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锦言这才走过去,一手一个,把两个小东西提起来,秦珏沉着脸,对豫哥儿道:“这砖是怎么挖出来的,你们就怎么再放回去。”
罗锦言让丫鬟们去拿了点心糖果给小沙弥们,小沙弥们并不生气,反而睁着明净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被父亲训斥后,正在铺砖的豫哥儿和元姐儿。
回屋后,罗锦言把立chūn、雨水,连同两个孩子的rǔ娘都给训斥了一通:“哥儿和姐儿虽然小,但是淘气也要有度,这里是佛门圣地,你们还要纵容他们,这不是疼爱,是在害他们。”
以前她就觉得豫哥儿的rǔ娘xing格软弱,太过老实了,但那时豫哥儿吃惯她的奶,罗锦言也就把这件事暂且放下。
现在豫哥儿年龄渐大,身边是不能让这样的人来服侍的。
从红螺寺回来,罗锦言就找来管三平,让他在秦家的家生子中,务色几个机灵的男孩子,放在豫哥儿身边,小时候是玩伴,以后就是小厮,再以后就如若谷那样,是左膀右臂。
管三平大喜,大奶奶是不想让豫哥儿长于妇人之手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当年老太爷也是这样做的。
“大奶奶,秦家的长子一般是在四岁时才送到外院去的,豫哥儿倒也不急。”
罗锦言颌首,按秦珏的计划,豫哥儿到了三周岁时,就要送到杨树胡同,由外祖父启蒙了。
没过多久,管三平就挑选出六个男孩子,都是自幼长在庄子里的家生子,最大的七岁,最小的五岁。
罗锦言见他们个个眉清目秀,口齿伶俐,再过几年,比起秦珏身边的那几个也不差,便全都留了下来。
第六三二章 驻云飞
♂!
几天后,会试放榜,秦瑛是第三十二名,秦家的一个旁支秦抟考得最好,第七名,此次会试公取一百五十名,秦家另外两名子弟则如秦烨等人另外两人则都在百名之外,与殿试无缘。
秦瑛兴冲冲来找秦珏,秦珏难得的留他在明远堂用饭,秦珈闻讯也带着傅蕾过来,加上与秦瑛一起来的何氏,男一桌女一桌。
豫哥儿被叫过去,和父亲、叔父们一起用饭,回来后对元姐儿说个不停。
“爹爹让我喝酒了”,然后咂咂嘴,“我不怕辣。”
罗锦言闻着他嘴里确有酒味,吓了一跳,问过秦珏才知道,是用筷子沾了酒给他舔了舔。
正在专心拆九连环的元姐儿听到秦珏的话,笑嘻嘻地对豫哥儿说:“chuī牛。”
罗锦言忍俊不已,也不知元姐儿从哪儿听来的,还会说chuī牛了。
元姐儿的话明显增多了,基本上每个月都会说上一两句。
但是第二天,何氏就来找罗锦言,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哭过,又没有想法子消肿。
罗锦言忙让小丫鬟煮了jī蛋过来,给她消肿。
何氏眼泪又涌上来了:“我这算什么,三爷,三爷……”
罗锦言见了,屏退身边服侍的,问道:“二叔父打三叔了?”
没有丫鬟服侍,何氏拿着jī蛋敷着眼睛滚来滚去,闻言放下jī蛋,带着哭腔说道:“三爷看榜回来很高兴,告诉公公时,公公也没说什么,可是三爷带着我从明远堂回去后,就见公公书房里抬出个丫鬟,是平时给公公伺候笔墨的文竹……”
“我让嬷嬷去看了,文竹的嘴里的牙被打落了好几颗,曾经在婆婆屋里服侍,三爷见了很生气,就去找公公理论,被公公用砚台砸破了头。”
罗锦言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样?三叔伤得重吗?”
砚台不是杯子,砸到头上,不只是磕破那么简单,秦瑛下个月还要参加殿试。
“三爷当时就晕过去了,四姐和我闻讯过去时,听到公公说,说……”
何氏虽然心直口快,可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罗锦言面无表qíng:“他是不是说三叔考得不好,比不上大爷?还说三爷随了吴氏?”
何氏点头:“四姐听了就把我往外推,可我又怎会没有听到呢?”
“那三叔的伤可好些了?”罗锦言问道,如果秦瑛伤得很重,何氏也就顾不上来和她说这些了。
“请了御医来看过,总算没有大碍,可是头上的伤口要小心一点,免得到时殿试时不能脱痂。”
罗锦言松了口气,忽然问道:“三爷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何氏吃了一惊:“大嫂,你怎么知道的?”
罗锦言苦笑,这个时候他让你跑来见我,难道还想让秦珏出头替他打回来?
“说吧,三叔怎么说的。”罗锦言端起粉彩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何氏觉得吧,有这位嫂嫂太好了,她不知如何开口的事,嫂嫂都能看出来,她真有福气,嫁进秦家就能遇到罗氏这位好嫂子。
“三爷说,若是他能考上进士,想要外放做官,哪怕是穷乡僻壤,也比留在京城要好。”
罗锦言颌首,秦珏让秦瑛参于编书,他倒是有了长进和见识。以他的能力,考庶士虽有难度,但是有秦家的背景,也未尝不可。
庶吉士出身的官员,除非像廖川那样得罪了人,否则大多都能在六部三院五寺谋个差事。
即使外派,也是像常一凡做巡外的御史,每任一年。庶吉士出身去做父母官的,不是没有,只是很少。
秦瑛所说的外放,是指做了进士之后,外放离京做个小小的父母官。
罗锦言明白他的心思,秦牧十几年内都能活得好好的,秦瑛和他耗不起,因此,他宁可多奋斗十几二十年,也要离开京城,离秦牧远远的。
罗锦言笑着问何氏:“如果三叔去的地方,穷得连ròu也买不到,你也跟着一起去吗?”
秦牧目前膝下只有秦瑛一子,若是秦瑛外放,按理是要把何氏留下侍候公婆的。罗锦言听说秦牧已经看中了一门亲事,这样看来,年底之前也就要续弦了,何氏有了婆婆,她留在京城,也就没有瓜田李下之嫌。
听罗锦言这样问她,何氏重重点头:“三爷对我很好,我也不忍心让他一个人去受苦,别说是买不到ròu吃,就是跟着他吃糠咽菜我也愿意。嫂嫂不知道,我娘家虽然是何家的,但是也不富裕,我常常帮她做针线,偷偷拿到外面去卖,虽然日子紧巴,可我们一家子过得欢欢喜喜的,一点儿也觉不出苦。我跟着三爷去任上,怎么说也是官太太,还能比在娘家时更苦?嫂嫂,我不怕吃苦,我真的不怕。”
罗锦言笑着拍拍她的手,道:“好,若是三爷能有外放的机会,家里这边我帮你想办法。”
这就是要帮他们夫妻了。
既是帮着秦瑛外放,也要帮着何氏随夫去任上。
罗锦言想起秦琅,秦琅一直顶着秦瑛的名头做事,只有让秦瑛立起来,秦琅才不能再在秦家这里打主意。
秦瑛若是留在京城,即使高中状元,也仍然要生活在秦牧的yīn影下。
罗锦言让立chūn把徐老夫人给她的,上好的金创药拿了一瓶,让何氏带回去给秦瑛用上,何氏心里的石头放下,又得了金创药,欢天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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