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懒虫”出来,室内室外的温差让我不禁一抖,还是外面的空气比较清新。
封妙琴的脸色一直很不太好,我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她的眼神是飘忽的,四处看,就是不望着跟她说话的我,过了半天,才懒洋洋地说:“也没有不舒服,就是不喜欢这些地方的人,男男女女随随便便搂搂抱抱,看了恶心,再说,那些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喝了怕会头痛。”
这句话落进了李珊珊的耳朵就像是对着一辆正在泄油的汽车扔了个打火机,爆炸是一瞬间的事,她的眼神上下来回瞟了封妙琴好几遍,那眼神要是用来看我,我就会觉得有必要去买件羽绒服。
封妙琴倒是毫不畏惧,坦dàngdàng地随她看,那个样子就是“有什么好看的,小太妹”。
李珊珊点了根烟,对着封妙琴的脸喷:“要喝真酒自己找个小店子买几瓶啤酒灌就是了,来什么酒吧,来这里的人几个是为了喝酒啊,真是好笑。”
气氛有点尴尬,我一方面觉得李珊珊说话有点过分,搞得妙琴下不了台,另一方面我又觉得封妙琴那个“惟我独尊”的姿态是要有个厉害的人打压一下,我正犹豫着接话呢,林逸舟开口了。
“女人就是事多,吃夜宵去,走走走。”
吃,最合我的心意,我当即全力配合他:“走走走,吃东西去。”
封妙琴瞪了李珊珊一眼,跟我说:“落薰,我妈不准我太晚回家,再晚了回去要挨骂的,你们去吧,玩得开心点,自己注意安全。”
最后那几个字她刻意拖长了音,显得意味深长,可是我就真的是没明白她的意思。
她也不废话了,伸手拦了个的士,上车前还跟林逸舟说:“你欠我的,下次再跟你要。”
她走之后,李珊珊不屑地问林逸舟:“你欠她什么?贞cao?啧啧……林哥哥,这样的货色你也不放过,真是饥不择食,慌不择路咧。”
林逸舟一巴掌推过去:“滚!”然后他自己也糊涂了,大概他也没搞清楚他欠封妙琴什么。
我很想提醒他,是欠了那个“香吻”,可是我又很小人之心的跟自己说“你不是也想要吗?算了算了”。
于是,我就心安理得地陪着他们一起装傻: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吃烧烤的时候,李珊珊剥那些虾子壳跟剥仇人皮似的,嘴里一直骂骂咧咧。我跟林逸舟眉目传qíng瞟来瞟去,哪里还有jīng力去听她说了什么。
一半还没吃,李珊珊的手机就响了,她把碗筷一摔:“你们吃,老娘跟他拼了!”
我们还没来得及问一句,她就像往常一样杀气腾腾地上了的士,按照来时的方向杀了回去。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她的背影,林逸舟用筷子敲我的碗:“快点吃,吃完送你回家。”
我更加瞠目结舌地看着他:“送我回家?”
他一脸鄙夷:“不送你回家,难道跟你419吗。”
419是什么?我发现我乡霸得跟康婕有一拼。
在林逸舟提示我用英文念了一遍之后,我的脸红得就像面前那盆子里的口味虾。
★[6]我曾经放弃过一个孩子,是他的。
李珊珊推开“懒虫”经理办公室的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外面喧嚣的音乐声还在继续,贴面热舞的男男女女半男不女也没有减少很多,她一路前进,谁也没有能力阻挡她冲进了经理室。
那个经常跟奥迪A6一起出现的光头男人处变不惊地看着破门而入的李珊珊,淡淡地说了一句:“我都道歉了,那天真的是逢场作戏,就是个合作伙伴带来的女的,后来我们一点联系都没有。”
李珊珊把包用力地甩在柔软的沙发上,全身发抖,紧接着她开始哭。
房内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再没有别人,她哭得很尽兴,在这期间她还拿出了镜子照了照,想应证一下她新买的睫毛膏是不是真的像广告上说的防水xing那么好。
哭到她觉得可以收声了,对方的耐心也快到极限了,她才慢悠悠地从包里翻出烟点燃,语带娇嗔地说:“我刚刚吃夜宵去了,才吃一半你就把我叫回来,我委屈。”
光头男刘总叹了口气,他倒是真的挺喜欢这个喜怒无常的小姑娘,只是他的年纪和jīng力,实在招架不住这个小姑娘的新鲜花样,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雪茄,点燃,静静地看着沙发上这个眉眼jīng致的女孩子。
这盒艾蒂多诺雪茄还是李珊珊某次心血来cháo的时候买给他的,只是因为她喜欢这个牌子的广告语:每抽一支艾蒂多诺,就像经历了一次愉快的航程。
他永远都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她,小小的面孔,笑容清新。那时,她说:“我不喜欢念书,我就是喜欢玩。”
这一玩就是两三年,她16岁出来混,遇到他,一直专心专意地跟着他,虽然花钱大手大脚,但也总能哄得他高兴。
她是他的洛丽塔。
李珊珊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委屈地说:“如果我这次轻易的原谅你,你以后肯定又会犯类似的错误,你们男人全都这样,得寸进尺。”
刘总笑了笑,像是对自己的嘲讽,然后说:“那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嘛,要是不合理,我们再协商。”
李珊珊咬着嘴,不说话,眼睛亮亮的看着他,那个样子是人看了都会心疼。刘总也知道自己拿她没什么办法,于是好言劝道:“要不等你考到驾照了,给你买个宝马MINI。”
她伸了个懒腰:“车子我倒是没什么很大的兴趣,就是想搬个房子。我不想住现在那里了,一天到晚吵死人,换个地方行不行?”
刘总长吁一口气,知道风bào已经过去了,于是笑着点头:“你开心就行。”
得到允许之后,李珊珊雀跃着冲上去抱着他的光头猛亲一记:“说好了,那我这几天就看房子去,你看,你对我好,我就听话不胡闹,我多乖。”
她开开心心地离开之后,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推门进来,脸上是忿忿不平的表qíng:“刘总,你的事她管得这么宽,怎么她的事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总没有说话。
他当时心里认为,这个小丫头跟那个姓宋的小男生顶多也就是一时的心血来cháo,搞不出什么大动静。
接到李珊珊的电话,叫我去陪她搬家,坐在公车上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想打电话给林逸舟。
其实后来在学校里徐小文追问我跟林逸舟究竟是什么关系时,我之所以沉默不语,除了是嫌弃他八卦之外,也是因为我无从回答。
那天晚上他把我送回家的时候,我们在门口说了一小会儿话。
我看着他手里的“黑冰láng”,怔了半天,他问我:“有什么问题?”
我笑笑:“没什么问题,以前认识一个人,也用这款。”
可能是提起周暮晨,我的声音里那些细微的颤抖还是泄露出了端倪,林逸舟想了想,偏着头说:“那我不用这款了,改天叫你陪我去选个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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