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想起同样爱睡觉,也同样聪明灵巧的元姐儿,嘴角就高高地弯了起来。
他今天有很多事。
他当然猜到宫里有赵宥的人,可是却没有想到,皇帝身边也有,而且看来还是个有身份的。
这件事不能耽搁。
罗锦言果然如他所料,睡到晌午才被饿醒,听说秦珏天一亮就出去了,豫哥儿还在鹿鸣园里没有回来,她有些惭愧。
糙糙用了午膳,她便由立chūn扶着,去鹿鸣园接豫哥儿。
刚刚走出含翠轩,就看到扫红急急忙忙走过来。
秦珏是让管三平带着管兴去广济寺侍候秦烨了,扫红跟去不太方便,罗锦言想着以后她和管兴都是要侍候豫哥儿的,这些天来,就让她先去前院,给豫哥儿打理院子,顺便给刚拨过去的人立立规矩。
扫红看到罗锦言,连忙施礼,道:“刚巧遇到大奶奶,奴婢正想到含翠轩里给您请安呢。”
罗锦言便猜到她是有事要说了,便对立chūn道:“你先歇会儿,让扫红扶我过去吧。”
立chūn聪明伶俐,笑着让扫红过来,她则走慢几步,和跟在后面的几个丫鬟一起,与前面的罗锦言和扫红,相隔了三丈开外。
扫红虚扶着罗锦言,刚走几步,罗锦言便道:“说吧,可是在前院听到什么了?”
扫红嗯了一声,扭头看看没人跟上来,便压低声音说道:“哥儿院子里负责清扫的,有两个粗使婆子、两个粗使丫头。昨天有个叫秋痕的丫头家里送信来,说她娘滑胎了,和奴婢告了半日假,今天一大早就回去看她娘。刚才回来说她娘还好,就是身子虚弱,大夫给开了药,说将养几日也就没事了。”
“奴婢也没有太在意,可是秋痕说起她家请的大夫,奴婢就觉得不太对劲。”
“秋痕家住在东一里胡同,那里住的都是秦家各院的下人们,那大夫就和她们chuī嘘说,他前些日子刚给秦家一位少奶奶看过症。”
九芝胡同附近有东一里胡同,和西一里胡同,这两处住的都是秦家的下人。
死去的一围住在西一里胡同,小柳家则住在东一里胡同。
倒是罗锦言的几个陪房,全都没有住到这里。
常贵和林丛都住在铁锅胡同,是罗锦言给他们置办的宅子,若谷和夏至的宅子,则是成亲时秦珏给买的,虽然也在九芝胡同附近,却是寸土寸金的好地方。
东一里和西一里住的都是秦家下人,附近的人都知道。秋痕家里请的大夫,想来也就是附近的。
秦家的主子们看病都是请江家的大夫,即使请不来江家的太医,也会请江家其他的大夫。
不过,若是着急的病症,临时在附近请个大夫,倒也不是没有过的,只不过这种qíng况,府里都会有登记,还会把医案留好,再请江家的大夫看过,才能用药。
这不但是秦家的规矩,但凡是大户人家,都有这样的规矩。
罗锦言笑道:“秋痕有没有问那大夫,是给秦家哪个房头的少奶奶看病的?”
说到这里,她心里硌登一下。
除非是诊出了喜脉,否则随便从外面找来的大夫,又怎会知道是给少奶奶看病的呢?
又不是请的医婆,哪能见到少奶奶的面呢?
喜脉?
如果是其他房头的哪个媳妇诊出了喜脉,扫红会急急忙忙跑来告诉她吗?
不会。
没等罗锦言深思,扫红已经小声说了:“那大夫说他去的不是九芝胡同,是帽沿胡同。”
罗锦言倒吸一口冷气,对扫红道:“你去秋痕那儿,把那大夫姓甚名谁,在哪里坐诊,全都问问清楚。”
扫红忙道:“奴婢留了心眼,已经问出来了。那大夫姓南,却不是在这片儿坐诊,他在城南的东街上有个小医铺。秋痕家之所以把他请来,是因为秋痕爹去她舅家报信时,那大夫正在她舅家隔壁吃喜酒,她爹是东一里出名的铁公jī,若不是她舅做主,哪肯花钱请大夫。”
何氏跟着秦瑛去了任上,四位姑奶奶也基本上不登门了,帽沿胡同的年轻女子,只有蒋氏。
城南东街离帽沿胡同并不近,坐马车也要一个时辰才能到。帽沿胡同住的都是官宦人家,能在这里行医的大夫都是惯在大户人家出入的,医术jīng湛,也极有分寸。即使蒋氏嫌麻烦不去请江家的大夫,那就在帽沿胡同附近请个大夫便好了,没有必要到城南东街去请吧。
罗锦言想起常贵媳妇曾经告诉她的事,那次常贵媳妇去帽沿胡同时,恰好看到有个背着药箱的大夫从后门出来,看那举止不像是常来大户人家看病的,她留了心,打听之后才知道,蒋氏把秦牧打伤了,不敢张扬,怕九芝胡同这边的亲戚去探病,发现秦牧的伤是她打的,便从外面找了个大夫来给秦牧看病。
看来,这一次蒋氏同样是不想被人知道喽。
大年初一时,秦牧来过九芝胡同,看上去苍老许多,但是jīng神倒也挺好。
罗锦言也见过蒋氏,穿着通幅金绣的马面裙,明艳妩媚,和年过半百的秦牧站在一起,不像夫妻,倒像是父女。
罗锦言叹了口气,她为何氏庆幸,好在何氏跟着秦瑛去了任上,否则整日面对这些烂事,烦也烦死了。
扫红走后,罗锦言便到鹿鸣园去接豫哥儿。
豫哥儿正在秦珈屋里做灯笼,听说娘来接他了,他蹦蹦跳跳跑过来:“娘,我晚上再回去吧,晚上就能把灯笼做好了。”
罗锦言笑道:“五叔父教你做灯笼了?”
豫哥儿忽闪着大眼睛,满脸的兴奋:“五叔父可有本事了,他学会做走马灯了,他画的画也好,我们做的走马灯保证比元姐儿以前的那只还要漂亮,元姐儿一定喜欢。”
第七四四章 小欢颜
听豫哥儿这么一说,罗锦言才想起那盏被元姐儿折掉的走马灯。
没想到过了一年,豫哥儿还记挂着这件事。
她把豫哥儿拥到怀里抱了抱,柔声问他:“要是元姐儿再把这盏灯也拆了,你岂不是白做了?”
她那个手欠的女儿,别说是一盏灯,只要手头的工具齐全,说不定能把房子拆掉,然后挖地三尺。
秦珏和她都没有这个爱好,也不知元姐儿是随了谁。
秦珏却说不用管,元姐儿爱拆什么就拆什么,爱挖什么就挖什么,免得那双手闲下来,不知道又要gān点什么了。
想想那次在绿豆汤里下神仙醉的事,罗锦言绝对相信,这样的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谁知道下一次倒霉的是谁,元姐儿还小,做事没有轻重,这种事还是要杜绝,靠打屁股没有用。
所以罗锦言才有此一问,她现在先说上几句给豫哥儿宽宽心,免得辛苦做出来的灯笼,被元姐儿拆得七零八落,豫哥儿会难过吧。
没想到豫哥儿嘻嘻地笑:“五叔父教给我了,我也会做了,元姐儿若是把这个拆了,我再给她做一只。”
罗锦言和几个弟妹年龄相差很多,彼此不像姐弟妹,反倒像是长辈和晚辈。李青风虽然疼她宠她,可是两人也差了十岁,不像豫哥儿和元姐儿这样两小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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