,如果他没有做官,就能到香河和女儿一起过年,可现在却只能等到正月初五之后才能父女团聚,想到这里,罗绍便又到书房那幅雪梅图前唠叨了一阵子。
对于和秦家的亲事,他是很满意的,但是又觉得这件事还是需要问问女儿。
可又一想,惜惜也没有见过秦珏,怕是问了也白问。若是平时,他就让两人相看相看了,可现在这个时候,既不能把惜惜从香河接回来,也不能让秦珏去香河。
秦珏是见过惜惜的,可惜惜即使是见过,也没有看仔细吧。
罗绍不禁想起当年,李氏在轿子里偷偷看他的qíng景,心里便又酸涩起来。
李氏如果还活着,家里有主持中馈的人,这些事qíng自是由李氏去打理,惜惜不想告诉爹爹的话,也会对母亲说的。
他越发觉得委屈了女儿,索xing让明岚去香河,把林总管叫回来。
明岚再来香河,告诉罗锦言,京城里不太平,老爷想让小姐在香河过年,又说老爷有事急着要找林总管,请林总管回京城。
罗锦言有些奇怪,父亲让她暂住香河,这是有qíng可原的,可急着让林总管回去是怎么回事?
林总管想了想,道:“这阵子兵荒马乱,老爷或许是不放心各处的产业,想让我去看一看。”
也只有这个原因了,罗锦言不想让父亲担心,催促着林总管当天便和明岚回了京城。
林总管到了京城才知道,罗绍要把当年从庄渊手里买下的山西那处庄子卖了,在京城附近再置办一处产业,给罗锦言当嫁妆。
庄渊的那处庄子是高出市价几倍买下的,本来就是赔钱的,而且山西那边多是山地,价格远不如京城附近的,与其把那边的庄子卖掉,还不如租出去。
罗绍对庶务素来不懂,听了林总管的分析,就皱起眉头,道:“那就再拿三万两出来,给惜惜在保定府或真定府置办几家铺子,要连成片整条街的。”
林总管这才觉得不对劲了,老爷这是急着给小姐办嫁妆啊。
“老爷,这个时候局势不稳,不如过一阵子再买也不迟。”小姐还没议亲,您急什么啊。
罗绍却问道:“小姐在香河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有没有请女说书来解解闷?”
林总管便想起秦家二爷的那件事,他并不知道那件事和罗锦言的关系,但是那寡妇是罗家庄子里的,去衙门报官也是鲁振平出面的。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告诉罗绍了,王家是佃户,王二家的恰好在庄子里做事而已,让鲁振平出面也是出于东家的一片好心,说来说去,那件事和罗家是没有关系的,让老爷知道了,难免会担心小姐,还是算了吧。
他只是笑着说道:“前阵子有个佃户家的寡妇殉节,表少爷怕小姐受惊,请了女说书的到庄子里,说了几天书,小姐挺高兴的,听说小姐这阵子喜欢画画,方四和常贵去镇上时,小姐的丫头跟着一起去,给小姐采办了画具和词话本子。”
罗绍点头,惜惜没有姐妹,小时候不会说话,也没有别的玩伴,好在她总能自己找些有趣的事qíng来做。
想到这里,他灵机一动,正愁不知道女儿心思呢,不如就这样!
他觉得秦珏的样貌学识都是没有问题的,女儿再是挑剔也挑不出毛病,唯一的问题就在于秦家的家世,当年在扬州,惜惜好像嫌弃廖家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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