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说她很嫉妒我。”我把邀请米兰做伴娘的事告诉耿墨池时,不免也惆怅,“其实我有什么好嫉妒的,长得不漂亮,名声又这么坏……”
“米兰做你的伴娘?”耿墨池微微眯起眼睛,那一瞬间,眼底又掠过一丝恍惚。他最近总是有些恍惚,跟他说什么,他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什么都没听。不过他好像对米兰做伴娘的这件事很满意,连连点头:“不错,你们姐妹qíng深,她做你的伴娘再合适不过了,我没意见。”
“那伴郎呢?”
“韦明伦。”
韦明伦是耿墨池的中学同学,也是这么多年他私jiāo最好的朋友之一,而且两人还有合作。韦明伦也是学音乐出身,曾留学日本,回国后还在某国家级乐团拉过提琴,不过很快就出来单gān,开了家文化经纪公司,耿墨池有些演出的事宜都是韦明伦负责打理的。我对这个人的印象很好,他很和气,很有风度,任何时候看到他总是笑眯眯的,耿墨池住院期间和出院后,他经常过来探视,慢慢的我跟他也蛮熟了,耿墨池让他来当伴郎,也是再好不过的。
婚期定下来后,我跟耿墨池双双返回长沙,住进了耿墨池先前买下的一栋临水别墅,听耿墨池说,这栋别墅很早就买了,一直在慢慢装修,年前才装好。现在用做婚房,算是派上了大用场。那房子所处的小区叫彼岸chūn天,地方有点偏,靠近县城,但环境很好,小区内花园曲径,小桥流水,泳池球场,一切代表美好环境高尚生活的东西在那里全都可以感受到。耿墨池买的那栋房子风光无限好,房子前面就是个人工湖,后面是一片绿茵地,两边也都是花园,每一面窗户都可以看到不同的景致。
房子的造型很简单,两层楼,外墙是很好看的砖红色,一楼有一整面墙是落地窗,正对着人工湖,坐在窗边,窗外湖水的碧波就在身边dàng漾,感觉非常惬意,而这房子的名字起得颇应景,叫“水云天”,我第一次去看房子就喜欢上了这地方,楼上楼下转悠个遍。不消说,以耿墨池的挑剔,房子装得极尽奢华,厨房是开放式的,窗户正对着外面的绿茵地,我想象着做菜时心qíng一定会很好。楼上的布局也不错,主卧室有个大露台,站在露台上能看到下面的湖水,书房在主卧室的隔壁,也有一面落地窗,光线很好,透过窗户可以望见隔壁的那栋房子,距离很近,如果跟邻居打招呼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哦,对了,那栋房子叫“近水楼台”,湖对面还有栋房子,叫“在水一方”,似乎都跟水有关系,看得出来设计者很费了点心思。
“这房子的产权是你的名字。”耿墨池那天好似漫不经心地跟我说起这件事。我诧异:“为什么是我的名字?”
“我送给你的,算是结婚礼物吧。”
“你不是送了我戒指吗?”
“不一样。”耿墨池并不愿多谈。
晚上我们在二楼卧室激烈做爱时,我心里又腾起那种莫名的不安。我总觉得耿墨池对结婚这件事并不是很投入,他从不过问任何细节,我征求他的意见,他也从不反对,他的态度就是没有任何意见,好像这事跟他没有关系似的。但是他又表明非结婚不可,而且日期都不肯改,执意要定在4月1日。
“你怎么做爱都这么心不在焉的?”耿墨池一用力,将我抵在了chuáng头,我疼得直吸气,“我有……有心不在焉吗?”
“你明明心不在焉。”
“我在想婚礼现场的装点是用白玫瑰还是粉玫瑰。”
“拜托你专心点,我们这是在做爱!”他像是恼怒了,越发用力地冲撞起来。这也是他最近qíng绪反常的一个表现,有事没事就翻来覆去地折腾我,好像在发泄着什么一样,有时候我担忧他的身体,他会更加恼怒,我根本提都不能提。
我变得有些怕他,经常半夜醒来,看着他站在卧室露台上抽烟,心事重重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像是一个谜,我越想看清他离得越远,明明就在我的身边,我伸手就可以触到,翻身就可以拥抱,却感觉他那么遥远,他深黑如夜色的眼睛里,常常涌动着我看不懂的qíng绪。
特别是他坐在书房发呆的时候,他身上有种万劫不复的气息让人害怕,冷冷的,让人不敢靠近。我不明白他这决然杀戮一般的气息来源于哪里,就感觉即便我们在chuáng上赤luǒ着激烈jiāo缠,我跟他之间仍像是隔着一个玻璃罩子,感官的刺激和快感替代了曾让我们心驰神往的灵魂共鸣,我们再也达不到过去的心神合一,也许他的心神早已分离,而我却被蒙在鼓里……
谜底终于揭晓,在婚礼这天。
正如我曾经憧憬的一样,整个婚礼都是按我的设想布置的。从酒店门口一直到礼台铺着长长的红地毯,现场白玫瑰和粉玫瑰装点成花的海洋,我跟耿墨池的巨幅照片悬挂在最显眼的角落,现场还特意装上了一个巨大的电子屏,由专业音乐人制作的MV滚动播出,每个画面都是我们从相识到相恋的甜蜜瞬间。
米兰跟随着我进入现场时,也被这童话般làng漫华丽的婚礼震慑住,附在我耳边说:“你真够高调的。”
“这辈子就这一次了。”我巧笑倩兮间,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我透过垂下的头纱看到,礼台上站着的正是我的新郎,一身黑色礼服,胸配粉色玫瑰,站在台上恍如站在世界的中央,刹那间光芒万丈,这一刻我再也看不到其他人,我的眼里和心里只有他。他缓缓走下台,向我走来。
伴郎韦明伦也是风度翩翩,尾随在他身后。
掌声经久不息。
还没到正式仪式,我就哭成了个泪人。耿墨池一直微笑着将我迎上礼台,因为灯光太过耀眼,台下一片模糊,我什么都看不清了,就感觉无数张面孔无数双手在不断重叠,我想是我太紧张了的缘故。
“别哭,要笑。”米兰在旁边小声地提醒我。
司仪在按程序进行仪式,这时候我已经适应了灯光,本能地在台下宾客中搜索我熟悉的面孔。首先看到的是台里的同事,来了起码有三四桌,阿庆和麦子坐的位置离礼台最近,拼命鼓掌。而在她们旁边坐着的是樱之,也在由衷地为我鼓掌。我对她们回报以微笑,朝她们挥挥手。而就在我转过脸看向另一边时,居然看到了祁树礼也赫然在座,西装革履的,坐在那一群人里格外气宇轩昂,他并没有鼓掌,只是睨着我,那样子就像是在看戏。
我没邀请他,他怎么来了?
“我请他来的。”米兰又在我旁边小声说,“他好歹也是我朋友,待会儿舞会,我上哪拽舞伴去。”
“你也不跟我说一声。”
“现在说也来得及吧。”
这时仪式已经进行到宣誓了,司仪问耿墨池:“你愿意娶这位白考儿女士为妻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耿墨池沉吟片刻,点头:“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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