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这样爱_千寻千寻【2部完结】(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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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懂,所以痛,我怎能不痛,只有我知道台上的那个人浮华背后的悲凉,想起他曾经跟我说过的那些话,我终于明白一个艺术家莫大的悲哀就是孤独。我知道此刻的他是孤独的,即使台下有那么多的观众,他仍是孤独的,但他没有选择,他那样的人,生在那样的背景下,只能身不由己地走着没有尽头的路,他知道他是走不到尽头的,因为这路从一开始就画错了方向和角度……

  演出接近尾声的时候,司仪最后问耿墨池,此时此刻最想演奏一首什么曲子。他回答道:“我最想演奏的就是下面这首《心之弦》,这是我个人最钟爱的一首私人作品,从未公开演奏,今天我想把这首曲子弹给她听,因为我想在未来的某个特殊时候也弹奏这首曲子,希望她能喜欢。”

  “哦,未来的某个特殊时候是指什么时候?”漂亮的女司仪问。

  “她知道。”耿墨池神秘地笑着回答。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显然观众都会意了,司仪也笑起来:“我们祝福你!”掌声经久不息,耿墨池在掌声中坐到钢琴边,深吸一口气后开始弹奏他今晚最后一首曲子《心之弦》。以前不是没听他弹过这首曲子,但在这样公开的场合听他弹还是第一次,我刹那间泪如泉涌,这是一首天生就应在舞台上演奏的曲子,空灵的琴声仿如天籁,除了音乐,我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我忽然有种想冲上台拥抱他的yù望,但我克制住了,只是不停地流泪,到演出结束全场起立鼓掌时我几乎是掩面而泣了。

  我心里很乱,乱极了,整夜不能入睡。

  一闭上眼,他的面孔便清晰地呈现出来,无边无际的深深的眷恋和爱,充满我心中所有的fèng隙,每个细胞都表达着对他的渴望,我像渴望阳光一样地渴望着他……但我不能去打搅他,演出这么辛苦,他需要休息。我只给他发了条短信,祝贺他演出成功,我只字未提对他的思念,但恋人间是有心灵感应的,他很快回了短信,只有一句话:“你心似我心。”

  我马上回了过去:“谢谢你为我弹奏的曲子,我也将送你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他回道。

  “一定让你惊喜的礼物!”

  “我现在就要!”他比我还迫不及待。

  “明天吧,明天你就会收到这份礼物!”我就是这么告诉他的,尽管他一再追问是什么礼物,还打电话过来问,但我想把这惊喜留到明天,只一天而已,这“礼物”是跑不掉的,因为这礼物就在我肚子里,是我们共同缔造的呀!

  早上我被一阵电话吵醒,阿庆打来的:“恭喜你,你又上报了。”我迷迷糊糊的,以为在做梦,“你说什么呢?”

  阿庆在电话里笑:“你上街买份报纸就知道了。”

  难道是我被“人ròu”了?

  这一吓不打紧,我瞌睡全没了,立马穿上衣服连脸都没洗就直奔楼下。小区门口就有个报刊亭,我拿了份晨报和晚报,还好,头版新闻均与我无关,可是当我翻开娱乐版时,我眼珠子都快滚下来,整版的新闻,吓死人的大标题:“耿墨池长沙演出街头激qíng拥吻女友”。在标题下方附着的是一张远镜头的街头拥吻照,耿墨池露出的是正面,我露出的是侧面,还好,是侧面……

  “侧面而已,你怎么就认定那人是我呢?”我真是太侥幸了,上了楼又给阿庆打电话,狡辩道,“你凭什么说是我?”

  “哎哟喂,考儿,别人不认得你,我们会不认得?你那个麻袋似的大包包,不是上次在平和堂买的吗?你天天拎着来上班,我们都认得。”

  “我们?”我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阿庆嘻嘻笑:“是啊,现在台里人手一张报纸,哈哈……”

  我随后给耿墨池打电话,他好像也刚睡醒,我把事qíng说给他听,他一点都不意外,嗯嗯啊啊不知道在说什么。

  “喂,你在说什么?”我气急败坏地嚷嚷。

  “哦,我问你这次该被开除了吧?”他在电话那端连打两个哈欠,“这回连照片都上报了,你们单位还不把你开除啊?”

  “耿墨池!”

  中午接到老崔的电话,称停职已经结束,年后我就可以回电台上班了,电话里老崔只字未提上报的事,只是旁敲侧击地点了句“要注意影响啊”,我问老崔,“你怎么没把我开除呢?”老崔呵呵笑:“就这事把你开除,你都不晓得被开除多少回了。”

  这个老崔,说话真刻薄,一点也不输耿墨池。

  我给耿墨池打电话,想把我要上班的事告诉他,结果电话一直不通。于是打到他的工作室,被告知他们今天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庆功宴,耿墨池在酒宴上喝高了,现在正在家休息。什么?他又喝酒了?我急了,工作人员说只是喝了点红酒,耿老师主要是太疲劳了,现在他谁都不见。

  可我还是不放心,决定亲自去看看。

  到了酒店,我有他房间的门卡,就直接刷了卡推门进去,发现房间内很安静,但直觉告诉我里面有人,我向卧室走去,一步步,很轻,怕吵醒他。我推开门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下的,我开玩笑地想,里面该不会有女人吧,但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想法刚闪过门就开了,我就傻了,整个人傻了……

  耿墨池!我深爱的男人,我一生的赌注,竟和一个短发的女人相拥躺在一起,那女人正是他的助手小林,两人都盖着厚厚的被子,头挨着头,睡得很沉……如果不是靠着门框,我想我会倒,我泪流满面,叫不出喊不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房间内退出来的,整个人都麻木了,就像当年看到祁树杰横尸太平间时的感觉一样,被人拧断了脖子般失去了悲伤的力气。

  两天后,我去医院做了手术。

  这两天里任凭耿墨池怎么打我电话我就是不接,他来摁门铃,我也当没在家,做完手术我收拾东西回了湘北,陪父母过年。我瘦弱不堪的样子让母亲很心疼,她是过来人,大概心里什么都明白,却并不问,只成天忙前忙后地为我做好吃的补身体。除夕夜,家里很热闹,因为手机一直关机,我用家里座机给同事一一拜年,阿庆接到我电话连连惊呼:“天哪,考儿,你怎么才来电话,耿墨池快把我们台的电话打成热线,他这阵子到处找你,你们怎么了?”

  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给他一个解释,于是我重新把手机装上电池,给他发了条短信:“你不用找我,我再也不要见你。自那天在酒店房间看到你跟小林相拥而眠,我就知道我又错了,我果然是猪脑子,轻易就被你骗。其实我那天是想告诉你,我怀了你的孩子,现在孩子已经没了,你该庆幸。再见。”

  发完这条短信我又卸了电池,把用了三年的电话卡扔进了火炉。我后来重新办了卡,重新上户,然后挨个给朋友打电话发短信,告知我的新号码。做这一切的时候我很冷静,丝毫未曾想过那个人在接到那条短信后会作何感想,因为他怎么想已经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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