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有些烦躁,一接触这些案子,她就会忍不住想当年任大理寺卿的那些时光。
蔚岚揉着太阳xué,坐在马车上道:“去嵇府。”
“嵇府?”染墨有些吃惊,蔚岚没有回应,染墨便只能再去了嵇府。
嵇韶早就等候在了府前,蔚岚到时,不由得有些吃惊。嵇韶见到蔚岚的表qíng,大笑起来:“昨日言澜与我打赌,说阿岚你今日还会来。没想到言澜果然是猜中了,你可是和他约好的?”
“并未。”蔚岚笑了笑,转头看向言澜:“言公子是怎么猜到,在下今日要来?”
“魏世子可知道,”言澜微微一笑,立在嵇韶身后,如亭亭修竹,俊朗清逸:“世子的眼睛,是会说话的。”
蔚岚微微一愣,仿佛看见当年那人站在面前。
“阿岚,你的心思从来藏不住,你的眼睛啊,会说话。”
没有人说过,这么多年,别人从来只会说,蔚丞相心思深沉,难以捉摸。
多年后,未曾想会再听到这句话。蔚岚失笑摇头,同两人进了府。
言澜照旧给她舞了剑舞。正是chūn盛,桃花正好,蔚岚看见那桃花纷飞,树下人飞快旋转,剑光带了森森寒气,美丽而刚毅。
她抚琴不语,内心安静无比。
三人醉酒一番,嵇韶送她离开。离开前,言澜送他,她有些醉了,上马车前回头,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人,忍不住开口:“这一次,你又从我眼里看到什么?”
“愧疚。”
言澜果断开口:“世子对那个人,必然是愧疚至极,以至于必须要做什么,才能安抚不安了一辈子的自己。”
蔚岚失笑。
“你果然很像他。”
她沙哑开口,言澜摇了摇头:“可我不是。”
“那你再猜一猜,”蔚岚注视着他的面容:“明日,我还会不会来?”
“如果没有他人阻拦,”言澜微笑着道:“言澜煮酒静待。”
听到这话,蔚岚不由得笑了起来。
她转身进了马车,醉酒之后,有了几分烦闷,她拉开了一些衣衫,靠在马车车壁上,看着车帘起起伏伏。
马车刚到城门,便被人拦住。
“世子,”染墨声音从外面传来:“谢公子邀魏世子夜里泛舟。”
“依他。”
染墨应了,便随着那人而去。
那人将马车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蔚岚和染墨不由得警惕起来,蔚岚收了xing子,小扇握在手中。
马车停了下来,那人恭敬道:“世子,我家公子在河边等着公子。”
染墨卷了车帘,蔚岚发现,这里竟是一片芦苇地。蔚岚握着折扇下了马车,扯开比人还高的芦苇,而后便看到了一艘小船。
小船之上,一个绝色女子手中拿着船桨,立在船尾。蔚岚在盛京见过许多歌姬,却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女子,她手持船桨,仿如月宫仙子下凡。
而船头之上,一个青衣白衫的男子立在前方。他双手负在身后,衣衫松松垮垮,一根玉簪随意挽着头发,仿佛随时要落下来的模样,看上去散漫不羁,带了几分疏狂潇洒之意。
他听得声音,慢慢睁开眼睛,一双眼仿佛落满星河,看得人目眩迷离。
刚才那女子是绝色,但在这人面前一对比,便似乎就落了下成。
他仿佛是乘风而来,立于月光之下,又会随时展袖而去。
“阿岚,”他朝着她伸出手,温和道:“来。”
而另一边,大理寺丞楚臣跪在地上,颤抖着看着面前走过来的人。
“我错了……我们都错了……”
“放过我们……”
“放过你?”那人低笑出声来:“那又有谁,放过了他们呢?”
“天道轮回,报应不慡。楚臣,”那人叹息出声:“谁都跑不了。你们欠我的,我一个一个,都会找回来!”
“这公道,老天爷不给我,我自己给。”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谢子臣:“阿岚,你是不是不行?”
蔚岚:“滚。”
谢子臣:“阿岚,你果然不行呢,你看你都硬不起来。”
蔚岚:“……”
她硬起来了,这才有鬼!!
谢子臣:“不行,我要医治阿岚!”
于是谢子臣吩咐了太医来悄悄给蔚岚诊脉。
太医:“魏大人体质偏yīn,要多多壮阳才好!”
谢子臣:“药随便你开!”
于是蔚岚开始觉得,怎么最近的饭菜都一股药味。
过了一阵子……
林夏:“世子,你怎么长胡子了?!!”
蔚岚:“……”
谢子臣:“阿岚,你终于长胡子了,可觉得自己男风一振,威风凛凛?”
蔚岚:“滚!!!”
第75章
蔚岚诧异了片刻, 随后便反应过来,往船上人的方向走去。
谢子臣扶着她上了船, 同染墨等人道:“你们留着吧。”
撑船的女子解了绳子,将船桨划入水中, 船摇晃起来, 慢慢随着流水往下而去,谢子臣坐在船头,船头放了一个棋桌,一方小炉,小炉上温着酒,酒香随着风散漫开来, 让人一闻便知道, 这是难得的佳酿。
“坐。”谢子臣抬手指了指棋桌对面, 蔚岚从容落座, 扇子在手中张开,瞧着对面散漫不羁的人, 笑着道:“子臣今日, 似乎格外不同。”
“游山玩水的时候,自然要有游山玩水的样子。”谢子臣从棋盒里拿出一颗棋子, 抬眼看她:“对弈一局?”
蔚岚自然是应允的,她也随意拿了棋子。
流水之声潺潺, 合着蝉鸣蛙叫,酒香水汽,让人觉得心中格外宁静, 谢子臣盘腿坐着,将棋子扣在棋盘之上,慢慢出声道:“以往与阿岚相处,不是在学堂,就是在朝中,偶尔游玩,也是一大批公子盛邀,到没有单独与阿岚好好出来游玩过。”
“怕是这些年,子臣就没有好好游玩过吧?”
蔚岚不由得笑了,谢子臣握着棋子愣了愣,随后方才想起来,从十二岁重生而来起,他的人生似乎就是一张绷紧的弓,没有一刻放松。
他也曾是热爱游山玩水的人,当年他一个人,外界虽然都说他yīn冷渗人,却都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极会享受的人。
他培养着盛京最好的歌姬,有着盛京最好的美酒,知道盛京最好的风景,哪怕从来都是他一人独行。
那时候他没有什么出生入死的朋友兄弟,也不愿意将这样随xing的一面展露在不相gān的人面前,便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带上家中蓄养的歌姬,到那些少有人知的美景处,然后看那些歌姬唱歌跳舞,又或者是自己温一壶美酒,独饮度过这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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