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南到平凉,他谨慎小心,步步为营,就连最心爱的女子也送进了宫里,可是现在,全都被这个畜牲给搞砸了!
金矿?
这个畜牲居然瞒着自己,拉拢商贾在秦岭开金矿!
天下四大钱庄,他竟然一次xing就拉拢了三家。
如果不是其中一家发生内讧,把这件事捅出来,他这个做父亲的还被蒙在鼓里。
“你说,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你说啊!”赵梓咆哮。
赵宥的脸上依然面无表qíng,他看着怒不可遏的父亲,不畏不惧,甚至懒得多看一眼。
父亲老了,自从古娆那个贱婢死了之后,父亲就雄风不再。
这些事告诉他?他除了让自己从长计议,他还会做什么?抱着那两个长相身段酷似古娆的胡女胡天黑地?
第七一二章 暮云沉
赵宥从父亲屋里出来时,脸色更加yīn沉。
他叫来了别院的管事,沉声道:“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命令,别院外的人,无论是谁,也不能见到王爷。”
管事吓了一跳,心跳声连他自己都能听到,世子爷这是要做什么?
“那王王妃要要见呢?”别人都好说,可王妃总不能也要拦下吧。
赵宥冷冷地看他一眼,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我说了别院外的人,无论是谁都不能见到王爷,你没有听清楚吗?”
管事慌忙点头:“听清了,听清了。”
赵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别院大门。
他没有回王府,也没有去庄子,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位于平凉城西的一条街道上。
太阳已经落山,暮到四沉,不知谁家在炖ròu,浓郁的羊ròu香味随风飘来,里面加了平凉特有的香料。
壮实的婆子站在门口,粗声大气地叫回还在街上疯玩的孩子们,一扇扇或陈旧或崭新的大门,打开又闭上。
赵宥面无表qíng地看着这一片人间烟火,曾几何时,年少的他也站在这里,等着其中一扇大门悄悄打开一条fèng,一双欢快的眸子从门fèng里望出来,刚好撞上他的目光,那双眸子便弯成了月牙儿。
赵宥垂下眼睑,在这里再也看不到那双眸子了,看不到了。
就在他迎娶乔莲如的第二年,那个在门fèng里悄悄看他的女子,已经远嫁了。
钟家只有她一个女儿,父母兄长把她视如掌上明珠,又怎会舍得让她远嫁呢?
那是她自己选的吧。
赵宥轻轻地叹了口气,正待转身离去,忽然,那道熟悉的大门从里面敞开一条fèng,一个小姑娘探出头来。
“你是来找我姑姑的吗?”小姑娘的声音清清甜甜,就像当年的她。
赵宥记起来,她哥哥的长女差不多应有这么大了。
“你是钟庭的女儿?”他问道。
小姑娘嗯了一声,声音里透出一股恨意:“我姑姑上个月死了,她永远也不能回到平凉了,你这个坏蛋!”
死了?
赵宥正要再问,一个中年妇人从背后把小姑娘扯开,然后冲着他抱歉地点点头,大门重又咣当一声紧紧关上。
赵宥怔在那里。
许久,他才发疯般跑上街口,飞身上马,向庄子里奔去。
这些年,他没有去打听她的消息,她嫁到千里之外,那人是个小吏。
他刻意地不再去想她,如果不是今天心qíng不好,他也不会来到这条街上。
几天后,他派出去的人带回了消息,钟氏死了。
据说是月子里cao劳受了恶风
此时的赵宥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淡淡地冷笑,让坐月子里的女人cao劳受风,这家人是不想活了。
他叫过huáng九,把钟氏丈夫的名字写在纸上,扔给huáng九。
huáng九出去,他长长地松了口气,从今以后,他是再没有什么牵挂了。
他重又提笔,写了一道折子。
没有多久,瑞王世子赵宥请罪的折子便送到了赵极手中。
赵极把这份折子糙糙看了,冷冷一笑,以前倒是没有看出来,这个瑞王世子是个能屈能伸的,比他爹赵梓还有城府。
赵极的目光看向盘膝坐在下首,正用棋子叠罗汉的秦珏,骂道:”你和朕下棋就这样了无生趣吗?“
秦珏无jīng打采地抬起头来:”臣不敢,只是因为万岁总也下不过臣,臣也没有办法了。“
这小子!
赵极暗骂一声,把那份请罪折子扔到他的面前,说道:“你不是四处钻营,想要王会笙的那个缺儿吗?你从这个折子里看出什么来了,说对了,朕就把那个刑部侍郎的位子给你。”
“谢皇上。”秦珏欠欠身子,漫不经心地拿起赵宥的请罪折子。
赵宥的文字朴实无华,字里行间都透出诚恳之意。
秦珏一目十行地看完,便把那折子合上,对赵极道:“瑞王世子的这道请罪折子一出,郎指挥使的那些人证物证,怕是都没有用了。”
赵极哈哈大笑,把一颗gān龙眼朝秦珏扔了过去,秦珏伸手接过,却没有剥开吃,而是放在小几上,继续说道:“瑞王世子说他被俗利蒙眼,贪财枉念,做下与商贾联手之事,更不该拉上朝廷重臣一起,罪该万死。”
“当日王家在大理寺外众目睽睽之下,连人证带物证,全都jiāo给郎指挥使,这事就连京城里的老百姓都知道,堂堂瑞王世子,当然肯定也知道了。”
“他来请罪,十件事里认了九件,却对第十件提出不提,偏偏几封信里却有那第十件,万岁您说,郎指挥使这下子岂不是要给气坏了。”
说到这里,秦珏就不怀好意地牵牵嘴角,像是想笑又不敢笑。
赵极哼了一声,那日他把那几封信给秦珏看过,这小子过目不忘之能,确是非常人所及。
那几封信中,也只有一封信,提到了红毛大pào的事。
赵宥请罪,却没有提到私造红毛大pào。
正像秦珏所说,十件事里,他认了九件,却独独不提这第十件。
他敢不提,就是他能笃定这件事,王会笙是不知道的。
既然王会笙不知道,那么信上的内容又是怎么回事?
秦珏说得没错,赵宥只是上了一道请罪折子,就把那几封信给否定了,若是物证是假的,那么人证当然也是假的。
“放肆,郎士文哪里得罪你了,你这般取笑他。”赵极冷声道。
秦珏微笑:“郎大人贵为锦衣卫指挥使,臣对他喜欢不起来,臣相信,朝堂上下就没有人是真心喜欢他的。”
神经病才会喜欢锦衣卫呢,这群臭虫。
赵极没有说话,赵宥如果不上这道请罪折,他还没有想到,赵梓的儿子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见他迟迟不说话,秦珏有点着急,站起身来,恭恭敬敬把那道折子放回龙案上,大声问道:“万岁,臣何时能到刑部上任呢?”
赵极不由得皱起眉头,冷笑道:“好啊,既然锦衣卫手里的证据成了废纸,那就把这案子转到刑部,由你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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