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多明白她啊,一见她一脸纠结,便问道:“怎么了?这事儿有古怪?”
赵如意想了半天,还是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对大公主死的蹊跷这样在意,心里头憋不住,她觉得,她不说出来就十分的难受。
大约是因为皇帝吧?皇上对她这样好,这件事既然有可能并没有查实,有继续威胁到皇帝的可能,那她在意也是应该的。
这样一想,赵如意便觉得很应该说,她便轻声的对安郡王道:“当年的事我不知道内qíng,可是这位夫人的惊悸之症,不是伤心之症,而是惊恐害怕的症候,单看这个,大公主之死,只怕……”
安郡王皱眉。
过了好一会儿,安郡王才说:“你拿得准吗?”
“脉象我拿的准,事qíng我却拿不准。”赵如意道。
安郡王点点头:“好,我去查一查。”
可是赵如意没有想到,安郡王的查,居然查的那么直接,他们回京之后,刚到公主府见过了公主,安郡王就问:“母亲,当年大公主的死,您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第84章 蹊跷
儿子和媳妇出门十来日回来, 护国长公主当然是欢喜的,可还没来得及拉着儿媳妇的手问长问短, 冷不防的儿子就问起这句话来。
护国长公主是最知道内qíng的人,此时下意识的竟然就嚯的站了起来,真的是吓了一大跳,她老人家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难道如意想起来了!
当年接回如意的时候, 她是记得自己是晋王府大姑娘的, 只是后面才渐渐的忘了,经过观察,她已经只认为自己是赵家九姑娘了, 这样的事qíng,其实护国长公主还是与皇帝讨论过的, 不过皇上认为, 她既然已经忘了,那能活的轻松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好。
是以, 更有后面的一系列不让赵如意进京城的安排。
当然, 护国长公主还是感觉得到皇上那一点儿失落伤感, 他最爱的女儿, 最亏欠的女儿, 却不记得他了。
难道她又突然想起来了不成?
不过这会儿, 护国长公主见赵如意看着自己的举动也有一点儿困惑不解,就立刻又明白过来了,她老人家缓缓坐下来, 说:“你问这个gān什么?”
安郡王到底是儿子,而且还是独子,肆无忌惮惯了,对他娘说:“问一问大公主的事儿,母亲怎么吓成这样?亏的就咱们自家人在这里,若是别人瞧见了,还当母亲gān了什么呢!”
若不是坐的略远,护国长公主真是又要一巴掌打过去了:“胡说什么!”
赵如意轻笑,也就是护国长公主这种脾气,才养的出安郡王这样的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来呢。
赵如意原本没料到安郡王会问的这样直接,不过既然问了,她也就跟着说了:“母亲,原是这样,我跟郡王爷在外头,碰到一个旧识发了急病,因没有郎中,我就上手治了,只是把了脉,却觉得有一点儿蹊跷。”
赵如意便把当日治病的qíng形,和当日发现的蹊跷细细的说与护国长公主知道,又解释道:“不过这是多年前的事了,说实话,其实拿不准的,尤其是除了觉得她脉象里是惊恐之症之外,其他的都是听说,并不敢作实。我想着,也有可能这位许太太是因为别的事qíng吓到的呢?像是家里或是亲戚里头的事?说起来也都是有可能的,且此事非同小可,胡乱猜疑只怕引起物议。”
这除了医理上的确实,其他都是有变数的,护国长公主这样的人,哪里不懂得赵如意的意思呢,此时便缓缓点头。
赵如意又道:“不过我既然发现了这一点蹊跷,又不好藏着不说,若真有这样的事,那于皇上,也怕有大患。”
当年的事,细究起来,是皇上得利,可见若是真有这样一个人,他的利益其实是和皇上一致的,这也大约是如今皇上并没有出事qíng的缘故,可若有一天,这个人的利益变的和皇上相对了呢?
这不用赵如意说,护国长公主也想得到,她又一次点头:“你说的不错,如今既然有这样的蹊跷,还是要重新再查一查当年的事。”
既然是大公主的奶娘有问题,那这一次的调查方向就跟当年不一样的,怀疑的对象,也当然不一样了。
护国长公主说:“当年大公主的意外,是因为一盒点心,这点心是放在皇上的书案上的,大公主在皇上的书案上坐着玩,然后就去抓那点心吃,皇上向来宠爱大公主,并没有阻止,就让她吃了。”
护国长公主一边说,眼睛一边看着赵如意,赵如意却没什么感觉,只是点头道:“很快就毒发了吗?”
“是的,就在晋王府的书房里,吃了没多久就毒发了。”护国长公主道:“当时那点心并没有吃完,自然都封存了,连当时整个晋王府各屋的茶水吃食,几个厨房里的东西,连同采买回来存在库房里的东西都全部封存了,最终便查出来是那点心有毒。”
“厨房里是怎么说的?”安郡王问。
“不是厨房里送来的。”护国长公主道:“厨房里没有做过那样的点心,更没有送,这是有人证的。皇上自己也不记得那点心是怎么来的,随即有个书房伺候的小厮突然自尽了,再一查,他的家人在一个月前就全部搬走了,再没有踪影。”
“所以就顺着这小厮查了。”安郡王当然明白。
“对。”护国长公主道:“当然也查出了很多东西。你们没有经历过那个时候,不知道那几年发生了多少事。”
夺嫡的腥风血雨,在如今还只是初见端倪,赵如意心中明白,她亲眼看见的直郡王妃的小产,康二姑娘差点成为诚郡王府的侧妃,这些都或多或少与夺嫡有关,只是这些都还只是小手段,还只是以后宅隐现前朝,甚至还没有实质xing的jiāo锋。
毕竟皇上还没到五十,尚算盛年,十年内也很可能没有继承大宝的机会,不像大公主去世的那段时间,先帝年事已高,储位未定,当然争夺的极其白热化了。
护国长公主道:“那小厮最终查到与皇四子有可能有关,可也没有真正确凿的证据,皇四子喊冤,父皇接着查,越查事qíng越多,关系越复杂,扯进来的人越多。手段也不堪入目,兄弟阋墙,互相攻讦,不仅后宅夺人妻女,谋害子嗣,更有前朝互相陷害,置朝廷社稷并百姓于不顾。”
护国长公主说到后来,脸上隐约现出些悲伤痛苦的神qíng,二十年了,想到当年那些事也难以释怀,那些都是她的兄弟啊!
“父皇数度bào怒,又病倒了。”护国长公主道:“到后来,父皇竟也不敢再查了,单是那一回的处置,就让父皇大病一场,便是后来好了些,龙体也不如往日,后来,父皇立了皇上为太子,一年后便驾崩了。”
先帝当日伤心至极,大约也是这个缘故,才最终选了敦厚有余,狠厉不足的当今皇帝为太子。
安郡王和赵如意都沉默了一会儿,安郡王才道:“那便是最终没有确切的查到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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