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昂着头答:“做小姐。”气死你!
“怎么说话的,你就这么想做小姐吗?”他闻到火药味有些不悦。我冷冷地说:“有什么办法呢,我没工作,吃了上顿愁下顿,不做小姐做什么。”
“你看你,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我还是没理他,自己进了屋。他紧随我进来,小四见到他惊喜万分,忙奔进厨房泡茶去了,这死丫头,祁树礼平常没事就喜欢跟她套近乎,还送东西,她早就被收买了,我一有点风chuī糙动她就马上报告给祁树礼。小四去泡茶的间隙,他已经在沙发上稳坐如泰山了,一抬头,差点跳起来,因为正对他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幅人体艺术照,不是别人,正是我的。
可能是受高澎的影响,我现在做人做事比以前更加出格。就是这张照片让我身败名裂,我就偏把这照片挂在客厅里,看吧,大家都看吧,无论你们怎么看我,白考儿还是白考儿,你们夺走我的名誉,却夺不走我对自由生活和信念的坚持!
不过说实话,这照片真是拍得好,无论站在哪个角度看,都流淌着艺术的光华,你看照片中的女子,绿色森林的背景下,露着玉背,chūn光乍泻,曲线优美,侧着的面孔眉眼盈盈,丝绸一样光亮的秀发零乱却别有风qíng地散落在脑后,瀑布一样垂下,让若隐若现的玉背更显白皙,散发着无穷的魅力。我每天都要端详照片好几次,越看越喜欢,简直不能相信照片里的人就是自己,我真是爱死高澎了,把我拍得这么美。
祁树礼盯着照片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他看看我,又看看照片,好像很难将两者联系在一起。想必他也猜到我的这个壮举就是针对他的,他饶有兴味地问:“这就是那张照片?”
“正是。”我得意扬扬。
“很美嘛,像仙女。”
“正是。”
“那小子还是蛮有水平的。”
“正是。”
他笑了起来,暧昧的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考儿,你还真是另类,可是照片摆在这让人有点想入非非啊,呵呵……”
“你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光身子。”
“我是见过女人光身子,不过没见过你光身子。”祁树礼神qíng暧昧不清,异想天开起来,“如果可以,你能把这照片送我吗?”
“送给你?想得美!”
他却说得很认真:“我说的是认真的,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有的,我都可以拿来给你jiāo换。”
“省省吧,我jiāo给谁也不会jiāo给你。”
“那你准备jiāo给谁,耿墨池吗?”
这话把我点着了,我手朝门口一指:“你可以走了。”我没说滚,已经是很客气了。岂料祁树礼根本不吃这套,还故意刺激我:“哎,话说好久没听到耿先生弹琴了,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我揶揄道:“是吗,看样子你还挺想他的罗?”
“有点,我这个邻居其实人还是不错的,跟他住对面还能免费欣赏音乐,要不是因为你,我说不定已经跟他煮酒论英雄了。”
“我真是小看了你,心胸宽广如大海。”
“你本来就小看了我,我的心里全是你。”
他这么说着,目光又被那张照片吸引过去了,神qíng专注、含qíng脉脉,脸上透着无限留恋,我听得他说:“你小心,改天我说不定把这照片偷走。”
两天后,我去医院复查回来,一进门就被沙发对面空落落的墙吓得睡意全无。问小四,小四说照片是祁树礼拿走的。我大叫:“谁要你让他拿走的?”
“他自己拿走的,他说已经跟你讲好了的……”
我气势汹汹地跑到隔壁,祁树礼不在,保姆说他要到晚上才回来。我又一个电话打过去,破口大骂:“你浑蛋,为什么偷走我的照片?”
他不慌不忙地解释:“不是偷,是拿的。”
“还给我!”
“非常抱歉,我已经把照片寄到美国去了,你要想看的话,就跟我去美国吧……”
“你真不是个东西!”
“我本来就不是东西。”他用耿墨池的话回答。
晚上小四弄了很好吃的糖醋排骨,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上楼洗了个澡准备睡觉。我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站在书房的窗前梳头,窗口正对着近水楼台。祁树礼也站在那边的窗户前,他在抽烟,一动不动地盯着这边。因为隔得有点距离,我看不清他的表qíng,那感觉就像是猎人瞄准了目标……电话响了,我跑过去接。
祁树礼的声音冷冰冰地传了过来:“你最好关心一下你的朋友李樱之!”
“李樱之?李樱之怎么了?”
“啪”的一声,电话那边变成了忙音。
我拿着电话莫名其妙,心里一阵发紧,关心一下李樱之?什么意思啊?难道我有什么把柄捏在她手里吗?笑话,我一不偷二不抢,还怕她捏着我什么把柄?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拨通电话试图联系樱之,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听,想必是和周由己出去度假了,之前听她说她要出去玩的。我给樱之发了短信,问她现在在哪里。第二天樱之从云南昆明打来电话,说她过两天就回长沙,她和周由己去了云南旅游。我气咻咻地说:“你最好马上滚回来,我快疯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要再不回来,就只有给我收尸的份了。”
“没事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又是谁招惹你了?”樱之被我骂得莫名其妙。
“好了,好了,你快回来就是了!”
“我当然回,我指不成还不回去了吗?我后天中午到。”
“周由己呢,也跟你一起回来吧?”
“不,我先回来,他还要去广州结笔账。”
“结什么账啊,你小心被他甩了。”
“呸,呸,乌鸦嘴,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那我祝你们白头到老幸福美满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挂掉电话后我还是急躁不安,莫名地心慌,究竟慌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夜里我又开始做梦,最近老是做噩梦,我在梦里疲惫不堪,出了一身的汗,然后电话响了,我吓个半死。自从耿墨池走后,我特别怕夜里电话响,怕听到我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电话是个陌生男人打过来的。
“请问是白考儿小姐吗?”
“我就是,你哪位?”
“我是高澎的朋友,我们一起去的罗布泊……”
高澎失踪了!据跟他同行的伙伴说,他们在罗布泊迷了路,然后又遇到沙尘bào,狂风大作,差点把他们活埋,之后高澎就失踪了。他们在沙漠里跋涉了十余天寻找他,却只在沙堆里找到了他的一个背包,里面的一个笔记本上记着我的电话,他们这才通过电话联系上我。“如果高澎有个什么闪失,我决不饶你!我发誓一定会跟你拼命!”几个月前跟祁树礼发狠讲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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