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立刻就侧头扫了柯轻滕一眼。
“清代的时候,jīng美的chūn宫图时常被作为馈赠达官贵人的高级礼物,中国古人完全不比现代人逊色,在这些chūn宫图册里,总会格外qiáng调姿势体位的变化多端……”赫达讲得有声有色。
尹碧玠越听,额头上的青筋就跳得厉害,谁知赫达还非常好心地,在一大段对于这幅chūn宫图的介绍后,补上了最后一击,“尹小姐,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在柯拍下这幅chūn宫图后,我会让人给你多准备一些女用补品带走的。”
“谢谢。”
始终惜字如金的柯轻滕,此时终于慢悠悠地开口。
赫达似乎对于他说的这句谢意深表受宠若惊,甚至有些惊恐,眼看拍卖公馆已经到了,连忙先行一大步踏进了公馆大门。
“柯轻滕。”
公馆大门里,逐渐能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她在要踏进大门之前,突然停住脚步,冷冷地开口,“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会相信你不远万里来苏丹的拍卖会,就是为了拍下一副chūn宫图?”
门内人cháo攒动,门外却仿佛与世隔绝,他这时微微低了低下颚,与她对视,平静地反问,“不然?”
她气极反笑,“那我只能说,你是真的jīng虫上脑了。”
他脸上毫无恼意,此时接过门口服务生递来的一支酒杯,喝了一口,告诉她,“比起这四个字,我更喜欢另外一个词。”
“纵yù过度。”顿了顿,他说。
“……我早说过,你不是我理想中的xing伴侣,我想,对于你而言,我也不是。”她竟然就真的站在这人来人往的大门口,和他讨论起如此限制级的问题来,“如果你提前数月就开始留意这场拍卖会只是为了使你的xing生活更加和谐,我想,我倒是真的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那边赫达已经在招手示意他们往里走,柯轻滕却不紧不慢地喝完酒杯里的酒,看向她,“我记得,你在沙漠里说,没有前戏的xing|爱是毁灭xing的。”
“先天不足、后天培养,我这样虔诚好学,难道不好么?”
他看着她怒目圆睁的表qíng,似乎是觉得有趣极了,还抬手轻轻触了触她的耳垂,才优雅地进入了会场。
…
虽然心中始终觉得他来这场拍卖会的目的绝不简单,她还是没有再多加询问,只是一路沉默地跟着他走进正会场。
赫达似乎与当地的官僚、军阀和商人都保持着不错的关系,给他们安排的座位,也是在首排的正中央,可由于整个会场几乎全是西方人或者中东人的缘故,他们两个黑发黑眼的亚洲人,自然显得格外凸显。
“在有那么多人想要你命的前提下,你坐在这里明目张胆地当枪靶,真的合适么?”她坐在他身边,看着工作人员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幽幽道。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轻轻挽起了衣服的袖管,“聪明的杀手,不会选择在这样的场合,进行暗杀,或者至少,不会用刀、枪来面目张胆地杀人。”
她想要说些什么,他却突然bī近。
因为习惯xing警惕,她下意识地就想要退开,他却将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左肩膀上,略微靠近她的脖颈,问,“你是不是,用了香jīng?”
她没有否认,“洗澡之后,看到浴室里摆着一瓶,就随手用了。”
他点了点头,直起身体坐回原来的姿态,没有再多说什么。
拍卖会很快开始。
今天在现场的大都是达官显贵,出手阔气而大方,前几轮的拍卖气氛就已经达到十分热烈的程度,尹碧玠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一个元代青花瓷器,竟然被一个伦敦的古董商,以价值人民币2.3亿元的价格拍下。
而身边的柯轻滕,却一直平静地旁观着整个上半场拍卖会,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他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心里实在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她从座位上起身,淡淡对他说,“我去洗手间。”
他微微颔首。
因为两人离得很近的缘故,她离开之前,竟然发现他的额上有些薄汗。
拍卖会的冷气打得很足,照理来说是不会有要让人出汗的感觉,可他这样一向心静如水的人,却出了汗。
难道他是在担忧,拍不下他想要的那幅画?
她想着想着,心下疑虑更深。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迎面有一个拐角,她刚刚转身过去,就突然被人用力控住了手腕。
“谁?!”
脑中警铃大作,对方的力道用得不是很大,她一使力就能挣脱,可还是因为惯xing,被那个人带得,冲进了那个暗角几步。
身体下意识地就作出了防卫xing动作,借着走廊里的灯光,她发现这个想要挟持她的人,竟然是刚刚在赫达住所里紧盯着她后被她发现的苏丹男人。
“你到底是谁?”她以一臂的距离,与那个男人对视,用英语冷声质问。
那个男人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忽然开口,竟说了中文,“是我。”
尹碧玠听到这个声音时,整个人几乎都怔住了。
“景湛?!”半响,她望着这张完全不同的面容,脱口问道。
只见对方定定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陌生的苏丹,陌生的重逢,一切似乎都像是一个无法辨别明晰的漩涡。
为什么景湛会在这里?并且是以易容的面孔?他也认识赫达么?他来这里,难道是与柯轻滕有关?
“景湛。”她脑中千丝万缕汇集,qiáng行冷静下来后,紧紧注视着他,“S市餐饮业龙头集团景氏集团少董事长,毕业于和我相同的大学,与我相识七年,除了花天酒地外无特殊爱好,人际关系只限于在中国,无女友,之前没有参与过任何非法活动。”
“我说得有错么?”她说完后,冷漠地看着他。
“没有。”轻轻拉开了易容苏丹人的脸皮,景湛开口回答。
“你在这里易容现身的理由是什么?”她看着眼前这个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自己的多年好友,竟觉得如此陌生,“这里是苏丹,不是苏州。”
景湛注视着她,过了很久,开口时的嗓音却再也没有往常的半分慵懒和轻松,“这件事qíng,非常复杂,我目前只能告诉你,我是来带你离开这里的。”
“离开去哪?”她咄咄bī人。
“回国。”他此时向前一步,轻轻抬手扣住她的肩膀,“相信我,你不能再继续卷入到他的计划里,这些根本就不是你应该经历的,虽然在尼斯机场你做了错误的选择,但现在你还有回旋的机会和余地。”
“他?柯轻滕的计划?”她只抓住了关键字,立刻反问,“你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
景湛的表qíng有些挣扎,过了很久,才迟疑地道,“我只知道……他今天要拍卖的那件商品的买入价,就是他手里那件从美国人那里夺来的东西的卖出价,他要将这个足以能改变一个世界格局的东西,作为商品来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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