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住的跨院里有二十来人,如果只是嬷嬷睡了,那其他人呢?两个小主子跑出来会没人看到?
豫哥儿还等着娘继续问她,见娘把他和妹妹带进屋里,他看到chuáng上的帐子挑起来,便拉着妹妹跑到chuáng边,费劲地往chuáng上爬。
雨水跟着进来,给他们抱到chuáng上,又把鞋子脱下来,豫哥儿抬起薄被蒙在元姐儿头上,元姐儿挣扎着从薄被里探出头来,骑到豫哥儿身上,两人在爹娘的大chuáng上打闹嬉戏。
罗锦言走过去,每人屁|股上拍了一下,笑道:“你们把chuáng弄乱了,爹娘还怎么睡?”
两个小家伙闻言,立刻笨手笨脚地铺起chuáng来。
正在这时,秦珏大步走了进来,面沉似水,罗锦言见了,连忙迎上去:“怎么了?”
秦珏没有和她说话,走到大chuáng边,一把将豫哥儿拽过来,翻开他的眼皮,又撬开嘴看了看,然后又拽过元姐儿,也是如此,接着又给他们号脉。
罗锦言大吃一惊,见秦珏给豫哥儿号完脉又拉过元姐儿的手腕,她忙问:“到底怎么了?”
秦珏沉声道:“他们院子里的人全都招了道儿,中了仙人醉。”
“仙人醉?”罗锦言怔了怔,猛的想起什么。
小跨院里的人都中了仙人醉,两个孩子却没事,秦珏是担心下药的人把更厉害的杀招用到了他们身上。
“马车里的是不是仙人醉?”她隐约记得秦珏好像说过。
秦珏错愕,接着,夫妻二人一起看向chuáng上的两个小家伙。
这时,侍卫们也查出来,仙人醉是下到绿豆汤里,晚膳后,厨房里送来消暑的绿豆汤。
不但还有没喝完的绿豆汤,装绿豆汤的大锅旁还有装药的小瓷瓶,连同掉到汤锅里的小鸟叫子。
秦珏听竹喧说完,便重又回到屋里,他拿着那只小瓷瓶,沉声问道:”谁把这个倒进绿豆汤里的?“
两个小家伙这个时候已经察觉到自己可能闯祸了,听爹爹问起来,豫哥儿挺起胸脯:”我倒的。”
元姐儿见了,立刻挤到哥哥前面:“后面的是我倒的。”
“究竟是谁?好好说。”罗锦言说着,却瞟向秦珏,生怕他下一刻就把两个小不点儿从窗户里扔出去,窗户外面好像摆了几盆开谢的牡丹。
元姐儿看看爹,又看看娘,吐字清楚地说道:“小鸟掉进去了,后面是我倒的。”
豫哥儿在一旁使劲点头,表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罗锦言猜想,可能是豫哥儿先倒的,然后不小心把身上的小鸟叫子掉进汤锅,他去捞小鸟叫子,后面的就由元姐儿倒了。
秦珏二话不说,一手一个,把两个小家伙从chuáng上拎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元姐儿一声不吭,豫哥儿大喊:“救命救命!”
罗锦言原是想拦住的,想了想觉得还是jiāo给秦珏吧,这两个小东西太欠收拾了,三岁的孩子,如果任由他们下去,以后还不知会如何。
今天回来的路上,她嫌马车里人多太热,就没让丫鬟们进来服侍,车厢里只有她和两个孩子。他们定是趁着她睡觉时,把那瓶防身用的神仙醉偷出来了。
神仙醉放在暗格里,那是有机关的,但是那机关能防豫哥儿却防不住元姐儿,元姐儿小的时候就曾经打开过。
只是他们是怎么知道神仙醉能让人睡觉,还会倒进绿豆汤里的?
罗锦言觉得毛骨悚然,好在这次是神仙醉,只是上好的迷药而已,如果不是迷药,而是du药呢?如果不是用在嬷嬷们身上,而是下到爹娘碗里呢?
她重又上chuáng躺下,可是哪里睡得着,她叫过雨水:“你去看看,大爷带着他们去了哪里?”
肯定不是去书房。
该不会是给扔进池塘灌水了吧?
雨水安慰她道:“您放心,奴婢已经让人跟着了。”
正说话间,有小丫头压低声音在门口叫雨水,罗锦言坐起身来,对雨水道:”让她进来说话。”
小丫头进来,给罗锦言行了礼,颤着声音说道:“大爷带着哥儿和姐儿上了小船,是平日里妈妈们捞脏东西用的那小船。”
罗锦言知道那只小船,平时系在绿杨荫里,粗使婆子们每天都会坐小船到池塘里面,把飘到水面上的落叶和其他脏东西捞起来。
秦珏带着孩子们上了小船,这倒好,不论是偷听还是求qíng,都不行了。
好在半个时辰后,秦珏就把两个小家伙重又拎回罗锦言面前,两个白白嫩嫩的小屁屁全都又红又肿。
罗锦言心疼,可还是qiáng忍着,没给他们好脸色,甚至没有去看他们哭得红肿的眼睛。
她亲手给他们涂了消肿的药膏,让丫鬟们抱着他们,到三月的房间去睡觉。
这才一拳打到秦珏身上:“我告诉你,他们要是被你打坏了,我和你没完!”
秦珏连忙把她拉到怀里,小声说道:“他们没事,我有分寸,除了屁股受点伤,不会伤到筋骨,他们这次太过份了,一定要让他们吃点苦头,长长记xing。”
罗锦言听他说有分寸,心中略安,道:“明天还是要请太医来给看看,还有,让侍卫们不要把仙人醉的事说出去,跨院里的那些人,我有办法。”
秦珏点头,道:“这个我知道,这件事不会漏出去,我问过他们了,他们是和上次来的骡马大夫学来的。”
第六五九章 笑颜开
前不久,耳朵身上长了一块疮,已经化脓,却不让人给它上药,丫鬟们为此被它抓得满手是伤,后来还是骡马大夫出的主意,把药放在水碗里,耳朵喝了就呼呼大睡,任凭大夫给它处理伤口。
那药就是装在小瓷瓶里,两个小家伙白天里和爹娘相处得开心,晚上想过来一起睡,又在车里偷了一瓶药,误打误撞,好在这真是一瓶让人睡觉的药。
秦珏道:“我小时候也没有这么淘气,眼睛贼不说,手还快,这样下去不行,我这就给他们找个师傅好好管教。”
次日请了太医来看过,两个孩子没有大碍,罗锦言这才放下心来。但是小孩子ròu皮娇嫩,无论如何也要休养两三天。
两人不能躺着,只能趴在枕头上,罗锦言除了看看他们的伤势,也没有搭理他们,她听秦珏说了,这两个小东西虽然说出真相,却最终也没认错。
豫哥儿不停地喊着娘,元姐儿不说话,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罗锦言狠狠心,咬牙走了出去。
夏至站在屋外,悄声说道:“已经让人去杨树胡同告假了,太太问起时,只说是昨儿个去通州,玩得累了,今儿就不去上课了。”
罗锦言点点头,让夏至拿来了花名册。
她早就想把豫哥儿和元姐儿的rǔ娘换掉了,那就索xing现在换吧。
她让人请来了葛文笙,让葛文笙在昌平置办了两块各三百亩的田地。
豫哥儿和元姐儿原本各有两位rǔ娘,断奶后则各留了一位。
没过几天,这两位rǔ娘便离开了秦家,她们原以为会像其他大户人家的rǔ娘一样,能够一直留在府里,豫哥儿是嫡长孙,元姐儿是嫡长女,以后出嫁也是要做宗妇的,凭着自幼奶大的qíng份,将来她们的家人能得到的好处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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