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这边也忙不迭给熟人朋友通报被隔离的qíng况,个人的反应不一,老崔接到电话后第一反应就是:“那你的节目怎么办?”“那我就不知道喽,您要是能说服楼下的大妈放我出去,我很愿意尽忠职守。”说这话时我掩嘴偷笑。
阿庆接到电话对我的遭遇深表同qíng:“作孽哦,那你要什么东西,我给你送去。”她得知我是跟一男的同时关在一起,八婆的底子又来了,连忙问:“是谁啊?多大岁数?结婚了没?人品怎么样?那你可要小心点,晚上睡觉记得要将门反锁。”
小宝最欠揍,接到我的电话连声惊呼:“啊呀咧,白姐,你中彩哒,带薪休假一星期,咯好的事我怎么碰不上罗?”
后来很多人问我那七天怎么过的,其实还好,没有我想象中的糟。一是因为我仔细观察了祁树礼,虽然他也穿着名贵的西服,但他貌似没有某人的假正经,他是真正经,非常非常绅士,连手指头都没碰我一下;二是得力于他的那帮属下,吃的用的尽数送来,一日三餐,都是城里最好的酒店外送的最好的美食,还有昂贵的红酒,新鲜的水果,甚至连我爱吃的冰淇淋和甜点也会每日送到。所以那天当阿庆他们在办公室吃盒饭时得知我在家里喝鲍鱼汤,一个个在电话里怪叫,我听见小宝在哀号:“没天理啊,我也要被隔离,我现在就要被隔离,你们谁把我隔离……”旁边有人接过话:“崔台说了,羡慕白考儿的可以自行去厕所隔离,想隔离多久就隔离多久。”我一口鲍鱼汤全喷了出来,刚好就喷在坐对面的祁树礼身上,可怜他的天价衬衣。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忙起身抽纸巾。
“没事,我自己来。”祁树礼好脾气地自己拿纸巾擦,一点不悦都没有。他真是好脾气。
虽然我认识他也有两三年了,可是对他这个人并没有太深的了解,就觉得他是那种典型的jīng于算计的商人,任何时候看到他都是西装革履衣线笔挺,不苟言笑,身边总簇拥着一群随从,贵胄jīng英的派头彰显无疑。除了耿墨池那个自大狂,祁树礼是我所认识的人里最有气场的,哪怕是他不说话,背着手往那儿一站,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就会透过空气镇住身边的人。可是在隔离的这段时间里,祁树礼脱了西装,每日都穿着休闲舒适的家居服在我眼前晃,让我总没办法将他跟那个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祁总裁联系起来,我不得不承认,没了西装的束缚,他显得闲适亲和多了,温和妥帖得仿佛冬日的暖阳,连笑容都那么与人无害。
隔离的头天,他还稍有些局促,处处小心翼翼,唯恐惹我不高兴。可是从第二天开始,他很快适应了新环境,变得自在起来,似乎还很“享受”这种隔离的日子,我听见他打电话时跟人说“没办法,全当休假了”,话里有掩饰不住的得意。我当时就在边上接话:“我可是要收房费的。”
“好啊,你想收多少?”他挂了电话和颜悦色地问我。
“你平常住酒店多少钱一个晚上?”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要不我问问秘书?”他煞有介事地还真拨了电话,然后回我话,“两千三的样子。”
我眼睛瞪得溜圆。
他又补充:“美金。”
我使劲吞了口唾沫,“美金?”
“没错。”
“你住总统套房啊?”
“不然住哪里呢?我在这又没有家。”他耸耸肩。
我一向知道此君有钱,也知道他大部分时间都是世界各地飞,真正停留长沙的时间很有限,但我从没想过他会这么有钱,着实把我吓一跳,我呵呵gān笑:“你这么有钱,我要是把你当人质扣这了,你说我该找你的属下要价多少赎金呢?”
他朗声大笑:“考儿,你明知道我很愿意做你的人质,一辈子都可以。至于赎金,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的一切财富都是你的。”
我知道,我又中了他的套。
这人实在太厉害,总是一不小心就给我设套,要不就旁敲侧击地试探我,或者跟我大谈他在美国的美好生活以及他在世界各地的见闻,于是我知道了他的集团总部设在旧金山,自己则长住在西雅图。我不能说他给我描绘的那些làng漫惬意的加州风qíng对我毫无吸引力,只能说我对他真的不来电,哪怕共处一室,我们可以很随意地说笑聊天,我也在他身上挑不出毛病,他足够优秀足够有实力,可是男女之间的磁场是很奇怪的,不来电就是不来电,任凭他循循善诱,我就是无动于衷。
对此我只能解释,我虽然也是俗世中人,也有很现实很势利的一面,但我不是物质至上,我是感觉至上,一切跟着感觉走。也就是说虽然我大多数时候理xing,但关键时候就没脑子了,一冲动就犯傻,于是被人骗,于是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而眼前这位祁先生就目前来看尚还没有让我犯傻的迹象,没电没磁场的,我的脑子也就暂且保持着清醒,因此七天隔离,祁先生一日三餐供奉的美食未能轰垮我的意志。
不过他好像并不急于一时,他很淡定从容地试着跟我好好相处,非常礼貌绅士,而且还主动帮我收拾屋子,我前边东西乱丢,他后边就一声不吭地帮我捡起来放好。我发现他这人做事极有条理,什么东西放到什么位置,是先拖地还是先收拾沙发茶几,他都有条不紊,从不手忙脚乱。我进他客房看过,老天,他把屋子收拾得让我怀疑走错了地方,我原来的客房可是被我当杂物间用的,衣服堆满chuáng,鞋子丢得到处都是,书桌上也全是乱七八糟的书籍和影碟,结果都被祁先生收拾得整整齐齐。这点跟耿墨池截然不同,耿墨池对家务可以说完全没有概念,即便他这人洁癖到变态,可是他自己是从不收拾东西的,他的家里一直都雇有保姆和管家打理。所以看到商场上雷霆万钧的祁总裁做家务,我真是大开眼界,祁树礼对此的解释是:“我是苦孩子出身,什么事没做过?这点家务算什么。”
这话无端的让人心酸,也让我对他刮目相看。可是他的好教养跟他的贫寒出身应该没多大关系,那是日积月累修养出来的,不似在做样子,比方说我的卧室未经我的允许他从不踏足,晚上我睡觉自然要反锁门,有时候我忘记了,他还会提醒我。后来我问过他,“你明明对我有企图,为何还对我如此君子?”他笑着回答:“我要的是一辈子占有,而不是那七天。”
果然是商人头脑,眼光够长远的。
在我被隔离期间,很多朋友来看我给我送吃的用的,但只能到楼下。樱之来得最频繁,基本上每天都来一趟,做好吃的送给我。樱之的厨艺一向很好,连祁树礼都赞不绝口,从而对樱之的印象很好,觉得樱之不仅贤惠还很重感qíng。我无意中说出樱之离婚又没有工作的现状后,他当即表态,可以让樱之去他的公司上班。我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隔离解除后的第二天,樱之就告诉我,说祁先生亲自给她打电话,要她去他的公司报到,从而让我对祁树礼又多了份了解,这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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