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新娘(石氏系列)_席绢【完结】(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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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快走呀!」。

  她刚刚只是戏言,那里知道真有人上来了。他们的声音很大吗?

  耶律烈站起身。

  「我还会过来。」

  「你!先回契丹好不好?」他们一同走向窗口。她几乎哀求起他了。不自禁流露出楚楚可怜的娇容。

  他禁不住紧搂住她,深吻她。从不曾见过她这么形于外的温柔,而且是为他而展现。

  「如果你想立大功的话,就告诉官兵我藏在榕川胡同的巷子内。在你生产前,我不会离开的!

  」

  「你……」她抓住他的衣襟。

  而他却轻抚她的肚子。

  「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不会让孩子有冬银的命运。」

  「冬银,她还好吗?」君绮罗小心的看着他的眼;他会不会猜出当初放走她的人是冬银?

  「我知道。并且也做了适当的处理。」他冷淡一笑。

  外头拍打得更急,似乎快撞进来了。

  「你……她……她……」她心一凉,不知该怎么问才好。

  「下回我会告诉你。」

  话完,他纵身跳出窗外,沿着屋脊没入夜色中……

  没一会儿,君成柳已让下人撞开门,第一个冲进内室。

  「绮罗!你……」

  但,没有甚么男子在这里呀!只有他那大腹便便的女儿。他一颗心提起又放下,却不知如何开口才好了。

  「有事吗?怎么了?」君绮罗淡淡的扫了眼花厅中那六、七个拿着棍子的家丁,以及闺房内的父亲及小妹。

  君绛绢四处走了走,才道:「刚才有丫头经过你的小楼,似乎听到你房中有男子的声音;她还说看到烛光映出两条人影哩!我们还以为有小偷呢!姊,刚才你怎么不开口,也不应门?」

  「我迷迷糊糊的沉睡了,那来的男子?我一个孕妇,真有小偷也不会找我。」

  君绮罗努力保持脸部表qíng的冷淡;可是一颗为他担忧的芳心却悬挂不定。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唉!无缘无故来了二个胡人,现在全城人心惶惶,也难怪大家都格外戒慎了!」君成柳挥退了家丁,自己也走出去,临走时又吩咐:「绛绢,你今晚就陪大姊一同睡,二人壮壮胆也比较安心。」

  「是的,爹爹。」

  关上房门后,君绛绢扶大姊坐在饭桌前。

  「那么久了,晚膳动也没动一下,至少得把补品吃完。」

  君绮罗抚着肚子;饿着孩子就不好了,接过小妹盛来的jī汤,心不在焉的喝着。

  「姊姊,为甚么你的嘴唇又红又肿?」君绛绢好奇的问着。就着烛光,她发现大姊的唇色嫣红,与平常的粉红不相同,又丰润了些。

  红晕布了君绮罗满颊。她急忙捂住小嘴,有些无措的盯着绛绢,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是不是被jī汤烫到了?」她碰了碰碗外头。「不会呀!汤都凉了。」

  君绮罗跳过了这个令她羞赧的问题,问道:「郑书亭近日来的表现如何?」

  「前几天给他送去十两银子之后,听说比较懂得惜福了?他告诉爹,只要二姊能回到他身边,他不要别的,也不会再依靠君家的财富过活。」君绛绢满脸不以为然。她才不信一个人的「死xing」会那么容易就改掉。

  「也许他做得到。郑书亭是有些骨气的,尤其在他看清现实之后;再不好好奋发向上,取得功名,他会一辈子抬不起头的。」

  「骨气能当饭吃吗?书是要用功读的,要说再也不靠咱家……呵!到时可又别成为笑话一则,让人谈笑专用!」

  君绮罗笑着摇头。

  「我想,你决计是不会嫁给文人了。」

  「我也不要嫁给一个莽夫。」突然,她心中浮现一个巨人的身影。

  奇怪?怎会对他印象如此深刻?那人是莽夫,却也有着从容的神态,不会让人觉得粗鄙不支。

  她侧着小脸。「姊!我从来不知道郑书呆有那种巨人朋友呢!很高、很壮,骑着一匹大黑马,应该是北方人,前些天还与郑书呆一同灌酒。」

  君绮罗笑了笑,不以为意。

  「如果你多走一些地方,就会发现咱们南方男子少了些雄浑的气概。在北方,在边疆,到处是又高又壮的人种,肤色、发色之多,你是绝对想像不到的。在大食国,那边的人的肤色全是黑的,还有一些人的眼珠子像宝石一样,有绿色、蓝色、金色……多不胜数!」

  君绛绢吁出一口气。

  「那么说,辽人有蓝色眼珠就不足为奇喽?他们并不是妖怪,对不对?」

  「当然不是!」君绮罗的反驳太热烈了些。看到妹妹恍然的目光,才讪讪道:「我们不能因为发色、肤色的不同而无知的把他们当成妖怪或异类,实在是咱们所知有限,便以为天下问的人都该与我们一样。绛绢,咱们商家行走天下各地,要有这等见识与认知才行。」

  君绛绢点头,满心向往道:「若我也能行走天下,那该有多好!」

  「是呀!」

  严格的礼教规范,变成数千年来约定俗成的教条,像层层的蚕丝,将女人缚在茧内,终生不得见天日,便以为茧内就是所有天地,无知终了一生。

  还要再过多少年,女人才可破茧而出?

  未来的qíng景,见不到半丝光明。君绮罗轻轻叹息出声,女人的悲哀哪……

  第十章

  次日中午,外头传来燃鞭pào、敲锣鼓的声音。

  君绮罗被那些声音gān扰得头都疼了,也许也吓着了她肚中的娃娃;她觉得今天肚子怪怪的,不似平常的踢打,整个腰部异常沉重,让她懒懒的不愿下chuáng。

  外面住吵些甚么?

  「姊姊!姊姊!好消息!」

  君绛绢一点也不淑女的提着裙摆冲上小楼,敲也没敲门的,直闯君绮罗闺房。

  君绮罗半坐起身,皱眉笑问:「一点女孩儿的模样也没有。天又塌下来了吗?」

  「天塌下来会是甚么好消息?是那两个辽人被烧死了!昨儿个……」

  「甚么?」君绮罗大吼一声,连忙抓住妹妹的手,一双大眼凄厉的死盯着她。

  「再……再说一次,他们怎么……怎么会死?」

  君绛绢被抓疼了手,不明白大姊为何如此激动,又如此哀恸yù绝?但仍道:「昨儿个二更天的时刻,官兵搜到榕川胡同那个张家废墟,发现那两个辽人窝藏在那儿,立刻调来所有人,团团包围住张家废墟;点了一把火将那废墟烧得一乾二净。那两个辽人可能知道逃不掉了,并没有逃出来与官兵硬碰硬,便活活的被烧死在里头了。刚才官兵们以囚笼抬着那两具辽人的尸体来游城呢!

  虽然烧得面目全非,但是那衣着与那体型,看得出是高大的外族人。听说还要一路游回汴京呢!

  太好了!如此一来,咱们杭州城又可以活络了,不必天天胆战心惊!」

  君绮罗忽觉天眩地转!一手努力摺着自己的手臂,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能昏倒。

  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他不会的,他不会忍心抛下她与孩子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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