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_凝陇【完结】(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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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周沮丧地吁口气:“我就知道这游戏不会这么简单。”

  喻正宽和地一笑:“虽然失败了,但小周你放心,心理分析实例我会传一部分给你,但仅供你自己学习,不能外传。现在你来听听,这支录音笔里录下的片段是不是你自己的声音。”

  说着便从口袋里取出一支录音笔,点开播放键,几秒后,小周的声音蹦出来:“我不想当警察。”

  小周一愣:“这什么时候录下来的?”刚才卡片里根本没有这条内容。

  “在我打断你并提醒你时间不多的时候录下来的,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心理魔术,但玩这个游戏需要具备四个前提:第一,我开出的条件非常诱人,足以在短时间内激起你的好胜心。第二、我要懂得适时打断并进一步加qiáng你的紧迫感,以便为我切入录音的时机提供机会。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必须非常信任我。第四、事先我需要经过反复的练习。”

  小周往前翻卡片,见上面写的是“我不想当井茶。”

  老刘回头:“程舟早就想找文鹏做替死鬼了吧,要不然怎么能每一步都提前设计好。”

  快到审讯室了,喻正的语速下意识加快:“从程舟的高考成绩来看,他不但是美术专业类奇才,连文化课成绩也远远超过同期的美术特长生,大学毕业后,他仅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便掌握了非常不错的化妆技巧,由此顺利转行,并在当年在圈子里一pào而红,可见他学习能力有多qiáng,所以说,千万不要小视任何一位罪犯,至少程舟绝对是我近年来见过的高智商型罪犯之一。”

  审讯室门口的同事打开门,一行人进入。

  室内开着冷色调的led灯,程舟脸上的妆容和假发都被撤除,素着一张白白净净的脸,更显得孩子气。按照喻正的要求,他身上连接了监护仪,他的每一次心率和血压的变化都可以被这台仪器如实记录下来。

  他脸上没有半点普通犯人惯常有的紧张或者颓丧qíng绪,而是在闭目养神,可是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立刻扭头朝江成屹看去,然后像见到心爱玩具的小朋友,露出近乎天真的笑容。

  江成屹对程舟投过来的那种抚摸似的目光毫无反应,拉开椅子坐下,将卷宗丢到桌上,然后便背靠椅背,直视程舟。

  小周心理素质远不及江成屹,瞥见程舟的表qíng,立时起了一身jī皮疙瘩。

  江成屹重新播放了一遍那段文鹏留下的录音,打破审讯室里的寂静:“程舟,你借文鹏之口给警方定下了24小时的期限,是在用这种方式跟警方玩最后一场游戏么。”

  出于一种微妙的心理不适感,江成屹有意用“警方”替代了“江成屹”三个字,这话像是引起了程舟的不满,他微微嘟起嘴,不高兴地看着江成屹。

  喻正仔细捕捉程舟的每一个细微表qíng,观察了好一会,他看看腕表,微笑着说:“现在是凌晨4:50,离文鹏和郑小雯失踪已过去22个小时,我猜,他们都还活着,但郑小雯作为你最后一个猎物,会在两个小时之内按照你既定的仪式死去,对不对?”

  程舟这才正眼瞧向喻正,见对方是个身材矮胖的男人,很快便嫌弃地移开眼睛,否认:“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今天只是跟我的助理小威开了一个玩笑,完全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抓来这里,你们跟江sir一样,都在欺负我。”

  这回不止小周,连老刘都被恶心得后脊发麻。

  喻正非常从容地看了看程舟旁边的监护仪:“半个小时前,你的心率波动在68-75次/min之间,血压波动在112-120/65-75之间,但是在听到还剩两个小时时,你的心率飙升到了107次,这是你jiāo感神经系统兴奋的表现——”

  程舟毫无波澜地看着喻正。

  “你追求这种你主宰的生命随着时间流逝的快感,越接近你定下的时间,你越感到刺激,也就是说,我们仅剩下两个小时去挽救这两名受害者的生命,如果你事先便把他们杀害,那么你留下的那条录音便毫无意义,只有受害人仍然活着,才能让你体会到跟江队较量的兴奋感。程舟,你多年前就认识江队了,而且挑战他会让你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我说得对不对?”

  程舟用舌头在口腔里抵住一边的脸颊,非常轻挑地看向江成屹,却仍沉默着。

  江成屹的手机这时进来一条微信,点开一看,上面写着:“江队,市内及郊区所有人工湖都找了,没有任何发现,程舟、郑小雯还有文鹏的所有名下物业也都找遍了,包括亲戚和朋友家在内,都不见他们两个人的身影,也就是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江成屹放下手机,看看时间,五点,还剩一个小时五十分,他尽量不让自己的焦躁显露出来,只翻开卷宗,盯着其中一张女人的照片,淡淡说:“要不,我们先从你母亲李小兰说起吧。”

  听到这三个字,程舟黑黝黝的眸子仍然毫无波动。

  可是江成屹跟喻正对了个眼色,将那张女人的照片从卷宗中取出,放在白板前,打开led灯。

  第53章

  照片上的女人瓜子脸, 容貌清秀, 身材高挑,正是程舟的母亲李小兰。

  盯着照片看了几秒, 江成屹转头看向程舟:“你三岁的时候, 也就是1995年,你的父亲程忠因伤人罪入狱, 你母亲李小兰为了维持生计, 不得不外出打工,但因为只有初中程度文化,李小兰没能找到称心的工作, 只能从事服务类行业,收入因而十分微薄,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1999年——也就是你母亲再婚, 你们母子的经济状况才有所好转,当然,这些都只是表面现象。”

  说这, 江成屹走回桌前,重新坐下,抽出卷案中一张泛huáng的纸页。

  “这是1996年12月20水龙潭派出所接到的一个匿名报案电话,报案人称该小区4单元内便经常有小孩哭闹声, 怀疑楼内有人nüè打子女。民警姓陈,接到报案后立即赶到4单元进行排查,最后确定是 501住户,户主叫李小兰, 也就是你母亲。

  “民警进屋后,发现你身上有多处外伤,考虑到你母亲qíng绪不稳定,民警当晚便将你带离并送到附近医院就医,医院x片结果显示你颅脑内有轻度积水,医生完成检查后,立即将这一结果告知了陈姓民警,并提醒民警:患儿不是第一次被nüè打。

  “陈姓民警对此事异常重视,回来后就向上级汇报了此事,经过商讨,派出所立即联系你在本市的亲戚,很快便了解到你父亲是独子且父母早亡,而你的外公外婆不在本市生活,权衡利弊后,派出所决定联系你外公,可是你外公在接到电话后表现得非常冷漠,并无主动将你接走的意愿。

  “所里经过商讨,只好仍将你jiāo给你母亲抚养,陈姓民警非常负责,在你外伤好转后,对你母亲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教育,事后还定期到你家进行走访,此后你母亲表现正常,因为在超市找到了工作,qíng绪也日渐稳定,未再nüè打你。可惜第二年年初,该民警就调离了该片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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