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贵媳妇半侧着身子坐下,直到罗锦言放下手里的书,她这才轻声说道:“大奶奶,虽说大老爷那边不用您去晨昏定省,可您过门也有十来天了,怎么也要过去问问安。”
罗锦言想了想,从通州回来后秦珏带她去过一次,秦烨有客人,秦珏连门都没进,就带她回来了。
公公管着秦家的庶务,若是有婆婆,也能避讳着,可公公是鳏夫,楚茨园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除了外男就是外院的管事,和以前的明远堂一样,内外不分。
不过常贵媳妇说得在理,她活了两世,也没有与公婆相处的经验,这件事上她的确做得不足。
下午的时候,前些日子递上去的奏折被打了回来,这是秦珏的第一份奏折,为此他颇费了一番心血,没想到就这么给扔回来了,上面只有庄渊的几个字,这让他很是恼火。
偏偏这个时候,秦珈跑了过来,在松涛轩里磨矶着不走,见秦珏看都不看他,秦珈这才厚着脸皮说道:“大哥,有件事我想了好多天了,觉得还是告诉你吧,如果我一直不说,万一哪天喝多了说出来,被你知道了更不好。”
秦珏淡淡地看他一眼,没有理他。
秦珈从小到大,早就习惯秦珏的态度了,他抓抓头发,伸长脖子,小声告诉秦珏:“双朝认亲时我就看着小嫂子面熟,想了整整一天,我敢肯定我以前就见过她。”
秦珏终于又看了他一眼,这次没有了淡漠,而是像刀子一样,秦珈吓得缩缩脖子。
“什么小嫂子,这是你能叫的吗?”秦珏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大……大嫂,是大嫂。不过大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见过她。”秦珈不知死活地继续说道。
“胡说,她回到京城才两年,又是养在深闺,你怎会见过她?”秦珏已经很不高兴了,成亲之前他要绞尽脑汁才能见她一面,两家没有定亲之前,秦珈应该都不知道有她这个人才对。
“不是,大哥,我不是这两年见过她的,是小时候见到的,她长得……长得那样,我不会记错的。”秦珈不傻,他已经感觉到山雨yù来,但是话已至此,必须要解释,对,解释。
他却不知道,秦珏心里更来气,没好气地质问:“她小时候住在昌平老家,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在梅花里见过她的,您还记得吗?那年冬天您从外面回来,在梅花里住了两天,当时我不是也在吗?有一天我爬到墙上想看看隔壁人家,就看到小嫂子,不对,看到大嫂了,她只有七八岁的样子,蹲在雪地上捡花瓣,我要给她摘梅花,她却不说话,冲我施礼就走了,害得我摔断了腿,一直躺到来年二月才能下地。”
秦珏怔住,梅花里啊,罗家长房就在梅花里,那年秦珈从墙头上掉下来摔断了腿,而他便是在秦珈被送回九芝胡同的第二天带着张广顺他们出城的。
只是太可恨了,秦珈竟然比他还早一天见到罗锦言。
而且还敢和罗锦言搭讪!
他瞪着秦珈,从牙fèng里挤出一个字:“滚!”
秦珈果断滚了,滚到门口又折回来:“大哥,您能不能帮我向大嫂讨一把凤阳先生的壶啊?”
想起那五抬壶,秦珏就牙疼,于是他冷哼道:“你还想觊觎你大嫂的嫁妆?“
这个帽子太大了,秦珈屁滚尿流的跑了。
秦珏让明月去把苏必青找过来。
他有两名清客,一个是汪鱼,一个是苏必青。
汪鱼擅长临摩书画,但对于政务,见识上要短了些,但苏必青为人机敏,善于揣摩,且还jīng于杂七杂八的事,前几年被他派去监督造船,去年才回到京城。
苏必青进了松涛轩就没出来,晚膳也是这里用的,直到掌灯时分,秦珏把重新写过的奏折jiāo给若谷,让他明天一早便递过去,这才和苏必青一前一后走出松涛轩。
罗锦言已经用过晚膳,显然正在等着他,认亲时秦烨赏的红木箱子就放在炕桌上。
秦珏上了炕,便像没骨头似的往罗锦言身上靠去,罗锦言侧身躲开,可还是让他靠住了半边肩膀。
丫鬟们全都低下头,假装没有看到。
“你不会好好坐着?”罗锦言问道。
“惜惜,我的折子被打回来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罗锦言张口结舌。
这是秦珏?这真的是前世的那个秦珏吗?
折子被打回来就是这模样的?
这是秦珏生平上的第一道奏折。
那天在松涛轩里,罗锦言是看过这道奏折的,以她的经验,也猜到这道折子会被打回来,那时她有点幸灾乐祸。
现在她也不想安慰他。
棱角分明的石头虽然有xing格,但是底蕴却是要千锤百炼才能拥有。
粗砺的石头到处都是,润泽内敛的玉石却不多得。
“你想让我怎么可怜你?”她问道。
“抱抱……”
第三二二章 嫁妆奁(3K大章)
“好啊,你闭上眼睛。”罗锦言似笑非笑地看着秦珏,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带着以前不曾有过的魅惑,看得秦珏心里砰砰直跳。
他立刻配合地坐直了身子,满含留恋地闭上了眼睛。
他终于明白什么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了,惜惜没有回眸,只是面对面看着他,就已经让他心辕意马,如果是分花拂柳走过去,偶一回眸……
秦珏心里想着,不知不觉中耳朵就红了。
罗锦言看到他那红彤彤的耳朵,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家伙是在想什么呢?
就在她让秦珏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丫鬟们便识趣的悄悄退了出去,常贵媳妇前两天才教导过她们,今时不比往日,让她们长点眼色。
见丫鬟们全都出去了,罗锦言叹了口气,嘴里嘟哝着:“就当是抱汤圆了。”
然后伸出手臂抱住了秦珏的双肩。
可就在她的手刚刚放到他肩头的一刹那,秦珏便从她的腋下将她紧紧拥住。
两人之间原本还有一些距离,可现在却是密不透风。
罗锦言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某些人是不能可怜的,真的不能。
“惜惜你真好,你怎么就这么好呢。”秦珏把脸埋进罗锦言的颈窝,头发蹭在罗锦言柔嫩的肌肤上,痒痒麻麻。
罗锦言想要推开他,可两人靠得太紧,根本没有她下手的空间,她只好把双手攀在他的肩上,悔恨jiāo加地抗议,但很快她的抗议变成了呜呜声,秦珏已经吻住了她柔软的樱唇。
这还是继dòng房那次之后,他第二次这样霸道qiáng势地吻她,平时虽然也有,但也就是轻啄一下,好在这一次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他很快便放开了她,却又伸出舌头意犹未尽的在自己的嘴唇上舔了舔,像是在回味着她的美好,罗锦言的脸立刻便烧了起来,她抬腿踹他一脚,秦珏笑着接住她的脚,顺势脱掉她脚上绣着蔷薇花的袜子,把她的脚掬在手掌中。
“惜惜,别闹,我们说会儿话。”他用拇指轻抚着她那因为骤然的紧张而绷紧的脚背,声音如胡琴般低沉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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