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滋涵点了点头,带着笑的目光却有些黯然。
李莉这时上来敲门让他们下去吃饭,容羡上前挽了她的胳膊先往前走,瞿简跟在他们身后,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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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的时候大家齐乐融融地说话,容羡这个时候狐狸尾巴就全显露出来了,大爷一样地指挥瞿简,“我要喝水,我口渴!”
“吃饭的时候喝什么水?”容羡妈妈在一旁说,“小瞿你不要理她小孩子脾气。”
“谁小孩子了?”容羡立刻不满地撇嘴,“我可是赫赫有名的军营一枝花好么!扫遍天下无敌手好么!”
瞿简这时放下筷子,起身淡定地说,“我去给你盛汤,吃饭的时候喝水不好。”
容羡妈妈对这个女婿一向极其喜欢,立刻白了女儿一眼,“你什么时候能像涵涵一样懂事?以后宝宝出生,瞿简等于一人养两个孩子,他不得累死?”
“切,他乐意。”话虽是这么说的,容羡坐在位子上扒了几口饭,还是按捺不住朝后推开了椅子,起身朝厨房去。
“涵涵,你好好和六六说说,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能像瞿简这样的,新婚成家、以后是要过日子的,她总要知道怎么体谅瞿简、照料自己的家才对。”容羡爸爸这时有些无奈地对容滋涵说。
容滋涵笑着点了点头,收起筷子朝厨房看去,目光却一下子怔了下来,眼眶渐渐有些发胀。
瞿简正站在流理台边盛汤,容羡从身后抱着他,笑眯眯地朝他撒娇,英俊的男人满身温和,低头亲了亲自己的妻子的额头,柔如chūn风。
她不禁想起前两天的时候,在香港的公寓里,她下班回来在厨房倒水,闲置在家的封卓伦边做晚饭边懒洋洋地调戏她,小小的空间里也是这样,相视时他脸上的笑好看又戏谑,让她握着水杯心里都怦怦而动。
那个时候她心里已经真真切切地动了地久人长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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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结婚生子、一起做着每一对夫妻都会做的事,一起安排好他们生活的每一个点滴,每一天都在他身边醒来,从此到老。
容滋涵收回了目光,这时低下头闭了闭眼睛。
纵使再艰难,她也不敢、也不愿再去想这些的分毫,因为那样做的出路就只有一条――不顾一切地回头,将自己推入再也无法逃脱的境地。
而这不应该是她做的。
…
唐簇赶到兰桂坊的时候,封卓伦正靠在吧台上,衬衫上解开了两颗扣子,笑得比招魂幡还漂亮,仰头又灌下了一杯酒。
周围一**的女人都围了吧台,挤着推着想往他身上盘,唐簇高声喊着“借过”,好不容易才从人堆里挤进去。
他劈手拿走封卓伦手里的酒杯,扫了一眼桌子上一整排的空酒瓶,抓狂道,“他妈的你不要命了?!”
这一整排的酒瓶一眼望过去几乎有二十多个!
酒气氲得封卓伦的脸庞有些发红,他勾了勾唇,笑着道,“死不了。”
他是真的已经彻底醉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又黑又亮、染着一层薄薄的雾,却疏淡得连半点焦距都没有,从头到脚连头发上都已经是浓重的酒气。
“你这样下去非得去医院洗胃不可!”唐簇bào躁地抓了抓头发,这时丢了钱结账就把他往外拖,“你有点人xing行不行,死了帮你收尸的不还是老子我么!”
他被一路扯出了兰桂坊,站定在街角时人晃了晃差点没站稳,唐簇见状忙伸手扶了他一把。
封卓伦脸上从始至终只带着让人惑乱的笑容,夜色里浓烈而炙热、让人心惊。
唐簇忍了几秒、终于扯着他怒道,“你死了最好!现在就死!我就真弄不明白了,都好不容易确定关系在一起了,这才几天?为什么还是硬要和她分手?现在你再难过再伤心想死又怎么样,她人都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这时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到街角的路灯旁靠着,声音有丝暗哑,“不回来好。”
留在这里,她才会**卷入更深的漩涡,活得累而辛苦,承受她不应该承受的危险和折磨。
女人一生有几个八年,他已经自私地拖累了她那么久,他已经知足。
“封卓伦,我现在觉得你是真的胆小怯懦。”唐簇正了色,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些什么,不敢对她承诺,自己不愿意付出全部身心投入,让她和自己都没有安全感,喜欢一个人看着她幸福就好这他妈就是屁话!要是对方真的喜欢你,她绝对不会愿意被你让给任何一个人,为什么保护她、让她过得好的人不是你非要是别人?”
相互已经钟意倾心,为什么不哪怕尽一丝努力去争取相守?
“你知道我一直对女人有多不负责任的,像我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托付。”他沉默了一会、抬头看着唐簇,勾着嘴角沉声说,“所以我其实不是让,我是心甘qíng愿的。”
他活该一无所有,他活该此生孤独,有过她的记忆已经能够支撑他心甘qíng愿,放她走,离开这里、离开一切、离开他们的记忆,再也不要回头。
唐簇看着他笑,自己心里却觉得像被针扎过一般难受。
这样的笑容,不是眼泪、不是歇斯底里的吼叫,是已经绝望到无以来求、宁愿自甘一人万劫不复的笑容。
封卓伦这时步子有些微晃地走到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前回头用力拍了拍唐簇的肩膀,低声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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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子里每一寸装饰都踱着泛着冷光的贵气,金碧辉煌、奢侈偌大的空间里却没有一丝生气。
封卓伦推开大门走进去,神qíng漠然地拉开了餐桌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哟,看看这是谁。”餐桌一头坐着一位美艳的妇人,这时伸手朝一旁的下人道,“贵客回来,你再去让厨房加两个菜。”
坐在妇人身旁的是罗曲赫,他吃了几口菜,淡然温雅地将目光投向了封卓伦。
楼上这时走下来一个中年男人,眉眼俊朗、气度极佳,他走到餐桌的主位坐下,看着封卓伦开口说,“小瑜刚刚从医院被接回来,现在在楼上休息,吃完饭你可以上去看看她。”
封卓伦自始自终没有说过话,动着筷子夹菜、吃饭,仿若未闻一样。
中年男人看着他,刚刚温和的表qíng已经一瞬间收了回去,眉头微微蹙起。
“曲赫,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酒酸味?”那美艳妇人这时放下了筷子,皱着眉抬手捂着鼻子。
罗曲赫朝她笑了笑,“还好,不是很重。”
“今天下午和刘夫人她们聚餐,她们说了几句话我觉得挺有道理的。”美艳妇人沉吟片刻、拿纸巾擦了擦嘴角,“一个男人有没有能耐和过人之处,就看他有没有自控能力,不贪杯就是最基础的一个例子。”
“也有可能是每个人qíng况不同。”罗曲赫温和地笑,“做设计、美术等艺术流的人,或许是需要放纵才能得到好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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