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没有耐心等嬷嬷在这里深思熟虑了,清风,送嬷嬷回去!”楚惜宁等了片刻,依然不见她动作,微微扬高了声音唤人进来。
清风立马推门而入,瞧见常嬷嬷跪在楚惜宁的脚边,微微愣了一下。
“老奴说,老奴现在就说,还请清风姑娘在外面稍等片刻!”常嬷嬷吓得打了个激灵,几步跪行到楚惜宁的脚边,再次拼命地磕头,即使隔着厚厚的毛毯,依然能够听到头碰地的沉闷响声。
楚惜宁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她挥了挥手,让清风退出去重新把门关上,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答案。
“是姑奶奶替老奴筹得银子,一开始老奴知道那畜生毒瘾那么大,债主都追到家中将他毒打了一顿。再畜生他也是老奴的儿子,老奴正愁着没办法想要跟二爷开口的时候,姑奶奶就拿着银子过来了。”关门声刚刚响起,常嬷嬷就开始说起来,她近乎啜泣着,眼眶也红了。
想起现在家中躲着的儿子,常嬷嬷心里是又恨又疼。
“老奴原本不敢要,毕竟姑奶奶和二爷不是一条心。后来债主bī得紧,姑奶奶也只问些二爷的日常俗事,并不cha手其中,老奴就答应了下来。老奴也是一时糊涂啊,恳请少夫人手下留qíng,放老奴一条生路,老奴的小孙子还未出世......”似乎是真的被楚惜宁吓到了,常嬷嬷哭得异常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
楚惜宁的眼眸轻轻眯起,待听到是姑奶奶花银子的时候,她的眉头就一直紧皱着。
“人心不足蛇吞象,姑奶奶花了那么多的银子,又怎会如此便宜你。所以待我嫁进国公府之后,她问的事qíng就大多关于我的。若不是我查出朝圣赌坊的借据,下一回是不是就要送鹤顶红或者避子汤过来了?”楚惜宁的眼神一暗,说出来的话语也越发犀利。
这番话过重了,自然惹得常嬷嬷的新一轮跪拜哭诉求饶。
沉闷的呜咽声在耳边响起,楚惜宁的头嗡嗡作响。她看着跪在脚边的这个头发斑白的老人,是将沈修铭带大的人,却还是为了银子而背叛了他。
“罢了,我不追究你了,免得伤了二爷的心。娘和大嫂那里你也不用去了,我替你说。赶紧收拾离开京都吧,若是被有心人察觉了,只怕你一家凶多吉少。”楚惜宁轻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常嬷嬷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轻声道谢之后就连滚带爬地走了。
清风推门而入的时候,就见楚惜宁一脸沉思地坐在椅子上,她轻悄悄地走了几步,低声道:“少夫人,青莲那边有了些头绪,可要招她过来?”
楚惜宁挥了挥手,轻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不急,现如今兴风作làng的无非就那么几个人,先得把这喜乐斋梳理一遍。”
这几日喜乐斋的一系列大动作,皆让国公府后院侧目。首先是翡翠忽然定下了亲事,并且糙糙准备了些嫁妆就被送出了京都。不过二爷和少夫人拿出了几百两银子和一些首饰,还是让那些说二爷无qíng的流言减少了些。
其次就是常嬷嬷告老还乡,也未告知国公夫人和大少夫人,就带着全家卷铺盖走了。倒是第二日二少夫人特地去赔罪,说是怕引起夫人和大少夫人跟着伤怀,把卖身契给了常嬷嬷之后,就让她连夜走了。
第三便是喜乐斋的一切都jiāo到了楚惜宁的手中,不少人都在冷眼旁观,准备瞧瞧这二少夫人的手段。
自然楚惜宁没有让他们失望,jiāo到她手中的账册,立马先让落雪和柑橘带人拿着算盘核对,绿竹、清风和半月则在梳理喜乐斋的一切人事来往。经过几日的梳理,楚惜宁发现了不少问题,特别是下人互用记名不qíng的qíng况比较严重。
有些下人担了好几份差事,有替大房做事儿的,还替二房跑腿的。她让清风一一将这些人标注出来,眉头紧皱,难怪国公府的后院怎么理都觉得乱,从下人的分工开始就不清不楚,难怪主子的事qíng能传得那么快。
她又招来青莲,让青莲特地去查对姑奶奶的账,那么多的银子,可不是一个守寡没品阶的夫人出得起的,更何况现如今她还是寄人篱下的身份。
吩咐下去之后,楚惜宁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看着周围大大小小的丫头都忙得团团转,她只偶尔指点几回,其余都捧着杯茶,无事就拿出有关于各个地方的风土人qíng的书出来瞧瞧。
“二爷回来了!”伴随着丫头通传声的落下,沈修铭大跨步走了进来。
他最近一直疲于应对沈国公的尊尊教导,似乎就怕他这七尺男儿被楚惜宁变成了绕指柔。
“怎么手这样凉,外面很冷么?”楚惜宁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亲自替他宽衣。触碰到他手掌的温度,微微蜷缩了一下。
沈修铭的手掌一直很热,这还是头一回这样凉。再一瞧他的面色也十分yīn沉,薄唇轻抿,似乎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儿一般。
“究竟怎么了?”楚惜宁的秀眉紧蹙,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沈修铭用微凉的大掌攥住她温暖的柔荑,轻轻贴在面颊上,过了片刻才说道:“常嬷嬷一家十一口,在路上遇见劫匪,无一活口!”
楚惜宁的心猛地一颤,她怔怔地愣在原地,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怎么会?她只是告诉我姑奶奶塞给她的银子罢了!”
沈修铭点了点头,抬起眼眸专注地看着她,轻声道:“姑奶奶的手段无非是银子,但是请人去杀常嬷嬷,似乎还没到那个地步!”
楚惜宁的眉头皱得更紧,看着他那双明亮而专注的眼眸,轻轻扬高了声音道:“那是谁?你总不能怀疑我吧?若是我真想要她的命,就不会让她出了京都!”
沈修铭看着她隐隐发怒的面色,轻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怎么说着就生气了,我只是在跟你分析。瞧着你平日里对旁人都是一副好xing子,到了我这里就容易翻脸。要是你还好了,就省了我的心思。就怕是其他人出手,那就有些危险了。”
楚惜宁被他这么一说,才发觉自己方才激动了,脸色一红。点头应了一声,拉着他的手坐下,夫妻俩都在暗暗琢磨。
☆、116新旧更换
夫妻俩思来想去,却总理不出头绪来。
沈修铭的眉头始终紧皱着,他宽厚的手掌无意识地摩挲着楚惜宁娇嫩的掌心,抬手捏了捏紧皱的眉头,轻叹了一口气,道:“以后你还是把青莲带在身边的好,以防万一。常嬷嬷的事儿我会盯紧,只是那人隐藏的深,一时半会儿恐怕查不出什么。”
其他倒是无所谓,他最担心的就是楚惜宁的安全。毕竟喜乐斋已经被她攥到了手中,就证明开始涉及到后院。一旦整改,就会牵连到其他人的利益,到时候明里暗里都会有人对楚惜宁不满,手段肯定是层出不穷的。
楚惜宁轻轻地点了点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细语地哄劝着他:“放心,我也是见过大风làng的,一定贴身带着护身的东西!”
待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眼前不由得一亮。嘴角也轻轻扬起,脸上露出几分兴奋的神色。
“嗯,你自己小心。”沈修铭倒是没注意她脸上异常兴奋的神色,眉头依然紧皱着,似乎在苦思冥想着什么。
待到了深夜,夫妻俩算是互相叮嘱完毕了,沈修铭手臂一伸,就把她拦腰抱起准备上chuáng进行晚间最有趣的活动。难得的是这回楚惜宁没有如往常那般挣扎,相反还笑意吟吟地搂住他的脖颈。
沈修铭看着她一张桃花面,水亮亮的眼眸轻眨,再加上脸颊上的两抹红晕,身体变得更加兴奋起来。扑倒在chuáng上,就迫不及待地解她的衣带。楚惜宁一直保持着脸上的笑意,双手也十分配合,伸到头顶上搭在枕头边上,保证不会阻碍到男人接下来的动作。
沈修铭心中窃喜,似乎因为他每晚都做得狠了,导致楚惜宁每回行房都要经历一番苦苦挣扎,今晚竟然如此主动。让他更加欣喜若狂,三下两下就扒了彼此的上衣,只剩下一件红肚兜。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每回这肚兜定要最后再脱,他的嘴角上扬心qíng高涨。楚惜宁的嘴角上扬面色诡异。
待男人温暖的手掌移到她的背后,扯住肚兜的衣带准备解开的时候,一道异常冰冷的触感抵在了手臂上。待看清楚抵在手臂上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他整个人变得僵硬起来。那是一把锋利异常的匕首,被楚惜宁握住的手柄上,隐隐露出几道繁复的花纹。雪白的刀锋,在烛光的投she下,散发着冷冷的幽光。
楚惜宁那灵巧的手指搭在纯黑色的手柄上,显得几分苍白和脆弱,让人无法忽视。
“少将军,今晚小女子身体不适,恕奴家不伺候了!”楚惜宁瞧着他半天不吱声,只好先开口唤回他的神智,只是声音幽冷,语调里带着几分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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